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幾日爲了追尋市丸銀的下落一直沒好好休息的緣故,吉良伊鶴在樹上坐着沒多久,居然就睡着了。
身體被什麼東西一次次的穿透,雖然沒什麼傷害,但是卻非常地不適。有些不滿地看着不斷向樹上丟東西的小女孩,好奇着不知道是不是有看到他呢?
幹什麼呢,這是?
“媽,你確定我這麼扔不會把氣球打破掉?”
吉良回頭,果然在離頭頂不遠的地方有個半透明氫氣球,裡面裝着一隻藍色的紙鶴,很飄渺的感覺。
背過身的時候又被貫穿一次身體,吉良有些急燥地想伸手把卡住的氣球拿出來,結果後腦勺上被重重的來了一下!
狀似奇怪地“咦”了一聲,讓吉良誤以爲只是意外,到是這一下嚇了他一跳,連聲音都沒敢發出來,也不再管那氣球,轉身跳上了圍牆。回頭的時候才注意到夜身下的輪椅,不免好奇地打量這個長相與記憶中的人相似的面孔。
會是她嗎?如果是弓親的話,一定能夠認出來吧,似乎他們在流魂街的時候就認識了的。換個角度來說,若那天見到的這個孩子,真是她的話,當時感覺到的靈壓便是隊長,沒有錯!
忍不住就開始激動起來,自一年前藍染被封印,衆隊長多人受傷,市丸銀和式風夜雙雙失蹤以來,大家都在忙,忙着恢復身體,忙着鍛鍊技巧,忙着帶領新人,忙着現世,虛圈到處跑,收拾殘局。於是屍魂界安靜了許多,也空蕩蕩地,走在外面幾乎碰不上什麼熟人……
但相對地,護廷十三番隊的紀律更加嚴苛,這次若不是藉着任務,他甚至沒機會來現世逗留,更不可能意外發現隊長的靈壓。一定還活着,只是爲什麼要離開呢?還有眼前這個孩子與式風夜有什麼關係?
“小夜,先別管氣球了,過來洗個手吃飯吧。”鈴子從屋子裡喊,吉良有些微怔,雖是陌生的聲音,但‘小夜’麼?
“來了!”夜轉身不再看那個討厭的幽靈。
“怎麼樣了?”吃飯的時候,鈴子忍不住問。
“好奇怪,就是不肯走。看,還站在圍牆上。”夜納悶,因爲時常能看到異物,她在房子周圍設了結界,可他居然若無其事地跑進來,甚至似乎進過她的房間了。
“媽,你說,他會不會是生前住在這裡的人啊?”夜突發奇想,“不對,他是怎麼進來的呢?結界明明好好的啊?”想不通!!
“我倒覺得,他似乎不是一般的幽靈的樣子,你看,他有帶着刀,穿戴得也很整潔,還有,注意到他的臂章了嗎?似乎是什麼有什麼意義的樣子。”鈴子認真分析着。
向外看去,這些細節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難道還有什麼組織不成?可能嗎?不可能吧!但是,那個臂章……
果然還是討厭這種感覺!
“媽,他好像還不打算離開的樣子,怎麼辦,感覺好彆扭。”
“我也不會驅鬼啊!你再去看下,是不是那個結界哪裡出故障了。”
“一切正常啦,我自己設的結界還能看不
出來。”
“看得出來?那這個東西不是好好地跑進來了?”
“咦!!!”
“行了,先吃飯,他好像沒有惡意的樣子。”
沒有惡意?沒有惡意跑她家守着,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啊不對,本來就是魂魄了!!
“不行!我怕他晚上趁我們睡覺的時候幹壞事兒!”夜放下碗,義憤填膺地來到院子裡。
“不先把飯吃完啊!”
“飽了!”說話間,人已經來到樹下。
夜側着頭,用眼角瞄着那個站在圍牆上,揹着夕陽的身影。微不些不滿地皺着眉,好刺眼!
吉良伊鶴看她的樣子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問道:“你看得到我?”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不到我瞪你幹嘛!!他是笨蛋嗎?夜沒理他,視線轉向氣球:“能幫我把那個拿下來麼?”
“咦?哦,好。”拿着氣球的細繩,瞬步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夜對着他那詭異的身形有些愣神,好熟悉的步法,似乎某個人也施展過。
吉良伊鶴則更加意外,就人類而言,能夠看到死神也不是一般有靈力就能夠做到的,可是居然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她果然就是式風夜麼?
“那個,你好,我叫吉良伊鶴。”
“謝謝。”夜接過氣球,簡單地自我介紹,“式風夜!”
