他這麼隨口一說,陳夏璇呆住,她的確怕水。
邢巒記得上次將她丟到池子裡,她也是這麼抱着自己,當時以爲她是醉了鬧騰,現在想來應該是這個丫頭不會游泳的緣故,一想到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女人竟然不會游泳,他也笑了,“想不到你怕水。”
被他這麼調侃,陳夏璇小臉有點掛不住,她咳嗽了下,好心提醒這位還在做夢的爺,“邢二爺,我們好像還在敵軍的陣營裡,現在談這個是不是不妥?”
他丫的能有點警覺性,有點危機感,好不好!
“靠近點,別讓人發現了端倪。”邢巒將她抱得緊,兩人的臉都貼到了一起,他在她耳邊說,“你沒發現這個七少爺,很奇怪?囡”
他也發現了!
陳夏璇驚訝地斜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他也對七少爺很關注鯴。
“上次你落在我那裡的u盤,我看了。”邢巒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想瞞着她,“裡面對七少爺的描述,倒是挺詳盡的。”
“啊!”陳夏璇驚訝地喊了聲。
“小聲點,他們在監視呢。”邢巒見她撇開頭,連忙伸手勾住她的頭,順勢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又被他吃了豆腐,陳夏璇惱羞地看着他,壓低聲音說,“你說吧,那個七少爺怎麼奇怪了?”
原來她千辛萬苦尋找的東西在他那裡,他丫的竟然瞞着不說,害的她好找!
“我覺得這個七少爺不是真的。”邢巒眯了眯眼,眼底一抹銳光稍縱即逝。
“那你打算怎麼辦?”陳夏璇也贊同邢巒的分析,只是現在他們是階下囚,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要怎麼做才能脫身。
邢巒抱着她,又親了幾口,爾後調戲一般伸手捏了一把她那粉嫩欲滴的小臉蛋,笑眯眯地說,“那就要靠你的配合了。”
老頭子開宴,他才毫無戒備,就帶了隨身的沈燎和沈鳳,想不到對方竟然敢在老虎頭上動土,這才讓他着了對方的道。
京都裡敢這麼做的人,除開七少爺——也就剩下那麼一個人了。
如果真是他,那麼這發生的一切就說得通了,邢巒盯着跟前的這個小妮子笑了。
“怎麼配合?”陳夏璇可沒有邢巒那百轉心思,她滿腦子都是如何逃脫。
邢巒伸手勾住了她的下顎,擡起靠近她的脣,吐氣如蘭,笑得有些壞,“那就要看你今晚能不能好好地服侍爺咯。”
“你……”陳夏璇氣急惱羞,伸手就想掄一拳過去,邢巒伸手將她的手腕輕輕捏住,拉到自己的胸前,輕輕一推,語氣曖昧,但那眼神卻清明的很,“那個的動機不明,不過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將他引出來,你附耳過來。”
陳夏璇倒是識得他的這個眼神,想着他一定是有了辦法,就將耳朵貼了過去。
“這樣啊……”她聽完狐疑地看了邢巒一眼,只見他點頭微笑。
陳夏璇想了想,一咬牙,“好!”
隨後,她貼了上去。
畫面至此,站在另一頭看得正熱鬧的韓子峰則是滿頭冷汗,他暗自哭了,老爺子您老人家想試試未來兒媳婦對您兒子的心意,那也別拉着我下水啊,要是讓邢二少知道今天的事兒他也有份,他往後的日子怎麼過,他還沒娶妻生子,還沒享盡天倫啊!
“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過是讓你調兵來試探一下,你就嚇成那樣子,還沒一個女孩子家有骨氣!”同樣站在屏幕前看熱鬧的邢老爺斜視看到韓子峰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哼了一聲,覺得他沒種,想起當時陳夏璇被人拿槍指着都沒皺過一下眉頭,這個樣子才配做他邢家的兒媳婦嘛!
韓子峰被邢老爺鄙視,哭喪着臉看向坐在一旁悠閒地嗑瓜子的權東一,心裡罵道,這次的計劃全是這個小子的主意,他倒是聰明只出主意,苦力全讓自己一個人做了,以後要是邢巒追究起來,他可撇得一乾二淨。
“喂,你小子也來說句話,現在要怎麼收場!”韓子峰恨恨地磨牙,心想老子要是不能脫身,死也要拉你丫的墊背!
