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廟的外面陰黑好似鍋底,但是其中偏偏閃耀着點點螢亮的光芒,好似夏夜裡荒野之中點點的螢火蟲。
但是我卻明白,那並不是什麼螢火蟲,而是眼睛,屬於貓的眼睛!
這些眼睛的主人,就像是參加一場大型的聚會一樣,全部都簇擁在了鬼嬰廟的跟前,用螢亮的眼睛瞪着廟裡面。
我打開帶來的方便手電,險些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鬼嬰廟的廟門外,大大小小,花色各異的貓兒,幾乎在門外排成了長隊,似乎是一隻等待檢閱的部隊。
最令人感覺到詭異的是,這些貓都只是瞪着一雙雙圓圓的眼睛,卻是都擠在門外,沒有一隻敢進入鬼嬰廟的大門。
這且不止,它們全都用前爪趴在地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大事發生一樣。
“小亮別怕,只是這貓鬼要走了,它們這些貓兒,全部都要來給她送行而已。”
廖老擺擺手,示意我不用大驚小怪。
“我的個娘啊,可是嚇死我了。”
廖老的話音未落,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猛然的在我的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貓羣中的一陣陣的慌亂。
隨着聲音,貓羣中猛然間一陣的大亂,一個人影,飛快的穿過貓羣,飛也似的從外面衝進了鬼嬰廟。
“嗷嗚!”
學善從我的揹包中瘋狂的跳了出來,朝着來人露出了滿口的獠牙。
這小傢伙,就是去年紅衣學姐事件中逃入古曼童裡的長牙小鬼,爲了讓他將來可以忘掉怨氣,廖老特意爲他取名叫做學善,希望他日後能夠一心向善。
由於最近接受了佛法薰陶的關係,學善的性情變好了很多,但是一遇到特殊的事情,依舊暴躁的可怕。
比起其他古曼童裡的小鬼來,這小傢伙絕對是個異端中的異端,他居然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直接對人發起進攻,而且速度也是快的連眼睛都捕捉不到。
如果我不及時阻止他,恐怕現在他已經衝到了來人的身邊,毫不猶豫的把他的喉嚨咬斷。
“這位兄弟,好久不見了!”
來人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伸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對我打了個招呼。
這傢伙長得其醜無比,尤其是那一對朝天鼻,實在是讓我永遠無法忘懷。
當年在蘇志軍案的時候,這傢伙就曾經接受到蘇志軍的委託,和他另外的兩個夥伴一起來阻擋我們,企圖迫使我交出張偉民的日記本,並且操控着老鼠襲擊了我們宿舍。
只不過,這傢伙和自己兩個夥伴的能力實在是太菜,不但沒有吃到魚,反而還惹了一身騷,直接被我打敗,全部的帶回了警察局。
而他們被抓的那一晚,恰恰也就是韓雨被襲,並且張偉民日記被偷的那一晚。
也正因爲如此,那個女人第二天對他們詳加審訊,我也是因此得知了一些關於他們的情況。
他們這個團體的首腦,也就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名字叫做雲秀兒,居然是祖傳的傀儡師的後代,專門以操控傀儡爲業。
對於江湖
人來說,傀儡師並沒有什麼攻擊性,至多也不過是給人演演傀儡戲,或者是通過傀儡術,給人造成一種心理的壓抑,從而騙幾個小錢的小玩鬧而已。
爲了生計,雲秀兒開了一間專門替人解決問題的店,有意思的是,這小丫頭居然還是個二次元迷,居然學着動畫片銀魂,把自己的店取名叫做萬事屋。
有着這樣逗比和無能的老大,她的兩個同夥自然也是厲害不到哪裡去。
這兩個傢伙,一個就是那個長的又瘦又長,好像是紙片人一樣的傢伙,名字叫做紙狀元,人如其名,專門以擺弄紙人爲業。
而眼前的這貨,名字叫做獸奎,據他本人所說,他祖上乃是一名有着祖傳手藝的御獸師,來自於滇南或是川南一帶。
關於滇南一帶的御獸師,古代的典籍裡早有記載,而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橋段,則是一共的有三個。
第一個,便是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時候,孟獲那位身披毒蛇,可以操控百獸的木鹿大王了。
諸葛亮和孟獲對峙的時候,這貨操控着手下的百獸與諸葛亮對敵,使得當時的蜀軍損兵折將,如果不是諸葛亮出奇計,通過木質火獸克敵制勝,恐怕也就沒有了未來的六出祁山。
第二個知名的馭獸者,名字叫做巨毋霸,新朝王莽當政時的人。
這傢伙生得簡直比現在的姚明都高,身高力大,善御百獸。
當時的天下民不聊生,農民起義此起彼伏,爲了鎮壓起義,王莽也是都豁了出去,索性的把御園裡其他小國家進貢的豺狼虎豹,狗熊犀牛大象都交給了這位巨無霸先生,讓他統領着單獨的成了一隻新的部隊。
這支人獸組合成的大軍,在昆陽慘遭失敗,被洪水完全的收了過去。
