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媽媽的到來,一夢不知所措。
一夢無措地站起來,“阿姨。”
任媽媽三步並兩步走來,東張西望,見到張着嘴的趙吉祥,好奇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吉祥連連搖頭,“你不是……海闊天空的……”
任媽媽微微一笑,點頭。趙吉祥倒吸一口氣,目愣地看着一夢,只見一夢尷尬地不去看趙吉祥。一夢清楚明白趙吉祥此時定想掐死她,明明認識大財神,還裝。可一夢事先確實不知道任媽媽有捐款一事。
“阿姨怎麼有空來?”
“想看看小南,不過落了個空。”任媽媽撇了撇眉毛,耷拉下嘴,聳肩攤手錶示無奈。
一夢呵呵一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想招呼任媽媽坐,又見其他同事皆瞪着一雙牛眼看她,好似她是外星人。一夢看看錶,這上班還不到一個多小時,離下班還早得很。
“阿姨,你這是要等任弟弟嗎?”
“耶?你怎麼還叫小南弟弟啊?”任媽媽手指在一夢腦門一彈,即在嗔怪,又在教導,“昨天給老任打電話,他告訴我,你們下個月要結婚了。”
“噗……”這不是一夢噴的,而是身後正在喝水的護士,因爲任媽媽這句話搞的。
趙吉祥剛合攏的嘴又張起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望着一夢。一夢心裡是叫苦連天,她就知道以任媽媽的性格,沒心沒肺,沒遮沒攔的,肯定會出那麼點狀況。
“你們得多關照點一夢,她懷孕了,有些活你們多關照點。”任媽媽對身後一幫吃驚的護士樂呵呵地叮囑着,那些護士有的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他們此時複雜的心情,只能悶口喝水,然後嗆得一直咳嗽。
任媽媽有些奇怪,問一夢,“他們看起來很喜歡喝水。”
一夢只能傻呵呵笑。
趙吉祥補充一句,“醋喝多了,酸到牙了。”
任媽媽突然領悟,一臉惋惜,“當初就該多生幾個小南出來,人人有份。”
任媽媽當她是散子菩薩啊!趙吉祥聽完這話突然感覺自己的雷人技術還是兒科級別。一夢則是扶額頭痛。一個任南妖孽在世已經夠禍害人了,再多幾個人人有份,那可就是天災橫禍,妖孽橫行了。
任媽媽拉住一夢的手,“剛纔我跟你們院長說了下你最近要結婚……”
一夢有種不好的預感。醫院不可能會因爲要結婚就讓她放假的,可要是是任媽媽出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要是任媽媽提出什麼要求,這院長可能會鬆口。
“丫的,我讓他給你們放個假去美國拉斯維加斯度蜜月,那傢伙說什麼也不答應。”
一夢囧了。院長果然是好樣的。
“他非說美國拉斯維加斯不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非建議我要讓你們去威尼斯。”
這次不止一夢囧得不行,在場的護士也紛紛囧然了。這院長實在是無話可說了。本來是上班時間,不能多閒聊,任媽媽也懂,要了一夢的電話,說是下次聯繫,便開着邁巴赫呼嘯離去。
任媽媽真是威武,靜悄悄地來,呼嘯一陣龍捲風,再絕塵而去。
整個值班室一下子安靜地詭異,一夢迴到值班室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趙吉祥一臉不高興地抓着一夢的手臂,咬牙切齒,半眯着眼問:“說,你跟你竹馬什麼時候狼狽爲奸?”
“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夢如實回答。
“你們在幹什麼?”趙吉祥一邊眯眼一邊咄咄逼人。
一夢乾笑,退了幾步,“就是狼狽爲奸那事。”
趙吉祥四下望去,神叨叨地俯身到一夢的耳邊咬起耳朵,“就是芭堤雅那晚?”
一夢沒好意思她和任南從小就狼狽爲奸。她只好點頭,有點不好意思。趙吉祥嘆息一聲,一pg坐了下來,搖晃着腦袋,“真是好運氣,這麼就搞到一個頂頂的男人。”
一夢嗤之以鼻,“爲什麼你們都覺得他很好?”她嘴裡雖然不認爲他好,但她心裡還是有那麼點覺得任南確實是個好男人,細心負責,待人也不壞,長得也是出類拔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喜歡戲弄她,讓她招架不住。
“你不是廢話,你去問問我們a醫大的學生,都知道任南,在學校貼吧上,無論是夢中情人還是性幻想對象或者是老公的排行投票,永遠在榜首。”
“噗。”一夢有些內傷,“性幻想對象?天啊,你們太亂來了。”
趙吉祥狠狠白了她一眼,“你承不承認他牀上功夫了得?”
一夢臉色一白,相較於少年時,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堪比直衝雲端,那是無法比擬的。
“一般醫生牀上功夫都不淺,尤其是內科醫生。任南從腫瘤鑽研,那自然是不得了的。”趙吉祥沒好氣掃了一眼一旁已經慘白臉色的一夢,“你以後夠性福了。”
一夢抖了一抖,回憶那晚的醉生夢死,直接想撞牆。天啊,她一直沒有考慮到將來的夫妻之事,如趙吉祥這麼一說,她怕以後自己會爽死。囧。
這時,護士長走進來,看見一夢,對她招手,“一夢,過來一趟。”
一夢與趙吉祥面面相覷,一夢略有狐疑走到護士長的身邊,“我與任醫生交談了一下,他說你不適合去手術科。”
一夢臉色刷得變白,護士長見她臉色不好,連忙解釋,“其實是這樣的,雖然你已經轉正,但是手術科的護士需要一些專業操縱,你還是剛畢業的學生,還要鍛鍊會兒。”
一夢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她應付的一笑。
下班那會兒,任南給她打了電話,一夢沒好氣地問:“你就那麼看扁我?我不夠資格去手術科嗎?”
