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華夏行的轎車快速的行駛在古道街上.

孟寰凌開車,任謙愁坐在副駕上。

袁譽遠、袁彩伊和穆諾悄坐在後座。

袁彩伊時不時的張望着任謙愁的傷口:“任少爺,你怎麼樣?堅持一會兒。”

任謙愁輕撫着傷口,笑嘻嘻地說着:“唉呀,沒事兒的。”

孟寰凌轉着方向盤,回頭望了一眼袁彩伊,問道:“對了,你怎麼也有那個鐲子?”

任謙愁回過頭,認真地問袁彩伊:“是啊,袁警官,怎麼回事啊?”

袁彩伊低下頭,來回撫摸着手上的白玉鐲子,疑惑道:“我還正納悶呢?這鐲子明明是清嫋送給我的?誰知道呂蕩姬怎麼也有一個一樣的?”

孟寰凌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瞞你說,那天我在洋貨店裡幫我娘取戒指時,正好遇見何衷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買的應該就是白玉鐲子。”

穆諾悄分析着:“那這麼說,何衷閣特意買了兩個一樣的鐲子,分別送給了袁警官和呂蕩姬。”

袁彩伊柳眉緊蹙,驚疑道:“什麼?不可能啊!清嫋送給我的時候,說這鐲子是獨一無二的。”

任謙愁接着說道:“可是呂蕩姬說那鐲子是金屹潭送給她的呀。”

孟寰凌瞟了眼任謙愁,說道:“我的傻弟弟,金屹潭的話能信嗎?他那麼愛慕虛榮,爲了討好呂蕩姬,一定會說是他自己買的。”

穆諾悄點點頭,說道:“嗯,有道理。”

袁彩伊皺起兩眉,不停地搖頭,正聲說道:“清嫋不可能騙我的!”

袁譽遠在旁邊拽了拽袁彩伊的袖子,不斷使眼色。

孟寰凌漸漸放慢車速,沉聲說道:“她楊清嫋就算真的騙你也沒什麼,關鍵是她背後的人在搞陰謀詭計!”

袁彩伊轉過頭,向車窗望去,暗想:難道真的是何衷閣。

任謙愁忿忿不平地說道:“其實,我覺的清嫋小姐那麼單純,應該不會騙袁警官的。最可氣的是那個呂蕩姬!心眼兒比針尖還小!人家的東西跟她一樣怎麼了?居然那麼霸道!簡直就是個惡毒的老巫婆!”

袁譽遠氣呼呼地說着:“哼!這是今天我們家彩伊安然無恙,要是彩伊真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斃了她!”

袁彩伊拍了下袁譽遠的腿,說道:“好了,哥。”

穆諾悄嘆息着:“唉,其實,這個呂蕩姬是咱們銀城裡很多年前的一個黑霸的女兒。”

袁譽遠不屑地說了句:“怪不得這麼飛揚跋扈!”

任謙愁拍着手,納悶道:“唉,你說這金屹潭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孟寰凌冷笑着:“這才叫真正的警匪一家嘛!”

袁彩伊撇了撇嘴,暗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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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衆人一起走進壽齊藥房。

藥房裡卻格外肅靜,所有的夥計都一字排開地站在櫃檯前。

只見一個戴着老花鏡的中年男子端詳地坐在櫃檯中央,不停地用手縷着黑白相間的幾撮鬍子,面若冰霜。

原來他就是壽齊藥房的掌櫃穆雲徵,今天剛從外地回到銀城。

穆諾悄有點慌亂,他命夥計先給任謙愁上藥,然後便走到櫃檯旁,聲音顫抖着問道:“爹......爹,你怎麼回來了?”

穆雲徵並不作聲,打量着穆諾悄帶回來的幾個朋友,只有袁彩伊和袁譽遠看着眼生,便站起身來,揹着手,緩步走到他們二人的跟前,問着:“悄兒,這兩位是?”

