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氣凝神,我慢慢的朝前走去,老白臉護在我面前被我輕推開了,王宸御也想阻止我,但是我已經走到了火爐的面前,透過火爐蓋子中間的那一小‘洞’,我貓着眼朝裡面探去。
不看還好,我剛一看,忽然屍體就在大火裡坐了起來,火依然在燒,甚至比以前燒的還要烈,那光熱刺的我眼快要被照瞎了。
但是我還是清楚的看見甄麗的屍體,那沒有頭皮的屍體坐了起來,咧着一張殘破的嘴對我笑,那聲音就是她的笑發出的,我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我心一緊,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恐慌,窒息感包圍了我,我感覺我的腳麻木了,像是被定住了,這時,更駭人的一幕發生了:火爐的蓋子不打自開。屍體就在離我們兩米不到的地方坐立着一動不動,嘴上的笑僵在它那血‘肉’凝固的臉上,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啊!詐屍!屍體快拖走,我們這不收了!不是我們這的問題,是你們家閨‘女’的屍身有問題!”火化員再也抑制不住恐懼的大喊出聲。
所有人又被那一火化員的喊聲嚇了個半死,待我們心還沒從恐懼中回神,那爐蓋子啪的又一聲巨響關上。
“啊!”這會,有人再也控制不住恐懼,尖叫出聲,有的甚至捂上了耳朵,一溜煙的朝外拔了‘腿’就跑。
“叫什麼叫》閉嘴!”我一聲大喝,那火化員被我利馬噤了聲,只是膽顫心驚的盯着火爐,好象屍體馬上就會跳出來撲到他身上一樣,兩眼死死的盯着。
“看來我們必須把屍體拖回家再想辦法了。”老白臉警惕的盯着火爐邊對我說道。
我咬破手指在爐蓋上貼了一符紙,以防萬一,臨出火化房前我看向那個火化員,“不要撕下來,不然後果自負。”那火化員直點頭,也是片刻都不敢多呆,趕緊溜了出去,只剩下那屍體在火化房的爐子裡依然在被燒着。
我出去後徑自走向甄麗的家屬。
“阿姨你好,你們‘女’兒的案子就是我們報的案,還記得我們嗎?”我看向甄母問道。
那中年‘女’人看起來格外憔悴,本來一臉的憤怒和害怕,但是看到我和老白臉,忽然臉上一喜,像是看到了希望,“我記得我記得你姑娘,我聽說你們是做殯葬和入斂的,我想你們肯定有方法解決我們家閨‘女’屍體火化的事吧?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們吧。”甄母看起來很‘激’動,說完流着淚就要下跪。
想必他們肯定是聽到了我們的名聲,是專‘門’擺平這些怪事的,畢竟她的‘女’兒也在我們村住了不少時間。
我點點頭,“甄麗這孩子人不錯的,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事,若想及早解決,我建議把你們‘女’兒的屍體拖到我家,我會想辦法,就看你們願意不願意了。”最後一句不然會死人的,這話我沒說出口,他們雖然不曉得這其中的厲害,但是想必後果的嚴重‘性’應該是有覺悟的。
只見甄母淚如雨下,抓上我的手‘激’動澎湃了一番,“姑娘謝謝你肯幫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我們也懵了,你能幫助我們,真是好心人啊,等事情解決了我們一定好好謝謝你,我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入土爲安就安心了。”
“恩,好,那就現在拖回去吧。”我說完就示意王宸御帶我們離開這裡。
上‘門’的生意爲什麼不做?何況我們也是參與這樁案子的,而我又被王宸御委託協助調查,這不僅僅是錢的事,人命的事,也是身爲捉鬼世家的一種天職。
屍體被甄家僱的人擡上了靈車,之後跟着我們坐的車一起朝老人墳開去。
靈車一入村,就引來大片村民的注意,黑‘色’的靈車在巷口停了下來,村民都紛紛涌過來看熱鬧。車‘門’被打開之後,青天白日,棺淳清楚可見,村民都不禁後退了幾步。
棺淳被擡出來後,一羣人都嚇的連連倒退,躲的老遠。
棺材被擡出,厚重而暗沉。
就在六個人把棺材擡下的瞬間,棺材的一端圓柱不小心從一人手裡滑出,砰然巨響沉悶落在了地上,濺起無數灰塵。
黑‘色’的棺材一落地,像放在天地間的一枚突兀的景緻,村民都退避三舍,只是唧唧喳喳議論開來。
“擡進去!”我號令一聲,六個人慌忙擡起厚重的棺木朝家裡走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院子外,老白臉開了紅漆大鐵釘‘門’,棺材被直接擡了進去。看來村裡人都知道了,咱們家又有‘熱鬧’了。
甄家人寒暄客氣了好一陣,待所有人走後,我剛要關‘門’,只見林寡‘婦’走了進來。
“呦,又有生意上‘門’了?這解決不了的晦氣的都來你這了?我說你們啊還真辛苦,每次接個生意都怪事百出的,你看看我們家吧,雖然大奎死了幾年了,生意不多,但是倒也一帆風順,不像你們,嘖嘖……”林寡‘婦’說完看了看棺材,“肯定又是不好惹的主吧?所以說啊,這人不能心不好,搶別人生意,不然等到自己生意上‘門’時就難‘弄’咯。”
