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是平時鬼嬰廟看守員用來休息的地方,有着兩張單人牀,單人牀上鋪着整齊的被褥。
我和獸奎一人佔了一張,躺在牀上,我的眼前卻依舊都是外面那些野貓的形象,就算是想睡,也是半點都沒有睡意的。
倒是獸奎這個傢伙的精神足夠大條,躺在牀上不一會,鼻子裡就響起了濃重的鼾聲。
這要是一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天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就在睡夢裡直接蒙受我主耶和華的召喚,直接去了天國也不知道。
聽着獸奎重重的鼾聲,我忍不住訕訕的想道。
獸奎的鼾聲很重,重的讓人完全的睡不着,無奈之下,我只好緊閉着雙眼,躺在雙人牀上閉目養神。
就在我閉着眼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得相當快,不過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還多。
我站起身推了推獸奎,示意他起牀,叫了他足足四五聲,這個懶傢伙才晃晃悠悠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告訴他,儀式馬上就要開始,拉着他直接的來到了鬼嬰廟的大殿裡。
就在鬼嬰廟大殿的正中,廖老已經擺好了一座巨大的法臺,正對着鬼嬰廟大門外的那羣貓。
法臺的上面擺着一座縮小版的地藏王菩薩的塑像,塑像前放置着青銅的香爐,香爐的兩邊,是一對森白的蠟燭。
而那小女嬰就被放置在法臺的上面,睡得相當的沉,似乎任何人也都無法將她喚醒一樣。
對面的那羣貓雙腿撲前,弓着身子面對着供奉在法臺上的女嬰,不斷的在口中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
這些貓兒的吼聲,聽起來就像是低沉的哭泣,似乎是在哀悼什麼一樣。
看着倒在法臺上的女嬰,我的心中不由充滿了疑惑。
這個廖老,不是之前和我說的好好的 ,想要救這女嬰一條性命的嗎,怎麼到了現在,眼前的這羣貓似乎是來這裡參加女孩的葬禮一樣。
廖老並不理我,在他的面前,放着一隻巨大的木魚,廖老站在木魚的跟前,一邊重重的敲打着木魚,一邊哼哼哈哈的念着經,似乎完全的不在意眼前的那羣貓,更不在意法臺上那小嬰兒的死活。
隨着廖老的唸誦,我擡手看了看手上的西鐵城腕錶。
我的家境一般,按照常理來說,根本消費不起這種別人眼中的奢侈品,這表是許雲瓊在我生日時送我的禮物,當時是和發票一起送來的。
看着那足足超過五千大元的數目,我忍不住的一陣咂舌,想都不想的就把許雲瓊的手給擋了回去。
許雲瓊也是個倔強的女人,她只是拿起那手錶,高高的舉起來,告訴我如果我不接受的話,她就會直接把那腕錶砸在牆上。
我始終都不忍看這麼貴重的腕錶就這樣的破碎掉,無奈之下,只好硬着頭皮接受了她的饋贈,並且將這腕錶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面。
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零點,到了一天裡陰氣最強的時刻。
我正在滿心奇怪的時候,一陣冷笑聲,猛然的在我耳邊響起。
“誒呀!”
學善突然間驚恐的喊叫了起來,直接從古曼童裡跳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攬着我的
脖子,死活都不肯鬆開。
相對於古曼童裡其他的小鬼來說,這孩子的膽子可以說是除了念恩以外最大的一個,到底是除了什麼事,會把這個小傢伙嚇成這個樣子。
我正滿心疑惑,一名身穿白色西裝,面色慘白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他出現的相當突兀,幾乎沒有半點的生息和徵兆,就那樣的憑空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白衣人對我溫煦的一笑,那蒼白的臉,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都讓我感覺到相當的眼熟。
“原來是他!”
仔細的想了好一會,我這纔想起這傢伙的身份,這傢伙,不就是那天把紅衣師姐和陸大偉一起帶走的那名白衣人嗎。
隨着白衣人的出現,廟外的羣貓,紛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紛紛的朝着白衣人喵喵狂叫了起來。
它們的叫聲,幾乎都已經完全的變了調,就像是夏夜時分叫春時的樣子。
但是,如果細聽的話,我卻似乎可以從其中聽出了憤怒,悲傷乃至於狠辣威脅的味道。
“兄弟,不好!”
獸奎霎時間臉色變得慘白如紙,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身體。
“去去去。”
我可不是那種激情燃燒的人,連忙滿心嫌惡的將他推開。
“兄弟,不好了,咱們趕緊走,這個地方,有煞鬼,有煞鬼!”
