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半。
安好從浴室裡擦着頭髮出來,站在地毯上將腳上的水吸乾。她在車上已經睡過了,現在特別精神,回來後一直翻着微博看有關莫天賜的消息,現在才洗漱完畢。
房間內還是空無一人。
剛纔回來之後莫天賜直接進了書房,到現在還沒有忙完。
安好拉開門打算過去看看他,好像脾氣不暴躁的他,她就有種很想靠近他的衝動。
想着,她抿嘴笑了笑,爲自己看似小女生一般的心思。
“太太,原來你還沒睡啊。”周姨見安好恰巧從房間裡出來,喊了一聲:“我燉了些燕窩,先生不是沒吃晚飯嗎。我以爲你睡了就只燉了一份,我等會再……”
“不用不用,我不餓。”安好看着那白瓷燉盅,想了想:“周姨,我拿進去吧,都這麼晚了,你先休息。”
周姨見安好竟主動要攬下這活,頓時笑眯眯:“好啊,那你可要監督先生吃完。”
“嗯。”安好接過那托盤,點點頭,朝着書房走去。
她先敲門兩下,見沒有人迴應,便自己擰開。
書房裡空無一人。
安好端着托盤往書桌走去,放下之後四周看了一眼,書房兩面牆壁是高大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一些書。她閒着無聊走到書架前想找一本自己能看下去的,可徒勞無功,上面全是一些企業管理之類的書,要麼就是外文原著。
她看不懂。
安好從書架前又轉回到收桌,突然目光被桌上一個乳白色的小藥瓶給吸引住了目光。
藥?
莫天賜生病了?
想到這個,安好立刻伸手將那小藥瓶抓起來看。
十來分鐘前。
莫天賜在書房裡正忙碌的處理着平常因拍戲而堆積下來的公事。手機的提示聲響起要吃藥的提醒,雖然平常他很討厭吃藥,可想想自己那經不起一點事的脾氣,他決定照做。
他先將手機提醒掐熄,之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瓶,擰開後囫圇倒了一把塞進嘴裡,然後拿起一旁的咖啡給衝了下去。
正當嘴裡被咖啡的苦味和藥的苦味給衝的難受時,手機又震起來。見是大伯打來的,莫天賜大概知道又是因爲什麼事。
他拿起手機,見書房裡密密麻麻堆積着書讓人煩悶,便走去陽臺接聽。
夜晚的涼意加深,預示秋天很快到來。
他剛一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這下說話的不是大伯,而是大伯孃。大伯孃獨有的尖細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刺的莫天賜有意將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一些。
“還沒睡啊天賜。我跟你說,你老婆那家人實在太過份了,那破鋼材偷工減料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求漲價!說原材料價格上漲!我呵呵呵,活了這幾十年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不要臉。
聽到這三個字,莫天賜擰眉:“大伯孃。”
“天賜,你也別怪大伯孃說話直接。你大伯不好意思和你說,畢竟他知道最後虧的還是你的錢,但我實在受不住了。咱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是吧,這安家人明擺着是搶啊!”
“好了,我會說的。”莫天賜敷衍應道。
像是料到大伯孃會喋喋不休,遂將手機放到一邊沒有再聽。
他從身上摸出一根菸點燃,之後開始吞煙吐霧。
看着漆黑的夜空,可能是藥發揮了作用,他只覺得很靜。
放在一旁的手機繼續傳出細微的聲音。
“這句話你都講多少次了?!他們不但沒有改還變本加厲,我看你是壓根沒講吧?!我也不是在意這點錢,反正最後你都會補的。我一點也沒虧啊!主要是我覺得你這樣太不值得了!咱們有錢歸有錢,憑什麼就得讓人這樣壓榨啊。這安家也是,不就仗着他的太爺和咱太爺是好兄弟才攀龍附鳳的麼,不然以安家的身份怎麼可能住得起老別墅,現在把女兒養大嫁過來,喲,還真是不賠本的買賣!你們這都結婚多久了,她連一顆蛋還沒下……咳咳,天賜,別怪大伯孃說話直接……天賜?天賜?這孩子……”
莫天賜見手機屏幕終於顯示通話結束,而手裡的煙恰好燃燒到盡頭,他掐熄後將手機撈起往書房走去。沒想到一推開門,只見那女人正站在書桌前,手裡拿着他那小藥瓶皺着眉正在看。
安好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符,她英語本來就不算好,加上這藥看起來不簡單,更是一個詞都讀不通。正想記下藥名去查百度時,手心一空,她轉頭,只見莫天賜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站在她身後。