穆諾悄見穆雲徵的臉色有所好轉,急忙介紹袁譽遠和袁彩伊,“爹,這兩位是**緝毒大隊隊長袁勝寒的兒子和女兒。”

“勝寒兄的女兒?”穆雲徵提了提花鏡,仔細地端詳着袁彩伊,滿目驚喜,一聲‘娉然’便脫口而出。“你真的是娉然?”

這話真的就如同堅硬的冰塊一樣砸在袁彩伊心頭,令她咯噔一驚,不由得向身後退了一步。她向來沉着穩重,這樣的舉止確實少見。大家也覺得奇怪。

袁譽遠也顯得有些緊張,急忙向大家解釋道:“噢,彩伊小的時候就叫娉然。”

孟寰凌卻覺得這話有些牽強。

袁彩伊好似剛緩過神來,“噢,您是......”當年楊家很少與郎中接觸,所以袁彩伊並不認識穆雲徵。

穆雲徵喜笑顏開地回道:“我是穆雲徵啊,小娉然,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袁彩伊倒是有些侷促不安,“哦,怪不得我覺得這裡有點眼熟呢。”

這時,穆雲徵卻拉着袁彩伊向內堂走去,“十多年不見,我還真認不出你了呢,咱們上屋好好嘮嘮。”

人人都稱穆雲徵爲“冷麪虎”,從未見過他臉上泛起過笑容,今天卻對袁彩伊這般熱情,確實讓人覺得十分詫異。

於是,袁譽遠、孟寰凌、穆諾悄和方瀟溳也一併跟了進去。

沒想到穆雲徵竟讓袁彩伊坐在自己左邊的尊位上,並命穆諾悄親自上茶來,這卻令袁彩伊更加不安,“穆先生,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忘了嗎,你小的時候啊差點沒把這個雕花椅子搬回家去。”穆雲徵高興地比劃着,“勝寒兄啊對醫學頗感興趣,他經常領着你到我這兒來切磋醫術,那時候我記得你才只有七、八歲,圍在我的身邊蹦蹦跳跳的,還一口一個‘雲徵伯伯,雲徵伯伯’,叫得我心裡這個甜啊!”

看着袁彩伊一臉茫然的樣子,必定是全然不知。

孟寰凌不禁暗自懷疑:彩伊那麼聰慧,七、八歲的事情怎麼會不記得呢?除非‘娉然’另有其人。

這時,穆諾悄端來了一杯千兩茶,放在了袁彩伊身旁的小方桌上,笑道:“原來袁警官十幾年前就來過銀城了。”

說完又遞給了袁譽遠一杯茶,只見袁譽遠眼眶微微泛紅,飽含懷念之情地說道:“是啊,娉然小的時候最會甜言蜜語了,所以我們大家都特別寵愛她。”

方瀟溳也笑眯眯地看着袁彩伊,“看來袁警官與我們銀城很有緣哪!呵呵!”

袁彩伊也是暗自感懷:何止有緣哪!自己根本就是銀城人啊!

此時,外邊的天空好像是被如血的殘陽映紅了一般,還飄散着陣陣煙霧。”

穆諾悄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說道:“好像是夜霓裳方向,看樣子應該是着火了。”

袁彩伊聽後,不由得手指顫抖,滾燙的茶水便也撒在了她的手上,“哎呀”只聽她輕聲叫了一下。

“怎麼了?”大家連忙上前,關心地問道。

穆雲徵在一邊急切地叫道:“悄兒,快拿些止痛藥來!”說完又將目光轉回袁彩伊,“孩子,怎麼樣,沒燙傷吧?”

此時,袁彩伊那潔白如玉的手上已經泛起了大塊紅色。

袁譽遠擔憂地看着袁彩伊,“你怎麼你那麼不小心哪!”

孟寰凌也急着問道:“快看看傷得怎麼樣,嚴不嚴重?”

穆諾悄快速地拿來了止痛藥。

只要一想起楊清嫋,袁彩伊哪還顧得上自己的傷啊,稍稍不耐煩地說道:“我沒事”。便急速地衝出了門外,可想而知,她定是去了夜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