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薩爾元帥,本王今日找你來,是有事相托!”王宮內,本傑明坐在王座上,對剛剛到達王宮的塞薩爾說道。
“陛下有事但說無妨,微臣全力效命就是了!”塞薩爾說道。
本傑明笑着說道:“本王所組建的光復軍,是以先王留下的三千控弦之士爲班底,代表的是精靈王室的力量,而塞薩爾元帥組建的復國軍,是以各大家族,貴族勢力爲班底,代表的是王室以外貴族勢力、大家族勢力的力量,我想問問塞薩爾元帥,對新精靈法典有什麼想法?”
“陛下,微臣不明白陛下爲何有此一問!”塞薩爾滿臉疑惑。
“新精靈法典治國,第一條要消滅的就是貴族的勢力、大家族的勢力,就連本王的王室,雖然能夠保存,但也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存在,並無實權!”本傑明說道,“塞薩爾元帥,如果以此治國,你將何去何從?大家族、貴族勢力何去何從,你想過嗎?”
“陛下這是要卸磨殺驢,兔死狗烹嗎?”塞薩爾面色一變,怒火沖天,說道,“陛下,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陛下剛剛得到寧古塔,局勢還未穩定,陛下確定有能力對微臣下手嗎?”
“不急不行,因爲已經有人在行動了!”本傑明不慌不忙地笑着說道,“新精靈法典治國,受損失最大的,是本王與你的勢力,最得勢的,是以貧民爲班底成軍的先遣軍,也就是施耐德元帥。爲了能夠保證以新精靈法典治國,施耐德已經打算先下手爲強了,塞薩爾元帥,卻還說本王着急,哈哈哈!”
“什麼?施耐德要做什麼?”塞薩爾驚訝地問道。
本傑明笑道:“施耐德今晚要劫刑場,把那些罪惡滔天的德魯伊們救走!”
“瘋了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塞薩爾大惑不解道,“那些德魯伊給我們森林族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屈辱,原本最受傷害的是施耐德代表的貧民軍,現在他卻要第一個站出來救自己曾經的敵人,他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是爲了支持新政,支持新精靈法典治國!”本傑明說道,“除此之外,還有邀買人心,將自己置於道德的制高點,力壓你我二人,以取得新國建立後的更大利益,這是顯而易見的,還用問嗎?”
“陛下想讓微臣去阻止?”塞薩爾問道。
“不,不要去阻止,讓施耐德去做!”本傑明說道,“本王已經得到確切消息,施耐德今晚行動,之後會率領大軍返回自己的領地。塞薩爾元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千載難逢的機會?”塞薩爾不解,問道,“微臣不明白!”
“施耐德這麼做,正好落下了勾結德魯伊,意欲分裂森林國的把柄,你我雙方聯手,合力滅了施耐德,不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本傑明笑道,“哼,施耐德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誰了!塞薩爾將軍,你我本是利益一體,本王不想以新精靈法典治國,因爲這樣本王將失去精靈王的權力,而你也不想自己的貴族勢力、大家族勢力被新精靈法典消滅,我們只能想方設法廢除新精靈法典,才最終符合我們的共同利益!而廢除新精靈法典路上的最大障礙,就是施耐德的六十萬先遣軍,他們是最底層的貧民代表,原本就與我們水火不容,難道我們不應該合力打掉這頭攔路虎嗎?”
“陛下聖明!”塞薩爾眼睛一亮,說道,“施耐德那幫窮人,也想借此上位翻天,須知自森林一族有歷史記載以來,我森林國均是由王室掌權,貴族大家族勢力爲國之基礎已經數萬年,什麼時候輪到這些宵小之輩對我們指手畫腳?陛下有什麼安排,微臣一定以陛下馬首是瞻,鼎力相助!”
“本王的光復軍主力在城中,況且施耐德未有行動之前,本王不便行動,以免打草驚蛇!”本傑明來到地圖前,指着地圖的位置,說道,“但塞薩爾元帥的大軍主力卻在城外駐紮,可以派往主力在施耐德回領地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就在這裡——法蘭絲諾大懸崖!施耐德今晚行動之後,本王假裝不知,第二天發覺之後派大軍追趕,施耐德定然驚慌。等到他的大軍到達你的設伏地點,你我們前後夾擊,施耐德就插翅難飛了!”
塞薩爾凝望着地圖,又驚又喜,說道:“施耐德到達法蘭絲諾大懸崖至少要三天時間,微臣派三十萬大軍輕裝前進,星夜兼程,然後在法蘭絲諾提前安排,精心設伏,定然可以阻擋施耐德的軍隊。施耐德的先遣軍雖然號稱六十萬大軍,但他在寧古塔城的主力卻不到四十萬,只要陛下的後軍能夠及時趕到,法蘭絲諾大懸崖,將是施耐德的葬身之所!”
“事關重大,施耐德一介貧民,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力定然不簡單,不可大意!”本傑明說道,“塞薩爾元帥,你必須親自領軍,確保萬無一失啊!”
塞薩爾點點頭,大笑道:“好,微臣親自領兵送施耐德元帥一程,哈哈哈!”
本傑明說道:“此戰過後,德魯伊領地境內就完全是你我的天下,本王將親封你爲異姓王,世襲罔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塞薩爾大喜道:“謝陛下!”
