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忘記,可記憶哪一天不再重複着這些
這四年來,她從來不敢讓自己喝醉。
原因是她不會醉,越喝就越清醒,每次一念起那個名字,只有她自己知道時間是怎麼一寸一寸爬過她的皮膚的。
她也怕自己真的會醉,醉了以後怕自己會叫出那個人的名字來。
這四年就像是四十年一樣漫長,她覺得身心疲憊。
整個人就像是在灰色地帶裡遊動,到處是一片灰色,再望不到別的顏色。
這會兒,他的腿就挨着她的,有一種淡淡的酥麻感傳遞過來,刺激着她那顆不安的心。
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他。
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如果把今天當成是最後一天來過的話,她選擇和徐益善和平共處。
貪戀那一抹溫存。
見她沒有再次躲開,徐益善很是欣慰。
拿過酒杯,遞給她一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杯壁:“這一杯,願我們以後一直都能這樣溫馨相處。”
呵呵.
徐多多不由得在心底苦笑。
怎麼可能會有一直這個詞
這個詞就像是永遠一樣,永遠也到不了那一天。
是我們把它想像的太美好而已。
她抿下一口酒,徐益善便爲她夾來一口菜,“你最愛的吃,板栗燒仔雞。”
“還記得那個時候你不喜歡吃仔雞,只喜歡吃板栗。”
“爲了給你剝板栗,我的手指頭都腫了好幾天。”
多美的曾經啊
不光他記得,她其實一直都記得。
因爲給她溫暖的人太少,所以給過她溫暖的人她都記在心上。
而徐益善給她的好,更是枝末小節都被她刻在心上。
板栗吃在嘴裡,糯糯的,軟軟的,麪粉粉的,帶着一絲清甜,一如當年她愛他時的那種感覺。
徐多多嚥下嘴裡的板栗,輕輕的笑,“是哪,那個時候,你舉着手指頭讓我看,還讓我賠你。”
“我賠不起你,最後就耍賴.”
兩個人都沉浸在甜蜜的往事裡,連一向不笑的徐益善臉上都浮起了淺淡的笑容,接着她的話茬繼續道:“你不肯賠,我逼着你賠,後來你就親了我的手指頭。”
憶及這些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神都有些迷離,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徐多多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徐益善牽了起來,男人學着她當初的樣子,想去親吻她的手指。
卻發現,她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晶亮的戒指。
鑽石光芒耀眼,璀璨的讓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而徐益善卻被那光芒刺得心痛。
她到底還是嫁給了別人.
她結婚了,新郎卻不是他.
曾經,是他太不懂得珍惜,如果那個時候,他明白多多是愛自己的,怎麼也不會放她走。
咫尺,心卻已天涯。
察覺到他的怔愣,徐多多收回了自己的手,若無其事的把手指縮回到袖口裡,笑嘻嘻的去替他夾菜,“我都還沒有嘗過你的手藝呢.”
“這個紅燒肉看上去還不錯。”
“來,你也嚐嚐.”
她輕描淡寫珠就化解了他和她之間的尷尬。
可是,心上卻已經是血流遍地,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