“真的是!”可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對方的詫異讓夜有些反感,卻沒有放在臉上,表情依舊淡淡地,把玩着手裡的繩子:“怎麼,有人也叫這個名字?”
“啊,是的。”看着夜自然的樣子,是不記得,還是真是重名?可是這個姓氏如此少見,有那麼巧?吉良不敢太冒失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就認錯了人,只能笑了笑,掩飾過去。
“你怎麼進來的?”看他不願多說,夜也無心追問,她來可不是跟他聊什麼故人的。
“啊?哦,抱歉擅自闖了進來,但是別擔心,我沒有惡意的,只是爲了找一個人……”吉良伊鶴有些語無論次地道歉,畢竟不聲不響跑去人家女孩子房間這種事……
夜眯起眼看着眼前這個,似乎是很靦腆的成年人:“你是什麼?”
看着一臉嚴肅的夜,吉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閃着目光,但他不知道夜在意的是,他如此相安無事地穿過了結界,居然還是無意識地做到的!
他不知道她設的結界幾乎擋住了所有異類嗎?直到今天!那他是什麼?
“死,神這種生靈,聽過麼?”斟酌下還是實話說了出來,又怕對方不相信。
“那這個,是鐮刀麼?”好奇地指着對方腰間,似不懷疑,實則極力壓抑着亂跳的心臟。死,神,麼?
“不,不,這個是斬魄刀。我們不是你們人類小說中說的收人性命的死神,而是將迷惘的靈魂引入歸處……”
“它有,名字麼?”夜略有些遲疑地打斷,眼睛緊緊鎖住吉良腰間的斬魄刀。和一般的刀沒什麼區別的樣子啊,只是腦子裡不知爲何突然就涌上
這個關於名字的疑問,似乎明知道答案了。
吉良伊鶴此時才注意到夜的反常,人類很少在意刀的名字的吧,只有在古代纔會偶爾出現一些有名字的刀,但那也只是擁有者,或創造者特意取的而已。
“爲什麼這麼問?”不得不再次懷疑,她就是失蹤的式風夜了。
看對方警惕地不願多說,夜收回情緒,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是武士?在找人?”
“嗯,抱歉闖入這裡,我以爲你看不到……”
“看不到,就能隨便跑到人家家裡去了?那跟小偷什麼的有什麼區別?”夜臉色不善,實在不喜歡這種被偷窺般的感覺。
“我說了,我是死神,在找一位故人。因爲一般人類不可能看到我,所以……對你造成的困擾,實在抱歉。”
看着對方侷促不安的樣子,夜倒是相信,他確實沒有惡意了。忍不住笑了笑,這個人真有趣!“下次不要隨便進我房間,我不喜歡陌生人的味道。”似不在意地說着便轉身離去,其實有點不喜歡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怎麼說呢,並不怎麼討厭他的個人,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竟讓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夜夢裡的壓抑了,她只想遠離他!
走到門前的時候突然回頭:“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不介意‘弒神’!”囂張至極的宣告,但那種居傲的態度卻是與記憶中的人如出一撤!吉良伊鶴放心地笑了:“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式風五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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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是不記得什麼了,但是剛纔她回頭警告自己的時候,身上還是有散發出淡淡的靈壓氣息,所以吉良伊鶴覺得,眼前那個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人類女孩就是式風夜!
可是,要怎麼解釋:她現在完完全全是個普通人類了,即不可能是重生,也不像是附在另一個人身上。那個身體與魂魄是如此契合,根本沒有一絲不協調感。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夜活着的時候魂魄來到了屍魂界,但是,她在屍魂界至少生活了有百年吧,可這孩子不是隻有十幾歲的樣子麼?就算相比似乎成熟了些,但是不可能是百十歲什麼的吧!
於是一整個晚上,吉良伊鶴都坐在那棵樹上,抱着胸想着些不着邊際的可能,最後他只能放棄,並且理解爲,只是相似的兩個人,大概是夜生前的其他親人的後代什麼的吧。似乎只有這種解釋比較能接受,畢竟也不可能從傍晚的一席對話中就看透一個人吧。
大概只是自己的錯覺。
而這一晚,夜又一次做到那個讓她窒息的夢境,卻與前一晚不同,夢裡略有些溫暖的氣息一直包裹着她,身邊由始至終都有那麼一個人,帶着淡淡的櫻花甜味,在身邊笑着,關心着。不知道爲什麼,彷彿只要看着這個人,聽着他的聲音,心裡的不適都被沖淡了,於是她也笑着,叫着……叫着什麼?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了。
只可惜的是,原來她忘卻的,還有這樣的溫暖,若是那個人還在,是不是會怨她的無情呢?
一定不會,她莫名地堅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