本傑明笑道:“事不宜遲,請塞薩爾元帥立刻安排,本王這就立刻召見潘東尼元帥、達柯瑪爾將軍和摸扎利將軍,立刻安排明日的追擊事宜!”
“是,微臣告退!”塞薩爾躬身行禮,然後轉身大步走出大殿。
……
瑪麗莎這十幾天很是苦惱,被約瑟芬軟禁起來反思。本傑明的王室與自己新組建的議會水火不容,並對議會處處爲難,對議會推行的新政處處打壓,但無論如何,本傑明自己暫時還不敢公然反抗新精靈法典,否則將很快失信於民,因此拿瑪麗莎也毫無辦法。但約瑟芬不一樣,她不但是瑪麗莎的母親,還是魔泉家族的族長,可以動用家族的族規圈禁瑪麗莎,天經地義,別人說不上什麼。因此這十多天來,瑪麗莎完全與外界隔絕,外面這麼多的事情要做,新組建的議會沒有自己主持,將會變得怎麼樣,也無從得知,心中焦急萬分。
冬天的第一場雪,下得很大,足足沒過了人的膝蓋,房間離雖然燒着炭火,但瑪麗莎依舊覺得非常的寒冷,森林國的冬天,寧古塔城的冬天,終於到來了。森林國的冬天是寒冷的,寧古塔城的冬夜更是寒冷,漫長的寒夜讓人看不到任何曙光,就像瑪麗莎看不到新精靈法典治國的任何希望。
“瑪麗莎,你想通了嗎?”約瑟芬十幾天來,第一次出現在了瑪麗莎的房間,說道,“我是你的母親,難道還會害了自己的孩子嗎?不要太過任性了,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你將要繼承的黃金家族!”
“黃金家族?”瑪麗莎嘲笑道,“黃金家族族長?這就是本傑明給你的榮譽?爲了自己的家族顯赫,就可以不擇手段,就可以毫無道義廉恥?恭喜母親大人,爲家族完成了翻身的偉業,而且是最高級別的黃金家族!母親大人不用再勸了,不讓我推行新政,用新精靈法典治國,拿就將我關在這裡好了,我正好也想閒賦在家,眼不見心靜!”
“嘿嘿,新精靈法典治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約瑟芬笑道,“三天前,施耐德元帥在法蘭絲諾大峽谷戰死,你還指望誰支持你的新政?”
“什麼?”瑪麗莎大吃一驚,怒瞪着約瑟芬,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施耐德元帥私自劫持刑場,放走了刑場上兩萬的德魯伊和半人馬,還有許多城內的德魯伊也趁這個機會逃出了寧古塔城!”約瑟芬嘆息道,“施耐德還公然違反軍令,未得陛下允許,就私自率領先遣軍主力迴歸領地,這是要造反嗎?陛下只好率軍追擊,幸好塞薩爾元帥的復國軍在法蘭絲諾大懸崖將施耐德的先遣軍主力截住,雙方苦戰七天,最終陛下的大軍及時趕到,消滅了施耐德的主力,施耐德元帥也戰死了!”
“施耐德元帥,是我害死了你!”瑪麗莎一臉的震驚,雙眼迷茫,兩行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想不到陛下這麼狠心,這麼快就動手!真是如你所說,他容不下你的幾十萬大軍,故意讓你上當,去劫刑場放走德魯伊,這本來就是一個圈套,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叫你去劫刑場,本來受死的應該是我!”
“瑪麗莎,你不要難過!”約瑟芬見到瑪麗莎失魂落魄的模樣,於心不忍,勸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陛下對施耐德和塞薩爾本來就有想法,劫刑場只是一個契機,沒有你去勸說施耐德劫刑場,陛下也會找別的理由對他們兩人下手!”
“你是說,塞薩爾元帥……”
“沒錯,陛下讓塞薩爾元帥率主力三十萬大軍去設伏阻止施耐德元帥的四十萬大軍,說好了陛下自己的大軍隨後就到!”約瑟芬嘆息道,“誰知,陛下卻先派摸扎利奪取了塞薩爾的寧古塔城外的軍營,進而前往塞薩爾的領地席捲;另外派達柯瑪爾率領另一支軍隊也去席捲施耐德的後方。陛下則與潘東尼親率光復軍主力在距離法蘭絲諾大懸崖幾十千米外駐紮,並逐漸將法蘭絲諾大懸崖包圍,等到七天後,施耐德與塞薩爾殺得兩敗俱傷,疲憊不堪的時候,陛下與潘東尼出其不意,前後夾擊,戰死的不僅僅是施耐德元帥,還有塞薩爾元帥,塞薩爾和施耐德兩軍各自突圍出去的,不到兩萬人。其餘的大部分戰死,很少降卒降將,陛下的大軍也戰死了十多萬人。太慘了,整個法蘭絲諾大懸崖的白雪,被染成了紅色的大海,三支軍隊幾十多萬人馬的屍體,幾乎填平了整個大懸崖下的峽谷……”
“呵呵,這就是你們所希望的帝王之怒?”已經幾乎要流乾了眼淚的瑪麗莎已經有氣無力,癱軟在座椅上,說道,“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些,告訴我不要與陛下作對,是嗎?我累了,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