獸奎嚇得幾乎連說話都快說的有些不利索了,幾乎都快對我焦急的喊了起來。
“兄弟,你是不知道,貓兒的眼睛,是可以看到我們人類根本看不到的東西的,如果它們這麼叫的話,就證明它們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啊!”
我看了看站在法臺前,抱着雙臂凝視着女嬰的白衣人,心知獸奎說的不同尋常的東西,應該指的就是眼前的白衣人。
“是......是.....就是厲鬼啊!”
獸奎用力的跺着腳,最終還是把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厲鬼.......”
我有些不明覺厲的看着面前的白衣人,忍不住戲謔的對獸奎說道。
“你說的厲鬼,不是說的眼前這位白兄吧。”
我說着話,伸手指向了站在前方的白衣人。
這傢伙的膽子實在是小了點,我有心的想要逗一逗他。
“你......你瞎說,除了你我和這老頭子以外,咱這裡哪還有什麼人!”
獸奎聽到我的話,嚇得嗓音都快變了調,他瘋狂的四顧着,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貓兒瘋狂的叫喊着,全部都站起身,似乎是想要瘋狂的向前衝一樣。
“吼!”
白衣人對着貓兒冷笑一聲,突然間張開大嘴,好似餓狼般的朝着貓兒們吼叫了起來。
隨着他的吼叫聲,白衣人伸手從自己的袖口裡撤出了一柄長長的白色棍棒,對着距離他最近的貓兒一指。
那白色的棒子只有手指粗細,上面紙穗兒飄揚,看上去就像是我們農村辦喪事時孝子賢孫手裡的哭喪棒。
隨着哭喪棒的指點,貓兒們只嚇得蹭蹭的
後退了開去,從口中不斷的發出陣陣喵嗚喵嗚的恐懼叫聲。
人們形容別人膽小的時候,往往會說這個人長了一副貓膽,根據眼前的情況來看,看來似乎真的是如此。
白衣人將貓羣趕開後,冷笑着舉起手中的哭喪棒,對着女嬰的身體,重重的晃動了幾下。
隨着白衣人手中哭喪棒的晃動,女嬰的身體抽搐了幾下,直接就瞪了腿。
死了,這個小丫頭,居然就這樣死了。
我看了看身邊的廖老,眼神中不由得閃耀出了憤怒混合着疑惑。
他怎麼能夠這樣,明明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爲什麼到了現在,這女嬰居然就這樣死了。
白衣人滿意的晃了晃手裡的哭喪棒,身形一轉,突然間憑空的消失無蹤。
見到女嬰死去,貓兒們就像是看到自己最親愛的人死掉一樣,不斷的仰天發出陣陣的哀嚎聲,聲音聽上去悽慘至極。
“貓嬰本就是貓的精靈,貓兒雖然對於其他的動物甚爲冷血,就算是對於養育自己的人也談不上忠誠,但是,對於這些貓精和同伴,卻是忠誠的超乎了你的想象。”
廖老捻着手中的一串菩提子,沉吟着對我說道。
“因此,這些貓精一旦要離開人世,這些貓兒們就必然會親自來到它的身邊相送,並且發出陣陣的貓泣!”
如果按照廖老這麼說的話,這種貓泣還真是夠感人的,唯一讓人感覺到不爽的,就是這鋪天蓋地的貓兒太多了些,而這貓泣,也實在是太那個啥了點,讓人聽了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在陣陣的貓泣聲中,獸奎已經完全的抵擋不住,痛苦的伸出手,緊緊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廖老,你不是說.........”
聽着外面好似鬼嚎一樣的哭泣,我忍不住的轉過臉,怒氣衝衝的想要和廖老興師問罪。
“小亮,你且和我來!”
廖老抓起我的胳膊,徑自的拉我回到了休息室。
“廖老,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
我滿心驚異的看着他問道。
“小亮,這貓精本是含怨而生,因此,如果不去除它身上的怨氣的話,它就一定會遺禍給世間人。”
廖老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
“因此,爲了要祛除她身上的怨氣,我就只能讓白兄先將他帶去奈何橋,讓她飲一碗孟婆湯,徹底的忘記前世的仇恨,然後再讓她返魂,接受一下本地的香火,希望可以通過佛力將她感化。”
“那這位白兄,難不成是........”
我有些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
“你猜的不錯,他就是白衣隊裡的一人,也就是你們平日裡常說的黑白無常中白無常的一員。”
。
廖老笑着肯定了我的猜測。
“白隊,白無常裡的一員?”
對於廖老的回答,我顯得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這個笨小子,白無常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世界上每天要死那麼多的人,他怎麼能忙得過來?”
廖老狠狠的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