我發出一記冷笑,“放完了嗎?屁放完就滾吧。”說完毫不客氣的砰一聲關上大‘門’,差點夾到了林寡‘婦’的鼻子。
只聽那林寡‘婦’在‘門’外汲拉呱拉一陣‘亂’罵悻悻然走掉了。這林寡‘婦’的男人早幾年前活着的時候,殯葬的手藝到是不錯,只是死的早,只留有一兒子才三歲,這林寡‘婦’自死了男人後生意倒反而更加紅火了,林寡‘婦’學了一手好妝,給死人化的妝很體面,只是某一天早晨一覺醒來,林寡‘婦’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隻手生了凍瘡,到治好之後,那隻手就經常打顫,給死人化出的妝也不好了,失了手藝,殯葬的生意就淡了下來,自此上‘門’擺屍的就少了。而我們家與林寡‘婦’家靠的近,又是同行,沒少被她背地裡說閒話,自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好了題外話到此結束,我關了‘門’呸了一口,直接朝棺材那走去。
現在只剩下王宸御、老白臉和我三個人。
我把棺材打開,老白臉拿出了狗血繩和安魂帚,以及閉蠱訣的古書。
出來後,他穿了一身長袍,袍上畫着太極。
“靜靜,要想辦法搞一盆黑狗血。”
老白臉說完,我對他翻了個白眼,“早說啊,小黑上次都被宰了,村裡的狗都宰的差不多了,到哪去‘弄’什麼大土狗啊。”我沒好氣的丟了句。
我的話剛落音,就聽到有隻狗叫着從我家‘門’前經過,我趕緊去開‘門’,一看是隻黑狗,正蹲在那裡眥牙咧嘴的盯着我。
“咦?這哪來的大黑狗?還這麼怒瞪我?”我心裡一緊,真是覺得奇怪,被那黑狗瞪的‘毛’骨悚然,我跟狗從來是二四八不茬的,這狗瞪我幹什麼?看樣子恨不得要把我吃了。
王宸御走到我後面,他才落定了腳,那狗也不知道發什麼瘍癲風,朝王宸御襲來。
黑狗一躍而起,這狗足有將近兩米長是條很猛的狗,我和王宸御措手不及,情急下,我一個彎腰,本想再把王陳御朝後面一推,結果我腰彎了,手卻沒來得及推他閃到一邊,狗從我的身前正好一個跳躍,把王宸御撲倒在地。
我和老白臉都驚恐的看着那隻狗撲倒他,不知道爲什麼它要攻擊王宸御,難道與他有仇?
“啊!”王宸御吼叫一聲,狗張着大嘴,口水滴落他的臉上。王宸御和狗打作一團,最後一腳把大狗踹飛到了牆角。
他站起來後,和那隻黑狗對峙而視,我和老白臉怕那隻狗再做出什麼攻擊行爲,此刻三個人都提高警惕戒備的看着那隻狗,它的牙白森森,眼裡發出綠幽幽的光,看起來更像是野狼。但是它確實是只大黑狗。
“汪汪……”狗叫聲不絕於耳,叫聲尖銳,它一直盯着王宸御,我瞥了眼他。
“你跟這狗有仇?”
王宸御思索了幾秒,忽然眼睛大放光彩,“搞了半天它是那個漏網之狗!”
這話說的沒來右,我和老白臉一頭霧水。
“王警官,你就是跟狗有仇,麻煩你出去解決,我們這還有屍體,萬一咬壞了屍體怎麼辦?”
王陳御此刻已經一身汗,那狗看的他站立不安,他碎了一句,“這狗是前幾天那個殺人犯的老狗,他和那個殺人犯一起殺了一家三口,這狗還咬死了一個三歲的孩子。雖說狗是中心護主,但是咬死一個孩子實在不該,畜生就是畜生,沒想到在這遇見它了,看來它是來找我尋仇的,是我帶走了它的主人。”
我和老白臉聽到差點沒噴。原來這狗果然是來找他報仇的,這狗記‘性’還真好啊!
我忽然‘露’出一記‘陰’謀之笑,“這狗咬死了孩子,真是作孽,既然主人被槍斃了,這狗不就成了野狗嗎?不然就拿它做引子吧。”我說完賊笑了一聲。
老白臉先是驚訝,很快臉上一竊喜,“王警官,你覺得如何處置這狗?”
“殺!破案子重要!這狗早該槍斃了,可是法律上沒有槍斃畜生這一條,襲擊警官,無論是人還是狗,都罪加一等。”
王宸御的話說完,我忍俊不禁。
那狗像是聽懂了我們的話似的,趁我們不備朝我撲了過來。
“小心!”老白臉和王宸御異口同聲的大喊,喊的同時已經朝我這跑來。
倆人一人拉着我的一手,我本可以靈活閃躲的,結果被他們危急中一人拉一手都想把我朝他們那邊拉過去,我就這樣成了大字形,再擡眼時,看見狗已經朝我這撲了過來,我被狗撲了個正着,而兩男人被我的手一甩,被迫朝兩邊各自閃開去。
狗臉貼到我臉上,我驚叫一聲,神經大條,膝蓋猛然一擡,那狗的肚子被我槓個正着,狗眥牙咧嘴的吃痛咆哮,忽然寒冰的黑眸子看向我掐住它脖子的臂膀。它想對着我的膀子就咬上去,千均一發之際,老白臉和王宸御爬起來一人拽過我的一隻腳就朝後面拉。
眼見狗就要一口咬斷我的膀子,我人從狗身子下嗖的被拔了出來,這會子黑狗卻撲了個空,牙齒啃到了地面,沾了一嘴的灰塵。
“這狗還想咬死人!”我對着黑狗猛呸了一口,拿出了一把月牙彎刀防身。
狗發出兇狠的嗚嗚聲,它本是想襲擊王宸御的,可能以爲我們是一夥的,因爲王宸御前兩天帶走那個犯人的時候,我就在局子裡,當時我還說了句連老人一家都殺的人馬上就槍斃才該。這狗當時肯定也是對我有三分印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