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究竟是誰

他撿起玉簫,不停地嘆息着,“這些人是衝着你來的吧?他們是哪個門派的?”

“謝謝你救了我,這些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天河山莊的吧!”

莫翎:“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們嗎?”

“嗯,我以前也是山莊的人。”

莫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說到:“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背叛了師門,偷了他們的什麼東西,他們纔來殺你的,對不對?”

“不知道就別亂說,我纔不是叛徒,我沒有做錯事。”

莫翎:“猜錯了?可是你都不告訴我你的事情,我只能亂猜嘍。”

我都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將所有的事告訴了一個陌生人,莫翎聽着我的講述,時不時地說幾句很欠揍的評論。“那這麼說,你救我完全是因爲我長得像雲逸凡?本公子可真是傷心啊,我的心快要碎了。”

“誰讓你每天戴着面具的,害得我空歡喜一場。”

莫翎摸摸頭,說:“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回陳州嗎?你應該也明白,你的那個什麼江叔年紀已經大了,你將他一人留在那裡,萬一生病了,連照顧的人都沒有,若是他去世了,你卻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那豈不是很後悔嗎?”

“我就是爲了他的安危才離開的,雲澤軒若是知道我在陳州,一定會派人追殺我,到時候一定會連累到江叔,現在我走了,雲澤軒就只會針對我一人,江叔還有百鬼宮的人保護,雲澤軒不敢把他怎麼樣的。”

莫翎:“那我來講講我的故事吧,我娘死得很早,她一生都在爲我做打算,我還記得她當時病得很重,卻還是不忘安排我的事,她的房間被大火燒掉了,什麼也沒留下,就連傳給我的玉簫,也被劈斷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老頭子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讓我跑出來免受傷害,他以爲他那樣做我就會感激他,可事實上,我討厭他的軟弱無能,我更恨我自己,沒有能力與他們制衡。所以,我拼命讓自己變強,如今我做到了,我一定要回去,我不能再讓他一個人戰鬥了,所以,哪怕情況再危險,你也不應丟下他一個人,給他寫封信吧,至少讓他知道你還活着。”

他跳上樹繼續休息,我一直在想他說過的話,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第二天,我們終於到了。這裡是一個山莊,整個山莊十分巨大,人也很多,甚至比天河山莊都要大。大門上掛着一個牌匾,上面有幾個金色的字,“天下第一莊”。我猛然想起逸凡曾經告訴過我天下第一莊的事情,怪不得我覺得莫翎這個名字很熟悉,原來他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那些人看到莫翎,立刻跑過來迎接,他揮揮手,讓他們先離開。

“噔噔噔,這就是我的地盤,是不是特別霸氣,我告訴你哦,那塊牌匾是玉石做成的,上面的字呢,是純金。這還不算最好的,山莊裡面才最漂亮。”

“莫莊主真是有錢,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離開了。”我轉身向前走,他大聲喊道:“喂!不進去坐坐嗎?我還以爲你會捨不得我,沒想到你就這麼走了。”

“莫莊主,你應該明白,染指江湖皆悲劇,我剛剛經歷了這麼多事,暫時不想聽到任何與江湖有關的事,也不想跟任何江湖人有關,我只想過平平凡凡的生活。”

莫翎皺皺眉頭,說:“那好吧,路上小心,我下個月會來找你的,等着我哦。”

我不再理會他,徑直離開了。下個月?我都不知道我下個月會在哪裡,他怎麼可能找得到我。然而,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他果真能找到我。每個月,他都會抽出幾天時間來陪我,而剩下的那些天,每一天都有一封書信。我試着趕他走,他卻一直賴在我身邊,就這樣持續了五年。

五年後(接第二章林無憂勘察天河山莊回來後)

我回到陳州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城裡突然多了很多江湖人士,看來天河山莊被滅的事已經傳遍天下了。我低着頭,快速回到林府。江叔已經在院中等候,“江叔,你怎麼沒去醫館?”

江文淵:“我在等你回來,怎麼樣了?”

