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天氣狀況,陰!
在被拉開之前,我又朝着坐班的臉上,狠狠地打了幾拳。
終於,我們這裡的動靜,驚動了管教,咣噹,大鐵門被打開。
“我糙尼瑪的,都不能老實點是不,誰想要去小黑屋體驗生活,就特麼直說。”正是送我進來的那個管教,出現在了監室門前。
他看了看裡面的狀況,有些傻,“怎麼回事?”
“劉,劉管教,這人鬧監。”又鋪上另一個漢子指着我,有點驚恐的說道。
“我去你媽/的。”看着他打小報告,我氣憤不已,擡腿就是一腳,直接將他蹬下了牀鋪,算是報了仇。
“鬧你麻痹,我不是告訴你們,這小兄弟,照顧照顧麼,你們他麼就是給我這麼照顧的。”管教路過這傢伙身邊,補了幾腳,罵了幾句。
隨後,他來到坐班面前,低頭看了看,皺了皺眉頭,轉過頭看着我,“你咋回事,下手這麼重。”
我瞅了管教一眼,沒吱聲,這時候,我有點累,有點困。
沒顧得上回答,我直接躺在了先前坐班的位置,倒頭睡了過去。
管教看着我,咬咬牙,眼神陰晴不定,隨後,沒在說話,點了兩個人,直接將坐班的擡了出去。
看守所裡,治安拘留的犯人,白天沒什麼事情,除了打坐,就是反省。
我進來的時候,左邊鋪上的犯人就是在打坐,我鬧過之後,他們繼續,而我,則躺在鋪上,直接睡到了中午。
中午的時候,我是被餓醒的。
“哥,到飯點,要開飯了。”我睜開眼睛,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青年,在我面前輕輕的說道。
“嗯?”我迷迷糊糊的,伸了個懶腰,從鋪上坐起。
環視一下四周,沒看到先前那個坐班的,想必,他應該是被調監了。
“哥們,你坐這吧。”門口,放着碗架子的旁邊,先前那個和坐班一起的漢子,坐在厚厚的點子上,對着我拍了拍手,挺客氣的說道。
“誰他麼是你哥們。”我皺着眉,頂了他一句。
他坐在那兒,聞言有些尷尬,臉色也略顯陰沉,我邁着步,走到他旁邊,用屁股將他的身子擠開,他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氣,壓抑着心頭的憤怒,繼續說道,“哥們,咱這監室,還有一千多塊錢,你看你整點啥吃?”
他先前徹底被我揍坐班的氣勢嚇唬住,此時,不得不對我低頭。
看守所裡的犯人可以讓外邊的親屬給自己存錢。
存了錢,可以享受特殊待遇,比如點餐,就好比飯店一樣,只不過,做的味道差了點,價錢也貴了點。
不存錢,就只能吃窩窩頭,白菜湯,一點葷腥沒有。
當然,監室裡的犯人存錢,他自己不能得到全額,需要拿出一半來孝敬坐班的,這是規矩。
“你坐在這,算是幹啥的?”我歪着頭,看着這傢伙,淡淡的說道,不給他一點面子。
我進入這個監室的時候,就是這個傢伙,第一個開口懟我,也是他第一個擡起腳踹我,要不是我現在餓得慌,不想動手,我絕對不會在這和他廢話,早就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給他幹蒙圈了。
“我管睡鋪和打飯。”他不岔的說道。
“你在這還能呆幾天?”我開口問道。
“三天。”
“
哦。”我點點頭,面無表情伸手抓過了他的脖領子,“先前那個坐班的,被我幹了,而我則好好坐在這,你看我這關係咋樣,你服不。”
“關係可以,我服。”他忍着怒氣說道。
“你服就行,看見那個地方麼,以後,就歸你了,我特麼挺煩你,這三天,你就在那消停眯着,別出聲,否則,我絕對收拾你。”我指着左側大鋪上最靠近廁所的角落,對着他說道。
“哥們,我在這也呆不了幾天,你給我整大鋪上去,合適麼?要不,我出去之後,給你存點錢,咱之間那點過節,就算了。”這傢伙咬着牙說道。
“滾,現在,馬上。”我橫着眼見,白了他一眼。
他看着我,咬着牙,丟下了一句場面話,“行,我記住你了。”
啪!