權東一看了看淡定從容的杜從然,努了努嘴,“邢二爺那心思可是玲瓏的,現在應該已經猜了個七八,待會兒他給了暗示,你就順着意思出面解決了吧。”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你丫的手下,你自己去收了吧!
特麼的!
韓子峰這會兒想衝過去掐死這羣狐朋狗友,也後悔自己當初答應得那麼快,可看着邢老爺那張笑得能開的臉,他又蔫了,“邢老爺,您瞧這……”皮球還是踢回去給老頭子自己收,最妥當!
“這事兒,當然你出面最妥當。”邢老爺子也不是吃素的原本這次就是想試試未來兒媳婦的膽識和本事,如今見識了那丫頭的確有過人膽識,危急時刻想着的是如何將人質的危險降至最低有善心,肯爲了那小子與賊人周。選有膽識,有情義,他這是越看越順眼橫豎覺得這小子的確沒選錯人,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韓子峰的臉色已經黑得分不清表情了。
幾人正談着,那邊屏幕上出了新狀況。
陳夏璇竟然拿玻璃傷了邢巒。
“這是什麼情況?”韓子峰看着屏幕上那滴血的玻璃,愣了愣,還沒回神,邢老爺子就按耐不住了,他第一個衝了出去。
陳夏璇拿着玻璃也沒反應過來,剛纔邢巒要自己砸碎了酒杯,他握着她的手在他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那血猛地涌了出來,嚇壞了她。
“你瘋了!”反應過來,她立刻丟了玻璃伸手捂住他的手臂,莫名地心疼了。
邢巒卻是一笑,“如果不出點血,怎麼引那人出來。”
幕後黑手,他猜得吧。九不離十了,想着如果真的順着那人的意思真與夏璇有了首位,那太不像他邢二爺的作風了。
更何況,他的女人,他可捨不得讓別人偷窺了去!
陳夏璇想不到他爲什麼要自殘,連忙丟了玻璃片,伸手撕下衣服爲他包紮傷口,“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之前跟自己商量的引蛇出洞的計劃裡可沒提這一下。
“我不這麼做,那背後的人能出來?”邢巒想不到自己也要用到苦肉計的這一天,不過他看了眼前緊張自己的那丫頭一眼,嘴角緩緩勾起,也值了。
陳夏璇一聽愣住,“背後主使?”
她的話音還沒落,那邊就傳來了開門聲,邢老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見小兒子受了傷,連忙上前,柺杖狠狠一敲,“你這個臭小子,搞什麼不好,自殘,你知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老子都捨不得動你一下,你竟然……”
下面的話老頭子沒說完,瞥見了邢巒身邊的陳夏璇,他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小子都是爲了這丫頭,想了想邢老頭子沒罵下去。
這個老頭是邢巒的爹?
陳夏璇愣了下,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難道這一切都是邢巒的爹在背後主使!
邢巒見老爺子自己出來了,笑了笑,讓陳夏璇扶着站了起來,“老頭子,這場戲看的可過癮?”
邢老爺見兒子傷不重,這才重重地鬆口氣,咳嗽了下,“我這也是爲了你好,想要做我邢家的兒媳婦,沒點膽識怎麼能!”
“哦,那麼……”邢巒伸手將陳夏璇一把拉到自己身邊,看了她一眼,“現在她夠不夠資格呢?”
“恩,的確夠資格做邢家的兒媳婦。”邢老頭這會兒看陳夏璇的臉色也滿是笑意。
看着這一大一小,陳夏璇有點沒能回過神,她剛纔沒聽錯吧,就這麼一場所謂的綁架就將她和邢巒的終身定下了,他們兩個貌似還沒問過她這個當事人吧。
“那個,我能說句話嗎?”陳夏璇覺得有必要出聲提醒下兩個人。
邢老爺看着她,“你說。”
“其實,我和邢二爺,什麼關係也沒有。”麻煩您老人家被亂點鴛鴦譜。
陳夏璇實在不願意當面拆穿邢巒的計謀,但想想騙這麼一個過半百的老人實在是罪過。
“什麼?”邢老爺聽了一愣,“你說大聲點?”
裝傻?!
