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幾招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突如其來的轉折,讓金楠有些轉不過腦筋。
“我的意思你沒聽懂?”李琦眨巴眨巴眼睛,重新着重說道:“沒事誰跟你比試,野蠻人才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
“啥?啥意思?”金楠依舊不明所以。
坐在李琦一邊的吳陰山卻陡然間恍然大悟,他頓時就想到了李琦從自己手上弄走的吳家秘藥,那一罈梅子酒,還有自己最愛的那柄扇子,眼紅的同時,頓時便有些幸災樂禍。
李琦伸出兩根手指,眨巴着眼睛捻了捻。
“?”金楠學着他的動作,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蠢啊!”李琦再也忍受不了:“沒好處誰跟你打打殺殺的!”
“好……好處?”金楠結結巴巴,一臉的匪夷所思。
一邊準備看好戲的老頭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縱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坐在李琦身邊的吳陰山依舊不由自主挪了挪屁股,下意識離李琦遠了一些,他能感受到衆人再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便全是鄙夷了。
“你你!”金楠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多少人求着和我比試我都懶得搭理他們,你竟然還敢和我要好處?”
“你懶得搭理人家幹我毛事啊。”李琦翻了翻白眼:“就興你懶得搭理人家,我爲什麼不能懶得搭理你?”
金楠徹底凌亂,他有些無言以對,似乎……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落在他的眼裡,他突然有些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判斷,這個人,是和吳陰山合起夥來整自己的吧?那扇子難不成就是報酬?
好丟人怎麼辦?歐陽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對自己產生什麼不好的看法?
不提他站在那裡木樁一般胡思亂想,李琦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的思路:“喂,我說你啊,到底要不要打啊,要打總得加點賭注吧,不然的話有什麼意思,要是加不起,就別擋我的路了,我還要吃飯呢!”
金楠被李琦的話語聲驚醒,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自己堂堂金家繼承人,會拿不出打一架的賭注?
他現在騎虎難下,就算原本有一絲念頭想要放棄,李琦這句話一說,便把他逼上了不得不戰的一條路。
試想如果這個時候退縮了,到時候人們談論起來他這個金家的繼承人,會是什麼一個說法,人總是同情弱者的,現在看來,李琦就是弱者。
到時候,畏戰,不戰自敗,畏畏縮縮,這些帽子扣在他的頭上絕對會一頂比一頂更加嚴實。
李琦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多大的殺傷力,坐在他身邊的吳陰山卻是知道的,在李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頓時狂喜,偷偷朝着人羣中使了一個眼色,那邊一名中年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隱入了人羣之中。
吳陰山費了那麼大的勁,就是爲了打探李琦的底細,爲此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扇子,自然不可能就是來看李琦大吃特吃的。
即便沒有金楠出來挑釁,自然會有他安排的人,李琦與那苦字刺客到底有沒有關聯,到時候一試便知。
現在既然有金楠出面,吳陰山安排的人自然就用不上,其他人不知道,同爲四階的吳陰山可是知道金楠的實力的。
天才這個名頭不是街邊的大白菜,同樣,天才這個名頭也不是可以隨便說說的。
金楠雖然性格懶散,但一身的實力可作不了假。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吳陰山樂得看戲。
能來參加宴會的,實力有可能參差不齊,但心機可都是一頂一的麻煩,吳陰山能察覺出來的東西,他們自然也能夠察覺出來,之前還圍在周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衆人頓時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這是一場大戰就要開啓的預兆啊!
四階職業者的公開比試,在落雪城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雖然對手只是一名一階職業者,但能看見金楠出手,也不虧啊,再說了,這個一階職業者貌似也不普通的樣子。
誰家的一階職業者敢這麼和四階職業者說話的,給他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這些是不明白李琦身份的,有資格得到邋遢老頭兒給的消息的世家中人,一個個關心的卻是李琦的實力,苦字刺客的名頭如日中天,這個與他有關係的古怪小子怕也不是什麼善茬。
如果能和苦字刺客搭上關係,家族裡的很多事情也有施展餘地,同樣,就算不能搭上關係,結上一份香火情也是不錯的,那等高手,一份香火情可是異常值錢的。
周圍那些愛慕金楠的少女們已經一臉迷醉,開始爲金楠開始打氣。
衆口一辭,居然沒有一個人是看好李琦的。
這也正常,即便是知道李琦與陳土過了一招的人,也不會認爲李琦的實力就能趕上四階職業者,能與四階職業者過一招是一種概念,能打敗四階職業者又是另外一種概念。
這兩種概念代表的含義可是截然不同的。
大廳的另一邊,雪煙緊緊拽着雪玉的衣角,笑嘻嘻的,竟沒有一點緊張:“姐姐你看,好像金大哥要和登徒子打起來了哎!”