我擡手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他臉上,“你這話,說的有點情緒,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下語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過失殺人,或者是我根本沒有殺人而只是因爲我背上了殺人的罪名,以至於我現在,心緒有那麼點煩躁,下手有那麼點狠。
我這一巴掌下去,他的嘴角直接見血了。
“哥,我現在就滾。”這傢伙慫了,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鬆開抓着他的脖領子的手,淡淡的說道。“去吧。”
他站起來,走到角落,這頓飯,也顧不得吃。
收拾了這傢伙,我看着監室的十幾號人,清了清嗓子,“進這裡來的,都特麼老實點,一共也就呆個十天八天,別他麼在這裡整事,以後,這監我睡那,你,睡我旁邊。”
我指了指坐班的位置,算是給自己定位了。而後,又指着叫醒我的青年,讓他睡在我旁邊。
坐班旁邊這個位置,也是有講究的,俗稱是二狗,也就是二管事。
平時,坐班的啥也不管,只顧着享受大爺待遇,而二狗,則是坐班的代言人,就像小老婆似的。
當然,二狗和坐班的關係,在治安拘留室很少有不正常的,大家進來都呆不了幾天,沒必要搞基。
但是,在地下刑事監室,就不好說了,那裡,蹲個三五八年屬正常,啥事都有可能發生。
“好,好……”
我的話,沒有人反駁,這些傢伙,都認可了我的實力。
“謝謝,哥。”旁邊的青年,得到了我的許可,興奮異常,他只是大鋪上的一個普通犯人,這會,算是翻身了。
“行了,準備槽子,開飯吧。”我實在餓得慌。
過了十幾分鍾,飯菜上齊,我點了一個五花肉燉豆腐,五十一晚,可是麻蛋的,說好的五花肉呢,怎麼他麼全是豆腐,最多有兩塊肉皮。
吃過飯,下午又是打坐,作爲坐班的我,當然沒有這個必要。
我只顧躺在厚厚的褥子上,睡覺。
晚上七點,新聞聯播準時播放,我睡醒,朝着衛生間走去。
胡亂的摩挲一把臉,我蹲在廁所,掏出管教塞給我的半盒煙,吞雲吐霧,排解心中的憂愁
我任命的二狗子青年,在此時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蹲在我對面,直勾勾看着我。
“咋意思?我屁股上有八駿圖啊?你看的這麼入神。”我笑罵着說了一句。
“白,白……”青年嚥了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擦,你要幹啥。”我趕忙提起褲
子,看着青年身體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不會我欽點的這個傢伙,是同志吧,那樣,這二狗子說啥我得換了。
“白沙,哥,我有一根白沙藏在那裡,讓你一潑尿給沖走了。”青年指着蹲便,可憐的說道。
“你他麼嚇死我了,差點給我整不舉了。”聽了他的話,我送了一口氣。
將嘴裡剩下的大半截眼插進他嘴裡,我提着褲子走了出去。
躺在褥子上,我沒什麼事情,腦袋裡禁不住就瞎尋思。
主要,我比較想欣陽,不知道,這個小妮子,現在怎樣了,一天沒見到,我就開始想念了,這算什麼?單相思麼?
砰!
就在我想着欣陽天使的容顏時,忽然間,廁所裡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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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牀鋪上坐起,就看到二狗子躺在廁所門前的地上,用手捂着腦袋,哼哼唧唧。
我竄了過去,對着他說到,“怎麼地,在這練鐵頭功呢?”
“雞毛鐵頭功,好久沒抽了,兩口下去有點飄,臺階沒踩住。”二狗子青年躺在地上,呲着牙說道。
我一陣崩潰,有些無語的說道,“還不快點他麼起來,你說你抽根菸都能卡跟頭,以後,我可不能給你了,你在摔出個好歹,我都得加刑。”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好像真摔壞了,蛋碎了……”青年捂着褲襠,臉色略微痛苦。
我踹了他一腳,沒好氣的說道,“別他麼鬧了,快點,一會管教來了,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不行,蛋碎了,你得負責。”
“你想訛我?”我語氣有些不善。
“沒,沒有。”青年嚇得趕緊擺擺手,“這涼快,躺會清醒清醒。”
我徹底汗顏,感覺這個青年,很逗趣,便蹲在了地上,問他說道,“你因爲啥進來的?”
“誤入藕花深處。”他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臉挺沒面子的說着。
“……啥玩意?”
“糙,嫖/娼被抓。非得讓我說粗話。”青年不耐的說了一句。
“這事,你也能進來?交點罰款不就完了?”我不信的說道。
“我倒是想交,五千塊,我哪有那麼多,我就是一DS。”青年說道窮,語氣坦蕩,並沒有真正窮人的那種遮掩。
我抽出一根菸,塞進了他的嘴裡,隨後,他躺着我蹲着,我們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結婚沒?”我問道,有些好奇。
嫖/娼這事,最怕的就是被媳婦知道,如果這個傢伙結婚了,我估摸着就有好戲看了!
“結婚?拉倒吧。哥們大好的年華還沒享受呢,怎麼會自絕墳墓。”很顯然,這傢伙屬於貪玩一族。
“你在外面做什麼工作?”我又問道。
“別提了,不想說,丟人。”他擺了擺手。
“快點說,別墨跡。”
“糙,我是賣肉的。”青年再一次捂臉。
“賣肉?豬肉,牛肉?”
“毛線啊。不是賣那種肉。而是……”青年欲言又止。
“啥,你是說你……”我瞬間好像懂了。
我擦,感情這傢伙說的嫖/娼,不是他嫖別人,而是,他被別人嫖。
這一刻,我的世界觀,有點崩塌。
“哎……”
青年探了一口氣,無限的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