陳夏璇想也想不到這麼個威嚴的老人竟然像個孩子一般耍賴,她剛想張口,那邊邢巒一把將她拉走,臉色陰沉地說,“我傷口疼了,回去給我包紮。”
“我……”陳夏璇還沒能將話說完,就被一臉黑沉的邢巒拉着出了門。
看着兩人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邢老爺子搖頭,嘆氣,“我看啊,巒兒這次是出師不利。”
一旁的管家點點頭。
邢巒黑着臉拉着陳夏璇一路出了大門,她這纔看清楚原來他們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那艘遊輪。
“你走慢點兒,我跟不上……”陳夏璇被他強行拉着,幾乎跟不上他的流星大步,手腕更是被他捏得生疼。
他這是怎麼了?
她不解了,來之前不是說好了,他們只是舞伴關係?
邢巒這會兒在氣頭上,他想起剛纔陳夏璇那句話——他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他就覺得一股怒意涌了上來。
“放開我,這個瘋子!”陳夏璇氣得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壓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背狠狠地撞上了牆壁,再擡頭時,她看到了一雙深的有些沉的眼睛。
他生氣了,還是很生氣!
陳夏璇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衝來,她擔憂地問,“你的手還受傷呢,這麼折騰,怕是又裂開了。”
邢巒將她堵在胸前,靠近她,“你心裡還有他?”所以她才當着老爺子的面拒絕自己!
因爲她心裡還有穆嚮明!
他的眼裡,有受傷的眼神。
陳夏璇遲疑了一下,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是的。”
他問的那個人是——穆嚮明,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收了心思,那她就這麼回答吧。
邢巒低
頭,呼吸粗沉,他不擡頭,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陳夏璇只覺得氣氛壓抑緊張到了極點,火藥味極濃,他沒出聲,她也不敢吭一下。
最後,邢巒擡頭呵呵笑開,“原來如此。”他甩開手臂,看着她,然後轉過了頭朝前走去。
“二爺。”沈鳳趕來,伸手想扶住他,卻被邢巒推開,他腳步有些踉蹌地往前走去,隨後說,“不用了。”
沈鳳覺得納悶,她轉過頭看着陳夏璇問,“二爺這是怎麼了?”
陳夏璇站直了後,扯出一抹苦笑。
打那以後,陳夏璇便再也沒見過邢巒,她照常上課,參加訓練。
“夏璇你怎麼了?”蘇一一見她這幾天沒精打彩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在她身邊問道,“最近看你都不怎麼開心,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陳夏璇不想讓她操心這些,蘇一一自己的事兒都夠她煩惱的了,“沒有,你的事兒怎樣了?”上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都沒來得及跟蘇一一打招呼,她就被杜從然帶走。
“我啊……”蘇一一咬了咬下脣,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但她還是笑着說,“不就是一場訂宴會嗎,眼睛一閉就過去了。”
看着她眼裡的勉強,陳夏璇也不多問,她點了點頭,“今晚我做東,去t吧喝一杯怎樣。”
“好啊!”蘇一一想着也到了假期,讓自己放鬆放鬆也不是爲一個好計劃。
而另一邊,邢巒也被權東一拉着去了t吧喝酒。
“我說邢二爺,最近你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跟陳夏璇那丫頭怎麼了?”權東一最喜歡八卦新聞,上次遊輪事兒後本以爲陳夏璇那丫頭和邢巒的關係會更進一步,誰知道兩人反而更加生疏,邢巒索性就以公事繁忙爲由,直接不去學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廢話那麼多,喝酒!”邢巒卻不願意提起,尤其是聽到陳夏璇的名字後,他的臉色更難看,他拿起一瓶酒,仰頭就喝。
權東一聞到了火藥味,他看向一旁的沈燎,沈燎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他上次奉命將權晴雨拉走後,兩人便被關在了房間裡,直到後來從權東一嘴裡才得知發生了什麼事兒,等他見到邢巒時,二爺就已經是臭着一張臉,誰敢問。
“這樣啊……”
那邊韓子峰剛剛進門,拉着杜從然正打算坐下,瞧見權東一朝自己使了使眼色,他連忙坐在了邢巒的身邊,“二爺,剛纔我好像看到陳夏璇那丫頭和蘇一一一起進來了,要不我去打個招呼叫她們過來?”
邢巒冷光掃了一個過去,一句話沒說,但卻冷的可以,韓子峰打了個哆嗦,朝權東一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幾人只好陪着邢二爺喝悶酒。
那邊,付心如見到陳夏璇的時候,她正和一名女孩喝酒。
“夏璇。”付心如過去打了個招呼,隨後問,“她是誰?”