“怎麼還沒睡?”莫天賜右手緊緊握着那藥瓶,回到辦公椅上拉開抽屜隨手將藥瓶扔了進去,之後將抽屜砰一聲合上。
“睡不着。天賜,你生病了?”安好看着他,不確信的問。
可莫天賜一直看起來都好好的,不像病了的人。
“維生素而已。”莫天賜臉色沒變,平靜的答:“你進來幹什麼。”
“我想過來找一本書的。”安好隨口掰了一個藉口,找一本書總比過來看看你沒那麼讓人尷尬,她想起那個燉盅,連忙推到莫天賜面前:“這是周姨燉的,說你沒吃晚飯,一定要吃完。”
說完,安好將燉盅揭開。
清甜的味道從裡面飄出,金燦燦的光澤特別吸引。
安好忍不住拿勺子挖了挖。
莫天賜見她一副比較餓的樣子,放下手機,伸手抓着她撐在桌面的左手腕:“過來。”
安好順勢走到他面前,忍不住又叮囑一句:“你得吃完。”
“坐下。”他沒理會她的話。
她看了一眼,房間裡沒有第二張凳子,正躊躇到底要坐哪時,只見他原本他翹起的腿突然放平,示意她坐在腿上。
安好沒扭捏,直接往那腿上一坐,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咳,有點重。”
“不重。”莫天賜將視線重新放在電腦上,似乎打算保持這樣的姿勢辦公。
安好知道雖然是安慰,但抵不住心裡美滋滋的,她順勢將燉盅拉到面前:“你快趁熱吃。”
莫天賜看了一眼那燉盅,大晚上喝甜湯他得做多少運動才能減下去?而且看安好的模樣似乎比他還餓,只見她一直用勺子撈着那甜湯並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天賜順她的意說:“你吃,我不喜歡甜的。”
“可這是你的。”安好隨即用勺子挖了一口,像是替他試味一樣,喝下去後開口:“不甜,一點點而已。”
甜度適中,而且掌握的時間剛剛好,燕窩入口即化,安好佩服周姨的廚力太厲害了。
想着,安好忍不住又挖了一勺吃。
“要麼你吃,要麼倒掉。”莫天賜將視線轉回到屏幕前,語氣清清淡淡,示意她不用再開口了。
安好戳着那燉盅,見他語氣這麼堅定,不敢再開口勸。
可他終日不吃東西,胃本來就有問題,這怎麼受得了。
莫天賜察覺到懷裡的人安靜了下來,只見她握着勺子一動不動,知道她又在擔心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耐着性子開口:“沒事,吃吧。倒掉也浪費。”
說完,他握着她的手,挖了一勺像是喂她一樣遞到她嘴裡。
安好喝下一口覺得很不自在:“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也知道晚上進食對明星來說是件大忌,看來只能在平常正餐時強迫他吃好了。
幾分鐘後,安好將燉盅裡的甜湯全部搞定,她伸手想抽紙巾,已經有一張率先遞到她面前。她接過低頭擦拭嘴巴,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尷尬的她將腦袋低了低。
莫天賜伸手將那燉盅往前面移,腦袋跟着湊到她面前:“你怎麼又能吃又能睡?
“……!!!”經他一提醒,安好猛的反應過來,對哦,明明這屋子裡最該減是她,結果她偏偏吃的最多!
瞬間她覺得自己意志真是太不堅定了!
早知道不要過來好了,她怎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可莫天賜的話同時讓她想起自己最近的反常,她最近好像特別嗜睡又特別能吃,莫名的,她想起剛纔的嘔吐……
該不會,她真的懷孕了吧???
想着,安好的手下意識往肚子摸去,可癟癟的,裡面真的孕育了一個生命嗎。
她的心底,同時被喜悅以及忐忑兩種情緒困擾。
“怎麼了?”莫天賜見她沉默,反問。
“沒,沒什麼。”安好偷偷將手收回來,還是等自己落實再告訴他好了,不然白歡喜一場那多不好。
“對了,那甜湯的味道很適中,燕窩呢,入口即化,你說好喝就行了。”安好突然想起,周姨總喜歡在他們吃完東西后問他們意見,尋思着莫天賜剛纔一口都沒喝,她和給他解釋。
“呵,你這句話,我沒喝都能掰出來。”莫天賜知道安好這番舉動是爲了讓他可以順利瞞騙周姨。
“……”安好也知道自己籠統,可她又不是美食家,再多的說形容不出來,她鬱悶:“那怎麼……唔!”
他沒有在表面流連,而是快速侵入,柔軟的舌她口腔裡一番攻城掠奪後——
“甜甜的,軟軟的,熱熱的,溼溼的。”他回味的開口。
“燕窩哪是這樣的……”她輕聲辯駁。
“我說的是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