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吃蘋果？”
程致遠語氣平靜的問她。
沈小姐只好把腦袋冒出來，搖了搖頭表示的確不喜歡。
隨後大boss又繼續道，
“那你喜歡吃什麼？”
沈翩躚：……還用問？
“薯片？零食？”
沈小姐大力點頭。
程致遠頓了頓道，
“可現在你的身體更需要的是營養和清淡的食物，你知道嗎？”
沈翩躚看着大boss冷淡平靜不帶情緒的臉，莫名感到一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詭異感。
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
她於是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的表示，
“可是不好吃。”
男人頓住了，他緊緊盯着她。
診療室裡程玉清說過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她對自己的生命保持着十分漠然的態度。”
“說白了就是活一天就要按照自己喜歡的來活，她不在乎自己什麼時候死。”
看着少女睜得圓溜溜的眼睛，男人嘴角慢慢扯出細微的弧度，聲音在這一刻低沉到底，
“就像爲了讓自己顯得不慫，即便冒着生命危險也要開車往前衝一樣，現在爲了滿足口腹之慾，即便對身體不好你也要吃那些垃圾食品是嗎？”
沈翩躚愣了愣。
空氣安靜半晌，嚴逸終於輕微的咳嗽了一下，打斷了兩人之間莫名其妙旁若無人的氣氛。
程致遠直起身子轉身看他，
“嚴助理。”
嚴逸微一挑眉。
“如果沒有記錯，這次意外發生的源頭是在你的身上？”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想在這個時候我若以保護不力的原因開除你，你應該沒什麼異議吧？”
沒想到他突然說這樣的話，病房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嚴逸卻依舊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只輕輕“哦？”了一聲。
上挑的尾音裡卻沒有什麼驚訝的味道，隨後他輕描淡寫道，
“程總大概不知道，我當初跟劉秘書籤約轉到沈小姐身邊當助理的時候，籤的是五年的最高級長約，除了業務能力太差之外，貴公司不能以任何理由開除我。”
隨後他歪了歪頭看向病牀上的縮頭烏龜·少女，禮貌微笑，
“沈小姐，就業務能力來說，我應該是沒有失職的吧？”
沈小姐不敢說話。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
只太陽之上這個大資源，就已經足夠證明嚴逸的業務能力和資源嗅覺。
然而沉默片刻沈小姐突然小聲嘟囔道，
“可是你人品不好。”
嚴助理嘴角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微笑，只當沒聽見。
程致遠卻沒有笑，他點了點頭，
“好，我不開除你。說實話我也的確不太想失去你這樣的人才。”
“現在剛好臨近畢業季，我們公司肯定還要招收更多的藝人，我讓你重新回到金牌經紀人的位置，新來的藝人隨你挑了慢慢培養，比在沈翩躚手下當助理有意義多了，你看怎麼樣？”
嚴逸笑了下，緩緩道，
“不怎麼樣。”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程致遠身上猛然低沉下來的氣壓。
然而嚴逸面不改色還要繼續說，
“我覺得，就算是給現在的天王巨星當經紀人，都不如在沈小姐身邊當個小助理有意思。”
“我很喜歡現在這個職位。”
程致遠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那就是隻接受開除了？合約上規定的違約金，我會全額支付。”
“硬性開除我就更加不想接受了，程總。”
“所以，法庭上見？”
嚴逸微笑，從容開口，
“法庭上見。”
兩個男人無聲對視。
圍觀者只覺得病房裡電閃雷鳴暴雨夾雪，空氣裡全部都是刺啦刺啦的火花和大坨大坨的冰塊。
一衆升斗小民在可怕的低氣壓裡瑟瑟發抖，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