“是。”任南淡淡地應着,“來車庫,我們回家。”
“我回我自己的家。”一夢當即掛掉電話,怒目圓瞪,要是有鬍子想必還要吹一吹。可她還沒到達門口,自她身後開出一輛賓利車直接停在她面前,車窗被打開,任南睨了她一眼,“上車。”
一夢不搭理他,本想直徑走掉,不想任南放出這麼一句話,“你應該知道,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一夢當即頓了頓,心裡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要是這樣走了,她還真擔心任南做出些什麼。她負氣地轉頭瞪他,卻見任南微笑而對,“上車。”
那種笑容絕對是不懷好意。一夢咬牙,她還真擔心這隻妖孽會做出什麼來,只好怏怏然鑽進他的車裡。仁南見她坐了進來,歪嘴一笑,開車出了醫院。
一夢沒好氣地問:“如果我走了,你會怎麼做?”
“嘆口氣,開車走唄。”任南一面認真開車,一面調侃地說。
一夢氣得快跳了起來,“我……你……”
“我知道你愛我,你說過了。”
“你……”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該表現一下,我們這就去民政局。”突然他轉個大彎,路線改變,一夢由於慣性往任南那邊倒了一下,任南摸摸她的頭髮,“不用這麼高興,這麼快就投懷送抱吧?”
“任南!。”
“叫老公。”
一夢掃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民政局,今天也不是什麼日子,卻要排隊。兩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皆不說話。倒是旁邊的一對新人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老公啊!”
“怎麼了?老婆?”
“我好緊張啊。”
“沒事,就拿個證,章一蓋,保持微笑就好。”
“嗯嗯。”老婆淚眼汪汪地盯着他看,拉着他的手,甜蜜一笑。
一夢望着旁邊幸福的小兩口,不禁的眼紅起來。她擡頭看向任南,卻見他此時也用同樣的目光注視她。一夢的臉突然一紅,她低着頭不敢再看。可是她的右手不安地往外挪了挪,正好觸到任南耷拉在椅子上的左手。
“我也很緊張。”任南一把抓住一夢的手,執起她的手,雙手捧着。
一夢臉更紅,稍有不自然地把視線往外轉移,正巧看到旁邊的那兩小口,那位依靠在老公的老婆微笑地對一夢說,“姐姐,你老公長得真漂亮,也好可愛啊,臉都紅了。”
一夢吃了一驚,那臉皮比長城還厚的任南還會臉紅?她轉頭看去,只見他有些不自然地撇下頭,白皙的皮膚帶着緋紅,粉嫩粉嫩的。一夢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你也有不好意思地時候?哈哈。”
任南轉頭怒瞪她,順手不動聲色地掐了下捧在雙手裡一夢的手。一夢倒吸一口氣,反瞪他。任南卻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老婆,手以後不要亂摸,回家摸,我會不好意思。”
她亂摸個屁啊!
“嘿嘿,姐姐原來也急色啊!”依靠在老公的老婆突然靠近一夢,神秘兮兮地淫笑起來。一夢又氣又無奈,任南從來不肯在別人面前丟臉,要丟臉也總是要她扛。太過分了!
當門口出來一對新人以後,坐在一夢旁邊的新人歡歡喜喜地雙雙走了進去。
一夢見旁邊沒有人,瞪着眼怒罵,“你丫就會亂說,我根本就沒摸你。”
“嗯,是我在摸你。我是施力物,你是受力物。”
“那你還誣陷我?”
“你不知道力是相互的嗎?你不知道施力物也是受力物,受力物也是施力物嗎?”任南很認真地反問一生。這高中物理都搬出來了,一夢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她咬咬牙,保持沉默。她還真沒發現,任南的嘴皮子這麼狠,讓人毫無招架餘地。
兩對新人手裡拿着紅冊子高高興興地走了出來,女孩對一夢眨巴眼,“趕緊領證,回家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一夢保持沉默。任南率先站了起來,拉着一夢走了進去。
兩人坐成一排,對面的大嬸看着彆扭的年輕人,有些奇怪地問,“你們確定沒走錯?”
兩人不明所以。難道這不是領證的地方。
“我這裡可是領結婚證的,辦理離婚證在對面。”
任南蹙蹙眉,“我們領結婚證。”
一夢沒有響應。對面的大嬸雖然滿腹狐疑,但是爲他們辦理結婚證,然後蓋了章分別遞交給他們,“歡迎再來。”
一夢和任南皆擡頭看向對面的大嬸。什麼叫歡迎再來?再來幹什麼?辦理離婚證?這次他們很默契,同時瞪了一眼對面的大嬸。
“你們的樣子實在不像結婚夫妻的喜悅。”對面大嬸覺得委屈,無奈地撇了撇眉毛,卻帶着挑釁的味道。
任南握住一夢的手,微微眯起眼,笑得極其燦爛,“老婆。”
一夢嚥了一口氣,只見對面的大嬸擡頭看向她,好似在等她叫老公,才能證明她是自願來領證的。她張了張嘴,想喊老公來着,卻喊不出來。
一夢最後只好低着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死相,知道你想要什麼啦。就不給。”
對面的大嬸好似遭了雷劈一樣。傻了。
任南也被一夢這麼一句忽明忽暗的曖昧話給弄愣了。不過不到一會兒,他眉開眼笑,摟着她離席,俯身親暱地說了一句,“那回家的。”
大嬸看着這麼一對來時跟敵人一樣,走時跟連嬰兒的一對新人弄得暈頭轉向。這年頭,怪人還真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