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秘書長說的對。出名要趁早，這話不單是對張愛玲們說的，也是對咱們說的。你想想，你現在30歲，已經是正處級，越向上晉升越難，五年一個臺階的話，到省部級你等走二十年。二十年你都五十歲了，你如果在處級這個位置上再等下去，什麼時候能解決副廳？年輕是寶，人熟是寶，決斷是寶……在仕途上，可稱作寶的東西太多了，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眼前，如果你不珍惜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惜了？”昝雲飛比誰都着急。
吳蔚不慌不忙地端起杯子，“兩位老領導，你們的心情我知道，都是站在我的角度，爲我考慮的。我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但我請兩位老兄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太多的話我也不想多說，只是想請兩位老領導，兩位老兄支持我。我知道，昝書記，那個開發區你應該有更好的人選，你容我再想一下，或許換個地方能改變現狀，但是，我想自己練練翅膀……”
昝雲飛換了個坐姿，他是很喜歡翹着二郎腿的，默雲說在正式場合翹二郎腿的習慣很不好，結婚以後他就改了，今天，他又把二郎腿翹了起來。
曹克也沉默了，吳蔚是一個男人，一個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觀點，也有自己的職業規劃，他和昝雲飛，過去是不是拔苗助長了？
吳蔚受挫以後，曹克一直在想一相問題，不拘一格用人才，什麼纔是不拘一格？他主政龍島的時候，冒着風險起用吳蔚，吳蔚用一系列的政績，證明他是稱職的，甚至是優秀的。但董起助去了以後，卻把吳蔚貶到了檔案局，這是因爲新官不理舊事？還是因爲吳蔚確實觸犯了他？
“小吳，我覺得，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後你不見得會遇到這麼合適的崗位。咱們都是一實事求是的人，你想想，你這樣在檔案局窩着，時間長了，連精氣神都磨沒了。董起助是不是還起用你，這個誰也說不好。你已經是當過縣委書記的人，你用自己的實力也證明了你是個優秀的縣委書記。前面的路還很長，劉北口的開發區是新建起來的，百廢待興，正等着你這樣的有識之幹去大幹一場呢。你只是有政治理想的人，我不想看着你在檔案堆裡沉淪下去。”
昝雲飛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已經相當到位了。如果吳蔚還不明白洛文海的苦心，那他就成棒槌了。
昝雲飛的話，吳蔚怎麼能聽不懂，可他陷進自己的思維怪圈裡，想出卻出不來。
“兩位老領導，容我好好想想，我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到那以後，正處保留，然後再等着昝哥你全力促成開發區規格升級，然後我就可以撿個便宜。昝哥，你安排得很周到，我感激您。快過年了，咱們喝個過年酒吧。再有這麼幾天，再聚恐怕就難了，我再敬二位老兄，還是兩個字，感謝！”
吳蔚把話說的很活，看似答應，實則沒答應。昝雲飛和曹克都是聰明人，一看吳蔚不提，知道他有別的想法，便也不再提。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年輕的姑娘。姑娘長得特漂亮，在吳蔚看來，這姑娘跟他的青藍有的一比。
“燕子，怎麼這麼早？”昝雲飛看來跟她很熟悉，問道。
“聽說你來了。過來看看。這位是？還真沒見過！哥哥，你還不介紹介紹？”
“哈哈——小吳，這是燕子，咱們省歌舞團的獨舞演員。燕子我告訴你，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吳蔚，我的鐵哥們兒。”昝雲飛十分江湖的介紹，把吳蔚弄得更加不舒服。
燕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伸出纖纖玉手，吳蔚不好意思假裝看不出來，只好也把手伸了出來，燕子笑道，“看看這位帥哥，我在帥哥面前可是黯然失色。哥哥，你可真偏心，這麼優質的帥哥居然不早給我介紹！”燕子一隻手按着昝雲飛的肩膀，嗔怪道。
“看看，看看，我好心辦壞事了吧？我兄弟那可不是一般人……行了，燕子，一會兒安排個房間吧，我們再喝喝茶。”
“不用了吧，昝哥，吃完飯我就回去了。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誰也沒休息好。還是等以後吧，以後我請，您看怎麼樣？”吳蔚趕緊婉拒。
“哎喲——燕子一來，哥哥就要散了，我可太沒面子了。哥哥，我不是美女嗎？怎麼美女一點面子也沒有呢？”燕子湊進昝雲飛，親暱至極。
吳蔚看着不由皺了一下眉，暗道，昝雲飛，你不會難過美人關吧？你要真過不去，可別怪我拉你一把。
昝雲飛面色不變，笑着對吳蔚說道，“小吳，看到了吧？燕子對你可是有意見了！”
“走吧，還是一起去放鬆一下吧。”曹克也建議道。
吳蔚起身，“兩位老領導，我是真的特別累，這兩天一直沒調整過來，明天我還想回醫院呢，我得早點休息，就陪兩位領導了，等這件事過了，我專門請兩位領導，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對不住了，燕子美女，我是真的有事兒。”
其實，吳蔚的心思是覺得父親生病住院，他再去娛樂的話，有點太過份了。
曹克和昝雲飛一聽，便不再強求。燕子不依不饒地過來，說道，“哥哥，你看看人家的面子去哪兒了嗎！這位小哥說什麼都要走。燕子可是專程趕過來陪你的。我那邊的演出都推了呢！”
“好啦！小吳是真的有事。”昝雲飛冷聲說道。
燕子往旁邊站了站，冷着一張臉，剛纔還風情萬種，這會兒卻像別人欠了她八百吊錢一樣。吳蔚暗道，真是戲子的臉，說變就變，比川劇變臉來得還快！
“兩位老兄，讓你們費心了。接下來的路怎麼走，我會好好想想的。昝哥，多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幫助，我會記住你我之後間的情誼，做永遠的朋友。秘書長，如果你沒有容人之量，就不會今天的吳蔚，感謝二位老領導，你們是我步入社會的最好的老師！”
吳蔚說的這番話，也是極情動的，把昝雲飛和曹克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燕子不停地上下打量吳蔚，很不禮貌，昝雲飛悄悄把她拉到一邊。
“不用一地撐着。哪天撐不下去了，跟我們說一聲，我和秘書長是你堅強的後盾！”昝雲飛和吳蔚雙手相握，感受到他的力量，吳蔚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