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越來越冷,李金陽後知後覺的慢慢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們,我怕再僵持下去會出什麼事,馬上大笑着上前摟住李金陽的脖子把他拖了過來。
“哈哈,這大晚上的開這種玩笑,嚇着我們就算了,也不怕嚇着孩子,我看你得改天再請吃飯賠罪!”
李金陽感激的看我一眼,馬上改口說抱歉,沒想到會真嚇到大家。不過他剛纔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了,同學幾個尷尬的聊了幾句後,就各自找藉口匆忙離開,本來今天都已經決定住這兒的了。
廖鵬一家子一直鐵青着臉沒啃聲,跟着大部隊要走的時候,我看見騎在他脖子上的小女孩扭頭衝我咯咯直笑,笑着笑着猩紅的舌頭長長的吐出在廖鵬的臉上舔了一圈,把我噁心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一後退,她又咯咯笑着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像做了一個有趣的遊戲一樣,兩條白嫩的腿在廖鵬脖子前交纏,笑的前仰後合,把廖鵬勒的一陣喘不上氣,一直在那鬆領帶。
“廖哥!金陽今天對不住你們,不過能不能暫時留一下,聽兄弟說幾句!”
李金陽下巴緊繃着拽住了廖鵬一家子,順便揮手讓服務員替他把其他同學送走。我猶豫着要不要走,但想想好歹是當年的同學,這麼走好像有點不厚道,我就縮在角落磨蹭着留了下來。
鼻尖冒汗的賠笑把其他人送走後,李金陽看我還好好的坐在角落,明顯的愣了一下,手都不知道放哪兒的杵在門口,應該是在找理由把我給打發走。
我被他看的尷尬,乾脆直接攤手:“我也看得見。”
“……”李金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傻愣的說道:“我就說有人出來打圓場也不應該是你啊……”
我不高興了,這不是明擺着嫌棄我不會待人處事嗎?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意思!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這朋友也別做了!”廖鵬安撫性的摟着老婆,眼神兇狠的瞪着我們兩,但他微微抖動的下巴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
我一下子跟着緊張起來,現在我纔是專業的那個,處理這種事情是我的義務,但我真是第一次處理別人的事,晏莊和肖三酒還都不在!
李金陽慌亂的安撫着廖鵬一家子,才初春呢,他襯衣就汗溼了一大片貼在後背。發現有人比我還緊張,我反而冷靜了一點,拿特殊的驗血針紮了一下手指,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滴上我的血,防止那小女孩逃跑。
果然,房間裡滴上我的血後,那小女孩焦躁的死死抱着廖鵬的頭,她的頭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了幾圈,發現天花板方向還能逃後,才慢慢平靜了下來,冷冰冰的瞪着我。
李金陽顯然也看見小女孩沒骨頭一樣扭頭的樣子了,加上剛纔長舌頭舔人的模樣,他直接哆哆嗦嗦的躲到我身後,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袖,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小女孩看。
廖鵬發現我們兩個視線一直集中在他身後,也不由自主的汗毛直立,僵硬的想扭頭往回看看,結果李金陽直接尖叫起來:“不要回頭!”
廖鵬的老婆受不了了,尖叫着一把搶過孩子跑到我們這邊,而廖鵬真的僵在了原地,動都不敢動了。
“老,老婆,我身後,真的有什麼東西?”廖鵬說話都不利索了,求救般的看着她老婆,想得到一個答案,這麼無知的恐懼着實在太要命了。
他老婆本來跑過來之後就緊閉着眼睛,可聽到廖鵬的問話,還是眨巴着已經微微溼潤的眼睛,慌張的飛快掃了一眼,然後微微放鬆了一點,疑惑的說道:“什麼都沒有啊……”
在廖鵬和他老婆對話的時候,小女孩已經微微起身,肚子頂在廖鵬的頭頂俯身,和廖鵬臉對臉的貼着,然後三百六十度把頭扭到背後,臉倒着衝我們咯咯笑。
李金陽目睹了全程,已經快被嚇瘋了,還能站在這兒沒逃出去,已經算有勇氣的了。
我沒理會他們三個,而是看着廖鵬他兒子。他也全程目睹了小女孩的詭異舉動,但和李金陽比起來簡直冷靜的可怕,只是微微抓緊了他媽的衣服,就沒有再過激的反應了。
“你們先冷靜一點,這裡有我在,應該是沒什麼危險的。”我仔細觀察了一遍後,儘量平靜的安撫着所有人的情緒:“我所在的組織就是專門處理這些……東西的,所以你們都冷靜一點,我再看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或許是我平穩的聲線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下來,也或許是我的職業讓他們有了安全感,反正廖鵬夫婦和李金陽都稍微放鬆了一點。看廖鵬孤零零的站在我們三個對面,我本來想走過去他身邊讓他有點安全感,可我才往前兩步,就發現小女孩突然暴躁起來,在廖鵬身上爬來怕去,眼睛激凸的衝我嘶吼。
李金陽一個哆嗦連忙把我往回拽,自己更是下意識的後退好幾步,又把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我無奈的舉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後暫時不理會廖鵬求救的眼神,儘量溫和的衝又騎到他脖子上的小女孩說道:“你滯留在陽間肯定有原因,如果還有什麼心願沒有了結,可以讓我幫你。”
“如果你想投胎的話,也可以跟我走,我會找你幫你重新投胎的。”這個保證我給的還是頗有底氣的,老和尚都能隨便開個鬼門,那老頭應該也能做到吧?
