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天氣狀況,陰!
我躲在廚房大鐵鍋後面,聽到了老農的唆使,基本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陳愛民還沒有到來,這時候上家走了,這次的任務基本上等於功虧一簣。
老農不能讓上家走,這關係到他的業績,成功完成任務和任務失敗,對他今後的人生,會有很大的影響。
而我,則是不關心這些,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祈禱槍戰趕快結束,我就是一個小人物,看到子彈飛的場景,心臟都快嚇的偷停了。
這他麼,太刺激。
“一起上,把他們都幹/死,麻了比的,他們想黑我,沒門,我要拿他們的腰子祭奠。”老方也是豁出去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了十個人頭,到最後,錢沒到手不說,還搭上不少,這些人頭吃喝,可都是要花錢的。
或許,只有幹/死坑他的上家,才能夠解他的心頭之恨。
寸鼠聽了老方的話,腎上腺激素飆升,他直接閃出身位,朝着四個大漢還有上家的方向,砰砰的開了兩槍。
只可惜,他沒打中,反倒是幾發散彈呼嘯而過,將他的身體覆蓋,大蓬的血污噴涌而出,寸鼠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曬簍子。
“尼瑪的,都給爺爺去死。”寸鼠沒有管他身體上的傷勢,亦或者,他本就沒有發現。
站在門前,他仍是朝着四個大漢,瘋狂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
直到,將子彈全部打沒,寸鼠才帶着嗜血的笑容倒下,這一倒下,他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寸鼠付出了生命,他沒有白白死去,四個漢子中的一個,被他射中了腿部,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撤。”餘下的三個漢子,沒有理會自己的同伴,他們很有默契的喊了一聲,瞬間消失了身影,跟隨着上家逃走。
砰!
老方一槍,打在了倒地漢子的手上,將他正在裝彈的手臂打傷。
從窗戶後面出來,老方走到這個漢子身邊,拿着槍對準了他的腦袋,“你們他麼的敢對我玩這一手,總有一天,我要你們死,全都死。”
老方顯然失去了理智,他的身體一直哆嗦,隨時都有擊斃這個傢伙的可能性。
漢子坐在地上,看着老方沒吱聲,或許,他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多說也是無用。
吭!吭吭。
槍聲響了。
倒下的不是漢子,而是老方。
老方的腿部,還有手臂,連續中彈,老農吹着槍口散發的青煙,慢慢走了出來。
“是你,老農,你要幹嘛。”老方的眼神中,露出着難以置信。
想想也是,能夠在這麼大的買賣中帶出來在身邊的人,一定是老方極爲信任的人,他絕對想不到,這個他信任的人,會對他開槍。
“方哥,我是警察。”我不知道老方和老農之間的故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但是,老方眼神中的悲痛還有老農話語裡的愧疚,我看的真切,這兩個人,或許在骯髒的道路上,產生過那麼一點點情感。
畢竟,道路是骯髒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卻是真誠的。
老方沒再說話,他盯着老農,就那麼一直看着。沒有開口祈
求,也沒有太多的情緒,這一刻,老方的眼神是空洞的,他的心,或許已經死了。
戰鬥基本結束,我從廚房裡走出來,面對兩個失去反抗的人,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老,老農。”我有些緊張,生平第一次見到死人,我還是很害怕的。“接下來,怎麼辦。”我詢問說道。
“這把槍給你,你在這裡看着他們倆,我去追上家,不能讓他們跑了。”老農彎腰撿起老方的手槍,別在了腰間,隨後,他拿着五連發,交到了我的手上。
“你看看電話還能用不,給陳局長打個電話,我先去了。”檢查了一下槍裡的子彈,沒有問題,老農朝着上家消失的方向,邁出了腳步。
我則是端着五連發,朝着座機電話走去,老農的話,給我慌亂的情緒點燃了一盞明燈。
對啊,找陳愛民啊!只要他來了,一切就都不需要我承擔。
只是,我還沒有走到電話機前,我的眼角餘光就瞥見了危險的一幕。
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老方,此時,眼神中竟然恢復了一點神采,並且充滿着恨意。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把槍,對着老農的背影,他正在瞄準。
“我糙,他這是要幹、死老農。”我大吃一驚。看來,他對老農的恨意,不是沒有,而是選擇在最後時刻爆發。
我不能讓老農出事,無論出於人道主義還有自身的安全着想,我都必須阻止老方。
可讓我朝着老方開槍,我不敢,萬一打死了怎麼辦,我承擔不起後果。
想了想,我舉起散彈槍,把它當做了棒球棍,朝着老方的腦袋,狠狠的敲了下去。
砰!