“查不清楚,人都死了,山莊也被燒了,可是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只不過,我敢肯定的一點是雲澤軒一定逃走了。”

江文淵:“既然沒線索就別管了,以後再說吧。剛纔夜魅的人送來了解藥,讓你試試管不管用,無憂,你怎麼會和夜魅的人有聯繫?”

“五年前是他們告訴我爹爹的身份的,我爹也是夜魅的人,江叔,當年我爹死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話或是給過你什麼東西?”

江叔努力想了想,突然說到:“你爹當初給了我一塊令牌,我去找找看。”說着,他走了出去。我看了看桌上的藥丸,將它裝在懷裡。不一會兒,江叔跑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個盒子。

他從裡面取出一枚令牌,說:“你看,是不是這個?”

我拿過來看了看,果真是司徒子衿說的那樣,“這塊令牌是夜魅的調軍令,如今他們送來解藥,想必是想讓我幫忙,江叔,這令牌先放在我這裡,若是有什麼用處我再交給你。”

江文淵:“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小心保管就是了。這盒子裡也是你的東西,你都拿去吧!”

“我的東西?”我打開盒子看了看,原來是當年夙瑾送我的玉鐲,玉鐲還完好地保存着,可人卻早已經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變化。雲逸凡死後的第二年,烜傀殿被夜魅所滅,秋心她們終究爲茉璃報了仇,此後的一年,獨龍國與巫殤爆發戰爭,巫殤國都城門被攻破,皇帝自刎,巫殤國滅。而夙瑾與木流真,也不知所蹤。後來,凌親王帶兵攻打獨龍,奪回巫殤國土,使之收歸天玥國下,成爲天玥的疆域。

三個月前,先帝駕崩,凌親王繼位,成爲天玥新任皇帝,十天前,元空被賜爲大國師,入住皇宮,深受百姓愛戴,然而,百鬼宮自從上次一戰,就元氣大傷,如今雖然恢復了,但相比以前,實力還是有所下降。原來元空說的都是真的,我註定是阿凡的生死劫,終究是我害了他。“江叔,這些東西你還是拿着吧,反正我也沒什麼用處。”

江文淵;“無憂啊,你都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你今年都二十一了,也是時候該嫁出去了,不要再等了,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心兒有黑鷹照顧,我很放心,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了。”

“江叔,正是因爲你老了,我纔要待在你身邊照顧你,再說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有誰肯跟我在一起?”

江文淵:“我看那個莫翎就不錯,都陪在你身邊五年了,對你多好啊。”

“江叔,莫翎都四個月沒有跟我聯繫了,現在人在哪裡都不知道,說不定他早就放棄了。”

江文淵:“你看你,都怪你無動於衷,現在把他嚇跑了吧。”

莫翎當然不是被我嚇跑的,只不過這幾個月來沒見到過他,江湖上也沒有天下第一莊的消息,就連書信也斷了,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突然,江叔不再說話,滿臉哀愁地看着我說:“無憂,百鬼宮傳來消息,說心兒的病又加重了,她中毒都是我害的,我本不是天玥人,我們那裡終年戰亂,我爲了保命殺過不少人,後來心兒出生後,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就帶着全家人離開了,沒想到半路上遭人追殺,心兒的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發作的。我真是無能,保護不了你,保護不了小凡,現在就連心兒也要離我而去。無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別讓我看着你們一個個死去,白髮人送黑髮人。”

“江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心兒的,我們明天就去洛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心兒有事。”心兒是江叔唯一的親人,夜魅那麼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心兒。

夜晚,天空黑漆漆一片,只有幾顆星星在閃爍,江叔已經睡着了,我站在窗前,掏出夜魅送來的藥,江叔,對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我將藥捏在手中,奮力扔出去。我會替他們找到鬼魅,然而解藥我卻不可能吃下去。我闔上門窗,熄燈休息了。

風吹動院內的竹林,突然,從竹林中走出一個人,他撿起地上的藥丸,走進房間,他看着牀上的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最終還是將藥丸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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