那小女孩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後,伸出手指着小男孩:“不走,要弟弟和爸爸陪我。”
“那媽媽呢?”我以爲她是想害死廖鵬父子,所以指了指廖鵬的老婆,想找個突破口。誰知小女孩馬上尖叫起來:“她是壞女人!該死!媽媽會殺了她的!”
我和李金陽同時神色詭異的看向廖鵬的老婆,忍不住腦補小三上位逼死正妻和正妻女兒的狗血戲碼。
“你們看着我幹嘛?什麼媽媽?”廖鵬他老婆抱緊了孩子,一臉驚慌的看着我們。
意識到廖鵬夫妻兩要是看不見小女孩就沒法溝通,我尷尬的掏出手機,給晏莊打電話。
“找哥哥幹嘛呢?你不會把哥哥大老婆撞壞了吧?”晏莊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連忙把事情簡略的說一遍,然後問他怎麼才能讓普通人看見鬼和聽見鬼說話。
“牛眼淚啊,不是哥哥說你,這是連民間都知道的常識!”
我被噎了一下,這是度假村,我最多能找到牛肉,去哪兒找牛眼淚啊!
“還有別的法嗎?我現在在度假村裡呢。”有求於他,我只能低聲下氣的繼續問道。
“簡單啊,記得哥哥讓你隨身帶的那瓶特製眼藥水嗎?給他們滴上就行,五官相通,能看見就能聽見了。”
我偏頭夾着電話,手忙腳亂的往口袋裡掏去,還真讓我把那眼藥水給找着了!
“有了有了,這眼藥水怎麼做的啊?高科技啊!”
我隨口貧了一句緩解緊張的心情,沒想到晏莊特別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就是肖三酒的血裡提取出來的啊,你這都不知道?”
我木着臉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揣好手機,我給廖鵬他老婆滴了眼藥水,然後囑咐她暫時不要睜開眼睛,廖鵬是自己滴的,因爲小女孩不讓我過去。
等他兩都確定把眼藥水潤遍眼球后,我看了看小女孩,她現在外表看起來還正常,“行了,你們兩個慢慢的睜眼吧,千萬記得冷靜!”
我千叮嚀萬囑咐都沒用,廖鵬睜開眼睛時,小女孩突然把頭探到他眼前,又伸舌頭舔了他一遍。
然後他們夫妻兩同時嚇暈過去了。
我和李金陽不知該怎麼反應,那小女孩卻趁機爬到了小男孩身邊,舌頭捲住他的脖子,嘿嘿衝我們繼續笑。
小男孩被勒着好像並不痛苦,看得出小女孩只是嚇唬我們,沒想真把小男孩怎麼樣,我鬆了口氣,找水把廖鵬夫妻兩潑醒了。
“先別忙着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被嚇暈過去一次,兩人的承受能力稍微好了一點,廖鵬哆嗦的看着小女孩,滿臉的難以置信,“媛媛……”
“她是你女兒對吧?現在也是個厲鬼,我求求你了大哥,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敘舊成不?”折騰了這麼久,我的恐懼都要被消磨完了。
“她是我女兒,是被她親媽掐死的。”廖鵬又後悔又猙獰的道:“我和她媽以前是情侶,後來她媽劈腿就分手了,但我沒想到她那時候已經懷孕了,而且是雙胞胎。”
“過了兩年我和小穎結婚,剛過完蜜月回來,我媽就把寶寶交給我,說是我親兒子。我把事情給小穎坦白後,她接納了這個孩子,還主動讓我去做了結紮,表示會把孩子當自己的疼愛。”
“可沒多久,那個瘋女人給我發了封郵件,裡面是她掐死寶寶孿生姐姐的全過程!”
我和李金陽呆滯的對視一眼,這劇本走向不對啊?如果小女孩是被她媽掐死的,那現在這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