老方的槍打了出去,只是,在這之前,我的棒球棍打在了他的腦袋上,他暈了。
這一槍,自然而然也就打偏了。
老農聽到槍聲,轉頭看了過來,對我點了點頭,豎起了大拇指,隨後,繼續追着上家而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現的極爲弱小。
沒有開槍,只是用槍托將人打暈,我都耗費了很大的力氣,不得不承認,我在此刻表現的非常慫。
而我的慫,被受傷的壯漢看在眼裡,他看着我,眼神裡毫不掩飾輕蔑,甚至,我能夠看出來,他正在掙扎着站起,似乎還有要攻擊我的慾望,即便是不攻擊我,他也是想要站起來逃跑?
這是怎麼個意思?難道,他將我無視了?
事實證明,基本上差不多。
漢子用他的虎目瞪着我,一副殺人不眨眼的氣息,他努力挪動着身體,竟然真的奇蹟般掙扎着站了起來。
他要做的,就是在我的監視中,逃走。
“奶奶的,這個傢伙,真當我好欺負,一個眼神,就能將我嚇倒?”他應該是這樣想的,但是,我不能讓他如願。
“你老實待着,坐下。”我努力使自己平靜,對着大漢貌似惡狠狠地說道。
“呵呵,呵呵呵……”大漢笑了笑,嘴角留着鮮血,對我的話無動於衷,反倒是拖着殘疾的腿腳,邁向房屋的大門。
並且,眼睛始終是盯着我,威脅意味很濃。
我怎麼能受到他的威脅,特別是,他以及老方,是老農交給
我看管的,如果我弄丟了一個,我他麼承擔不起後果。
既然這個大漢把我當成了雛,一副不放在眼裡的樣子,那我就讓他好看。
他受傷,沒有武器,我健康,還拎着槍,怕他毛啊。
我舉着槍幾步上前,站在他對面,擡起槍口,指着他的額頭,“坐下,老實點,不然我要開槍了。”
大漢沒理我,只是呲着牙笑,不止如此,他竟然是更加囂張的擡起手,朝着我的槍桿子奪了過來。
明目張膽!
“去你瑪德吧。”我也是怒了,被壯漢的表現激怒,直接是掄起槍桿子,對着他的腦袋砸去。
我承認,我這一下肯定是比砸老方那一下用力,因爲,此時的我,被大漢的蔑視徹底激怒。
砰!
一槍桿砸在漢子的腦袋上,他晃了晃,身體僵直的應聲倒地,似乎,在倒地的瞬間,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解脫。
這他麼什麼意思?我不懂,也懶得懂。
“不許動,放下武器。”就在我收拾了漢子如釋重負的時候,忽然間,我的身後,傳來了大聲的呵斥。
我轉過頭,立馬喜上眉梢,一羣穿着白色特警服的警員,出現在我的面前。
在特警的中間,我看到了一個熟人,陳愛民。
這可是我冥思苦想的主啊,他來了,我放心了。
“不許動,劉和,放下武器。”誰知道,我嘴角帶着笑容,剛剛朝着陳愛民邁出了步伐,他就緊張的舉起槍械,指着我說道。
我瞬間懵逼,咋麼地,陳大局長,不認識我了?
“陳局,我是劉和?你這是?”我疑惑的問道。
“我知道你是劉和,現在,你不要動,抱頭蹲下,放下武器,否則我就下令開槍了。”陳愛民瞪着我說道。
他的話,令我頭腦一片空白,腿肚子立馬哆嗦起來。
他竟然要朝我開槍,朝着我這個爲了他出生入死,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的同志開槍?他這是想什麼?
我想不明白。
但,看着陳愛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我立馬把五連發扔在地上,乖乖的蹲下。
我估摸着,陳愛民或許是看見我襲擊壯漢的一幕,心生誤會,我還是先不要反抗爲好。
我放下武器之後,一羣特警快速上前。
他們對我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咔擦咔擦,把我的手臂直接粗暴的擰在背後,手釦子,直接給我扣上。
“哎。輕點,疼。”我忍不住抱怨。
“劉和,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其他人呢,老農呢?”我被特警壓在地面上,陳愛民來到我身前,皺着眉頭問道。
“其他人都跑了,這個是下家的頭目,老方。”我努了努嘴,朝着老方位置點頭。“老農追上家去了,朝那邊追的。”我再一次用眼神給陳愛民指路。
沒辦法,手腳都被控制住,我基本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陳愛民聽了我的話,沒有任何猶豫,也沒在看我一眼,他大手一揮,“跟我來。”
隨後,大批的特警跟在陳愛民身後,疾馳而去,只留下我,以及十幾個特警在屋內。
兩個特警壓着我,另外幾人,則是搗鼓老方等一地“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