那個女孩子似乎心事很重,一個勁兒地低頭喝酒,別看她胖胖的可是酒量還不錯。
陳夏璇拉着她低聲在耳邊說,“她叫蘇一一,是我學校的同學,最近她家裡人逼着她嫁人,她心情不好。”
“哦……”付心如有些感觸地點頭,“是嫁給不喜歡的人?”她父親曾經爲了還賭債還想把她嫁給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是啊……”
“誰啊?”付心如悄悄問陳夏璇,該不會也是個老頭子吧。
“杜從然……”
“杜家的私生子!”付心如在這裡混久了,多少聽到了一些京都六少的事兒,聽陳夏璇提起這個名字就覺得耳熟。
忽然,原本埋頭喝酒的蘇一一猛地擡頭,站了起來,雙手插腰,指着前面的空氣,帶着七分的醉意,三分的怒意說,“不許提,今晚上,只許喝酒,誰也不許提這個名字!”
好吧,她喝高了——陳夏璇朝付心如露出了一抹苦笑,隨後伸手按住蘇一一的手,“別喝了。”瞧這丫頭的模樣指不定一會兒要鬧成啥樣。
誰知道蘇一一忽然撲到了她的身上大聲哭了出來,“夏璇你都不知道杜從然有多麼的可惡,他,他竟然說我胖!”
額——陳夏璇哭笑不得,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哭得很難過的蘇一一,再看看同樣一臉無奈的付心如,她只好伸手拍了拍蘇一一的肩膀,“好啦,女孩子瘦巴巴的有什麼看頭,當然是有點肉肉摸起來纔有感覺嘛。”
“真的?”原本還在哭泣的蘇一一猛地擡頭,兩隻大眼睛裡淚光浮動,她緊抓着陳夏璇的衣角,神情懇切地問,“你沒騙我?”
陳夏璇見她十分在意,只好附和着點頭,“女孩子關鍵在於健康,健美的體型,那樣皮膚看起來纔好看啊,對吧心如。”
朝付心如看了一眼,她立刻領會過來,連忙安慰蘇一一,“是啊,你看看你的皮膚白白嫩嫩的,多好啊,我可羨慕了。”
她說的這句話,倒是發自付心如內心的想法,蘇一一
的皮膚摸起來的確很舒服呢。
蘇一一愣了一愣,隨後她哭得更兇了,“嗚嗚,既然這樣,爲什麼杜從然還是不喜歡我。”
“額……”陳夏璇和付心如對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她。
哭累了,蘇一一還想喝酒解愁,卻被付心如攔住,她扶着靠在自己這邊的蘇一一,對陳夏璇說,“我帶她去洗手間吧。”
看着陳夏璇也是一副滿腔的煩惱,付心如自告奮勇帶蘇一一去洗手間洗把臉,好讓她清醒清醒。
陳夏璇點了點頭,剛纔聽蘇一一的話後,她也覺得有些難過,自從上次自己拒絕邢巒的求婚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其實那天見到他眼底的傷,她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心,可當她想到穆嚮明與自己的種種過往,又讓她膽怯了,她無法也不能去相信什麼愛情,因爲現實中的愛情帶了太多的負擔,讓她不堪重負。
這也是當初穆嚮明拋棄自己,選擇陳夏思的原因。
她不想重蹈覆轍,一次是傷,第二次就是傻。
低頭喝了一杯酒,她覺得胸口的那股子悶悶的感覺才舒暢一點,她看着空酒杯,酒果然是好東西,喝一點就可以讓你暫時忘卻許多不愉快的事兒,難怪那麼多人在難過,惆悵時就想着喝酒。
剛想繼續第二杯的時候,兩道人影遮在了跟前。
緊接着,帶着極濃的諷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哎呦呦,這不是陳家的大小姐嗎,在這裡喝悶酒,該不會是被男人甩了吧。”
陳夏璇皺了皺眉頭,順勢擡頭看去,林依依正站在自己的跟前,眼裡滿是譏誚和不屑。
打那次遊輪家宴回來後,林依依就整日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不是嘲諷,就是奚落,這不今天到了這裡都能碰上她。
“林小姐也真是辛苦啊,每天都盯着我的行蹤,你累不累。”今天的偶遇想必也是林依依故意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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