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慢慢的天就越來越冷了。我經常在休息或者下班的時候會給Q小姐打電話。那時候的我們大多時候就是沉默,電話裡安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遠。有時候工作煩了心裡就莫名的壓抑,卻無處發泄。年假來了,廠裡除了我們這些北方實習的學生之外,其他的人都回家了過年了,年三十的晚上,我和文子,還有炳輝抱着一桶泡麪,夾着火腿腸在電視機房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給家裡打電話拜年,還在電話裡跟家人說我們穿短袖過年呢。年三十快12點的時候,給Q小姐打電話沒接。心頭隱隱作痛。次日和文子,炳輝去一個在廣州打工的朋友家。傍晚,我們三人在朋友的盛情款待下醉的一塌糊塗。東倒西歪的在朋友家附近的酒店睡到第二天。次日醒來已經中午,匆匆回廠裡。年假滿都已經二月份。和Q小姐的關係嚴重惡化,Q小姐終於說出了分手。原因和大多數情侶分手一樣,不合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總會爲了一些小事吵架。慢慢的都累了。可是那時候的我依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和Q小姐分開。二月份的南方大雨綿綿,我一個人坐在護城河邊,Q小姐的朋友給我打電話,我淚流滿面,哭得一塌糊塗。次日我提交了辭職報告,我決定要去找Q小姐,見她最後一面,也算是很好的告別,電話裡算什麼分手。文子和炳輝也想回校,於是一同離職。出發,買了去安徽的火車,然後在宣城倒車去浙江寧波找浩然。浩然那時候自己找了實習單位是在寧波。我們四個在寧波待了三天。每天兄弟幾個都是狂喝一頓。實在心裡難受,於是提前買了去西安的火車票。浩然也看出我十分不爽,就讓我先撤。回校了在聚。人生地不熟,我只能原路返回,在宣城的火車站倒車。宣城車站空蕩蕩的,十分冷清,我一個人蜷縮在候車大廳的椅子上,我想起Q小姐在電話裡哭着對我說分手就十分揪心。在開往西安的火車上,我一路未眠。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到了Q小姐的城市,我拖着一個大行李箱,背上揹着一箇舊旅行包,像一個民工。我站在學校門口,給Q小姐發信息,過了好久,Q小姐短信回我說,不想見我,不要再逼她。我說好。心下惴惴。可是我還是想再看她最後一眼只爲心安,於是一個人在教學樓拐角坐着。開學陸陸續續的學生進校。傍晚天昏暗,Q小姐提着一個小袋子走過,她一下子就看見了我。我看着她消瘦了很多。我想上去抱她,她往後退。她就那樣冷冰冰的看着我,對我說,見到了,你滿意了?我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我沒在說一句話。出了校門,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準備第二天就回校。第二天,Q小姐發短信問我在哪。說請問吃飯。我退了酒店,拖着行李箱。在她們學校附近的飯館,相對無言,吃完飯,我拖着行李,在路口站定,定了定情緒,勉強擠出笑容,對Q小姐說,我愛你。再見,祝你幸福。說完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淚流滿面。我頭也沒回就往前走。Q小姐拉着我的行李箱不肯鬆手,對我說,你是不是有話還沒對我說。我再也沒說話。一路頭也沒回。我知道Q小姐她就在不遠處。可是那麼遠。這一天是2月14情人節。很可笑吧。從這一天開始,我再也沒有見過Q小姐。也沒有在彼此聯繫過。這麼多年,只能默默的祝福,祝願她一切安好。畢竟她曾是我最親的愛人。

回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浩然,文子回來我都不知道。再有幾個月馬上就要畢業了。那幾個哥隔三差五就不見了蹤影,基本上除了天天泡在酒吧裡的,就是開始在社會上開始躍躍欲試的。每個人都開始變得話少起來。見面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因爲大家都知道,馬上就要各奔東西,可能就再也不會再見了。那段時間,我除了完成畢業論文,就是整日整日和兄弟幾個泡在酒吧。和Q小姐分手後,有點恍恍惚惚,再加上畢業季到來,有點迷茫,前途未卜,整個人都有點消沉。四月份,陸陸續續有全國各個單位來校招聘,我們班有人第一個拿到Offer,整個班都沸騰起來,於是浩浩蕩蕩幾十人大聚了一下。接下來一批一批的籤,而我投下去的簡歷都石沉大海,主要是我那個時候性格格外內向,還有就是一直沒想好要做什麼。一直猶猶豫豫。可能還是會幻想想找個近一點的單位,這樣離Q小姐近一點,所以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到五月份的時候很多單位都已經撤了,心慌的厲害,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時候常常會胡思亂想,心想Q小姐離開或許是對的,你看吧,我現在連工作都找不到。心裡常常莫名的難過。某天,班主任通知我們剩下的幾個人,他聯繫了當時算是非常大的一家人力資源公司,叫我們去面試。後來這幫人居然都沒人去。只有我和另外一個天水那邊的男孩子去面試。二選一,我通過了。原因很簡單。那個男孩子說普通話略帶方言,面試的人聽不太懂。就這樣我拿到了Offer。

我算是班裡最遲拿到Offer的一批。那時候我們都要快離校了,在拿到Offer的一週後,單位通知辦理入職手續。前一天在QQ空間得知Q小姐有了男朋友,一個喜歡了她很久的男孩子。我一夜未眠。次日給人事發了信息,告訴他我不會留在蘭州了,要去外地了。班主任得知此事很生氣。在離校前的最後一個招聘周,我簽了寧波的一家單位。那時候,我只想逃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行走。喜歡一個人走很遠的地方。隻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