“怕不是你那個金大哥又是沒事找事吧,李師弟可不是愛惹事的人。”雪玉淡淡地說道,看她今日的模樣,打扮稍有些正式端莊,自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
“沒事沒事,金大哥看在我倆的面子上,不會太過爲難那個登徒子的,好好教訓他一頓也好,折鶴團的諸位師兄一直寵着他,看他小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雪煙氣呼呼地揮舞着小拳頭,拉着雪玉一點一點湊過去。
“怎麼,金楠教訓你的心上人,你就不心疼?”雪玉貼近她的耳朵,輕輕調笑道。
“哎呀,姐姐!”雪煙臉色頓時粉紅一片,她揮舞着小拳頭,張牙舞爪,色厲內荏:“不是啦姐姐,你不要亂說!”
“好好,我不亂說。”雪玉頗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擡頭看着李琦他們那邊的情況,淡淡地說道:“只怕你那個金大哥不一定是李師弟的對手啊。”
“怎麼可能。”雪煙扭頭,偷偷撇了撇嘴,表示不信:“就算他是……那也不太可能是金大哥的對手啊!”
“李師弟是我見過的最不能以常理揣度的人,他的修爲不說高深,就連看得過去都不搭邊,但偏偏實力高強,手段衆多,進境緩慢,卻又創出了前無古人的複合魔法,如果以常理看他,一定會吃大虧,你再看看之前發生的事情,雖然不起眼,但是哪一件不是因爲李師弟,才力挽狂瀾的。”
“這個……姐姐你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這樣的哎!”雪煙偏着小腦袋,越想越是驚訝。
等她再次看向那片地方的時候,臉上便帶上了一絲期待。
卻說那邊,無數鶯鶯燕燕的加油聲似乎讓金楠氣勢陡增,他猛地一甩手:“開玩笑,我堂堂金家少主會加不起賭注?說吧,賭什麼?”
李琦眼珠一轉,上上下下打量了金楠一身,指了指他腰間的那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楠木木牌:“看你身上也沒啥好東西,就賭這個吧。”
“賭這個?”金楠臉上露出一絲玩味:“行,賭這個,你的賭注呢?”
“我拿這個賭。”李琦把手上抓着的扇子一把拍在了桌上。
“啪”的一聲輕響,吳陰山的眼皮隨着那聲輕響猛地跳了一下,一臉心疼。
“行!”金楠無比爽快,一把把木牌摘了下來,捧在手心裡,朝着圍觀人羣問道:“不知道誰敢來當個見證人,這賭注還要先放在見證人的手裡。”
“我來吧。”一邊傳來一道清風般柔酥的聲音。
聽見這道聲音,周圍的男子不由露出一絲迷醉,那些女人們臉上表露出來的表情可都是憤恨了。
金楠臉上的笑意又多了一分,他把手上的木牌遞過去:“既然有歐陽仙子做見證人,那自然是極好不過了,這枚金絲墜,還請歐陽仙子先收下。”
歐陽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把目光看向了李琦。
李琦把那柄扇子扔給她,朝着金楠問道:“本來我是不想跟你打的,不過呢,本少爺天生大度,看你求學若渴,勉強給你一個討教的機會,說吧,比試場在哪裡,我來指點你幾招。”
李琦此言一出,周圍頓時譁然一片,所有人看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宛如看一個死人。
“就他這個土包子的模樣,還大言不慚地說要教訓我的楠楠!天哪,誰給他這個膽子的!” “只怕到時候被打得和狗一樣,也不知道想起來自己說的這句話的時候,會不會感到臉紅。”
“不知天高地厚,金公子,你可得好好教訓他!”
“區區一階職業者,坐井觀天,我賭他一招就要被金公子橫掃出去,你賭幾招?”
“我……我賭他一招也接不下!”
“這話,說得也太不要臉了一些了吧!”走到近處的雪玉恰好聽到李琦說的這句話,頓時目瞪口呆。
一邊的雪煙皺了皺眉頭,偷偷看了姐姐一眼,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向着金楠的方向靠過去。
“指點我幾招?”那邊金楠聽見李琦說的話,怒極反笑,他咧開嘴,露出森白牙齒,閃着寒光:“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聽見這種話了呢,既然你這麼有興致,那麼我們這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