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八年(十二)

梓笙回到營帳內,輾轉難眠,一個人想了很久,最後自己得出的最終結論就是:自己想多了,像自己這種滿大街都是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得到堂堂秦國將軍的垂青?王翦也好,嬴政也罷,他們只不過對自己一時好奇罷了,自己一個人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還是消停的過自己的日子,儘快找到方法回去纔是正經事。

不知不覺,梓笙被營帳外的號角吵醒,原來天已經亮了,大軍馬上就要出發了,梓笙騰地一下站起,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準備隨王翦一起去蒲惣,又怕王翦不答應,便偷偷的穿了男裝想混在隊伍裡面,哪知被王翦抓了個正着···

“梓笙,昨晚休息的可還好?”王翦關心的問道。

“啊,好好,挺好的。”梓笙僵硬的回身答道。

“你這副打扮是要做什麼,嗯?”王翦挑了挑眉,打趣的望着她。

梓笙怕露餡有些心虛的說:“啊,我早上起來鍛鍊鍛鍊,你不是馬上要出發了,大軍還等着你呢,快去吧。”

這時王翦突然走近,牽起梓笙的手:“和我一起去吧,我帶你去。”

梓笙逆着陽光,看不到王翦的表情,她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黑色鎧甲下寬厚的肩膀,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股從指尖傳來的溫度。

漸漸地,戰鼓聲越來越近,隨着戰士們的高聲吶喊和兵器與地面的強烈摩擦聲,梓笙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以至於出征後都久久未能平息,這區區六萬兵力尚能有如此震天之勢,那個個大秦士兵披堅執銳,吶喊聲猶如山崩地裂般震人心魄,梓笙不難想象,待多年後,嬴政統一六國之時,這百萬秦軍又將會是什麼樣的氣勢,想到此,那六國被滅也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不多久,大軍就已經到達蒲惣城下,只見樊於期手持青銅劍立於城上,一臉不服氣,王翦見他緊閉城門,發全縣之民,倒也聚的幾萬人,一時頗有聲勢,王翦暗想:好在先前已派蒙武遣送百姓,否則只怕人數比現在還要多。

王翦並沒有趁新來之銳而下令攻城,他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語不發,好像在等一個時機,城上的樊於期卻是按耐不住,高聲罵道:“王翦,我自念與你同生共死,而今,那嬴政篡奪王位,識時務者爲俊傑,長安君亦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王翦並未答話,只是一直看着天上的太陽,梓笙心想這樊於期當真是有勇無謀,那區區幾萬百姓怎敵得過訓練有素的官兵,但又詫異於王翦此時的反應,便着急的叫了聲:“王翦。”

王翦側過頭,對着梓笙一笑:“莫擔心,時候已到。”

梓笙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只聽王翦一聲令下:“把人帶上來。”

只見幾個士兵帶着幾位婦孺小孩,王翦此時衝梓笙點了一下頭,以示讓她安心,便在城下高呼樊於期之名:“王翦特護送將軍家眷,前來與將軍相見。”

樊於期早已想過,走到今日,想必家眷早已被嬴政誅殺,而今於城上見得一家安好,也是又驚又喜。王翦見狀又到:“秦王寬大,知將軍有功於社稷,而今,將軍家眷盡在,便知秦王有意活將軍,且秦王有令,只在首犯長安君,降者不問。”

樊於期見到久未得見的的家眷,自是早已喜出望外,轉念一想,若是自己投降,無異於至成蟜於死地,躊躇間,又聽城下王翦大喊:“將軍不必遲疑,如將軍不肯歸降,城破之時,恐將軍不能自保,復累家眷同死,王翦望將軍三思。”

聽到此,樊於期嘆息,自知不可抗拒,於是打開城門,迎接秦軍將士。

梓笙暗自佩服王翦居然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進城,她原以爲會是一番殊死相爭,沒想到王翦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當真是戰國名將,名不虛傳。

王翦大軍掌控蒲惣局勢後,當晚便設宴款待樊於期。樊於期與家人團聚,恍如隔世,數度涕下,便飲酒放縱,不待多時,已有些微微然,拽過王翦的袖子邊擦着鼻涕邊說:“王翦啊,我樊某真是沒想到,我這一家妻兒老小還能活着,陛下真是待人寬厚啊,但是,你可知,那呂不韋老賊當初可是知道太后有了身孕才送給先王的,這大秦的天下早就被那姓呂的給竊走了,陛下再英明也不是王室血脈,哎,可惜可惜啊···”。說完還不忘用王翦的袖子擦擦眼淚。

一旁的梓笙心裡真是罵了他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解氣,且不說嬴政非王室血脈一說無憑無據,就是現在從樊於期自身角度來講,嬴政既沒有誅殺其家人,便是給了他一條活路,現在可好,又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聽得梓笙真是恨不得把他那榆木腦袋摘下來重新裝!

樊於期轉身又向侍者要酒,王翦衝着那侍者搖了搖頭,對樊於期說道:“將軍,今日這酒飲不得了,再飲必大醉。”

“王將軍惜酒乎?”

“非也,只是陛下有令,想邀將軍觀戲,又豈能醉呢?”王翦笑着附和道。

梓笙也開始好奇,嬴政讓他看戲,看什麼戲?

此時只聽王翦一擲杯,衆甲士奔入,迅速的把刀劍架在樊於期家眷頸上。

樊於期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忙驚問道:“將軍這是何意?”

梓笙此時也是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翦說道:“俱在眼前,將軍何須多問?”

樊於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聲:“將軍,樊某自知罪孽深重,樊某願自戕,請將軍帶樊某項上人頭回咸陽向陛下請罪,惟願放過樊某一家老小。”

王翦道:“當日咸陽宮宴上,陛下險爲將軍所弒,幸有人替陛下擋了一下,那日將軍所派刺客已將什麼都招了,陛下深恨之,特意傳令,必當着將軍之面,盡誅將軍家人,才能以消陛下心中之恨。”說完又沉聲道:“殺!”

梓笙正欲起身去阻止,那句‘等一下’就在嘴邊,只見手起刀落,白光耀眼,一時間,數顆頭顱從那人頸上滾落,噴濺的鮮血濺了梓笙一身,梓笙眼睜睜的看着那上至老婦,下至稚子紛紛倒在血泊之中,頓時胃裡一陣翻騰,只覺腳下無力,癱坐在地上···

樊於期見此慘狀,大怒,持劍向前相救,卻被衆甲士圍住廝殺,一時脫身不得,衝王翦喊道:“好你個王翦,好你個嬴政豎子,今日之仇,日後我樊於期必將加倍奉還。”

王翦看到一旁癱坐在地上的梓笙,急忙跑過去,抱起梓笙就往門外走起,一邊走着一邊安慰梓笙:“對不起,梓笙,不應該讓你看到這些,對不起。”懷中的梓笙一語未發,她真的沒想到,原來在這個時代,遠比自己所要想象的還要殘酷百倍。

後來,被衆人圍住的樊於期血戰而出,自思無顏再去屯留,乃向東而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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