第三個知名的馭獸者,或者說是御獸事件,恐怕就要說是明朝的時候,沐英取滇南,收象兵的事情了。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老得玄術,也都已經完全的只剩下了文字的記錄,就算是還剩下一些手段,也都只能淪落到馬戲團裡那些猴戲上了。
而眼前的這位獸奎,很明顯,那手漂亮的御獸之術,也就只能是些雞鳴狗盜的手段而已。。
“獸奎,你這傢伙也真是的,好好的不在家裡呆着,大晚上的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聳聳肩,阻止了一旁學善準備一口咬斷他脖子的動作,厲聲的對他喝問道。
萬事屋這羣傢伙,還真的是如銀魂裡的臺詞所說,是堅定不移的一羣廢柴,絕對的是一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
“兄弟,這可真不是我想來的,而是我的小黑........”
獸奎苦着臉指了指門外的貓羣。
“我的小黑本來是特別聽話的,可是,今天晚上卻是格外的反常,才一吃完飯,就拼了命的想要往外跑,連我用它最愛吃的酒心巧克力哄她都不管事。”
這個獸奎,聽這話頭就像是在說一個淘氣到不能再淘氣的小孩子一樣。
“你說的小黑,該不是一隻貓吧。”
我撇了撇嘴道。
“陳兄弟,這小
黑可不是一頭普通的貓兒啊!”
獸奎相當不悅的打住了我的話頭,頗有些生氣的與我頂撞了起來。
“你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的這小黑,那可是上古時期墨金驍的後代,不管是從眼,牙,腰,指,尾哪方面來看,都絕對是絕品之中的絕品!”
“就算是再怎麼絕品,他不也就是一隻貓嗎。”
我不屑的聳着肩說道。
“哼,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小黑就是和一般的貓不一樣,哼,現在的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懂貓了,要不然,小黑這樣的絕品,又怎麼會被人從小就扔掉?”
獸奎就像是護犢子的父母一樣,毫不留情的對着我抗辯了起來。
我剛想和他繼續爭辯幾句,廖老的聲音卻猛然間的響了起來。
“小亮,我這邊就準備替她念經了,一會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替我看管好這孩子。”
廖老打斷了我和獸奎的爭論,滿臉嚴肅的對我吩咐道。
“沒問題。”
我重重的朝着他點了點頭說道。
“還有這位小兄弟,一會要是真有事的話.........”
“別別別!”
獸奎把自己的大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老爺子,我獸奎的法力低微,那可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兒,你老人家可別害我........”
“哈哈,小兄弟,我當然知道你並不會任何的法術,只是懂得一些御獸的小手段,所以,我只是想請你在一會有危險的時候,照顧好你自己,不要拖累我們就好了。”
廖老也算是識趣的,不無揶揄的對獸奎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爺子,我也不瞞你說,要不是爲了小黑,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沒這個膽子,這麼大黑天的到這種地方來。”
獸奎似乎是放下了心,搖頭晃腦的對廖老說道。
這傢伙,還真的是愛獸成癡,爲了那些畜生,就連自己的生命也都顧不上了。
“好,小亮,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有些心緒不寧,怕是要出什麼事.........”
廖老看着我,不無擔心的對我說道。
老人家,你也未免太憨直了吧,光是看這眼前這羣數以千記的貓兒,我早就已經知道快要出事了。
只是,那兩個女人也是不知道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明明說好晚上在鬼嬰廟見面,但是到了現在,卻是依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在心中埋怨着薛晴和黃寧兒這兩個,看向門外貓羣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小亮,你可以帶這位小鵬與先去裡面的休息室歇一會,我們的儀式,會在十二點的時候準時開始。”
廖老說完,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而那小嬰兒,則是完全的交給了他身旁一名齒紅脣白的小和尚去照顧。
“行,咱們走吧,我也困了!”
獸奎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說道,眼看着我在用眼睛瞪他,這貨的眼睛裡滿是委屈。
“哥們,反正我現在也都出不去了,咱連睡覺都不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