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彩雲動,日暮夕陽斜。
心中有事,自然會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富麗堂皇的摩爾城城主府會客大廳內,菲特烈在自已的座位上是坐立難安,幾次想站起來到門口探看,幾次又忍住心中的焦躁坐了下去,一張老臉上到處刻滿了愁字:
剛剛聽到那個東方人回到摩爾城時,菲特烈的反應也和華斯特子爵一樣,恨不得馬上把這個人抓起來關進大牢,就算損失掉的那些錢再也追不回來,至少也要先把這口惡氣出了再說。
然而,隨着女婿介紹的繼續,菲特烈由最初的興奮,激動逐漸變得驚訝,緊張,最後成爲恐懼,驚慌。
原本以爲那個東方人只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騙子,仗着頭腦聰明四處行騙,可誰會想到他的身份那麼神秘,居然連親王的兒子都是他的隨從之一。
如果三個月前的那場騙局是達特親王在背後暗中指使,自已憑什麼去和人家鬥?
這一次,人家大張旗鼓地重返摩爾城,擺明就是不怕自已的報復,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個東方人該不會是又想找自已的晦氣吧?
在離菲特烈不遠的椅子上,法斯利伯爵的表情雖然鎮定許多,但內心深處卻同樣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腦子裡想的當然和菲特烈不同:菲特烈只是一個商人,雖然貪婪吝嗇狡詐過人,但始終也還只是一個商人,看待問題的眼光和角度和他們這樣做官的人不同,況且,有很多問題之前菲特烈並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準備告訴菲特烈。所以,和他的煩惱相比,菲特烈的擔心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岳父大人,您不要那麼緊張,這裡是咱們的勢力範圍,那個東方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鬥過咱們。”看出菲特烈地不安,剛剛從門外走進來的華斯特子爵出言勸解道。
“女婿,真的行嗎?他把錢騙走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回來。而且回來之後的當晚就指明要見我?另外據眼線通報,下午你離開香格里拉之後,那個東方人很快就到日落大道和格里特斯男爵見面,密談半個小時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前往泰達商會跟克萊昂特見面,而具體商談的內容咱們不得而知,女婿,你說他到底是想幹什麼?”菲特烈皺眉苦臉的問道。
做爲本就打算棄掉的棋子,摩爾城城主父子二人半沒有把堅持原報價半步不讓的真正理由告訴菲特烈,所以。被矇在鼓裡地摩爾商會會長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險。
“您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那個東方人很快就到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想做什麼就全明白了。”華斯特子爵勸道。
“唉,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裡頭還是不踏實。最可氣的是,齊格勒和麥格南這兩個人偏偏這麼關鍵的時候有事不能在場,要是他們兩個人在我就安心多了。”搖了搖頭,菲特烈苦惱地答道。
原先本來就懷疑那個東方人和達特親王有關係,這一次,達特親王長子史特萊伯爵更是親自現身隨行。事實擺在面前,還有誰會懷疑那個東方人所屬的陣營?所以在下午同法利斯伯爵密談之後,齊格勒和麥格南馬上意識到這個東方人是代表達特親王來處理第八軍團基地建設問題,而他們兩個人都和對方見過,一旦雙方見面,對方肯定會猜到買賣地皮的問題背後有其他勢力的介入。以東方人的精明,誰也不敢擔保他會不會順藤摸瓜查到威爾遜侯爵從中起到的作用,要真是這樣,那問題可就嚴重了。所以兩個人當機立斷,決定一方面飛鴿傳書通知威爾遜侯爵這裡最新發生地情況,另一方面則暫時隱藏起來,在暗中監視事態的發展。
可惜,菲特烈對這些都一無所知,還以爲這兩個武技高強,氣度不凡的保鏢真是因爲家中有事所以才匆匆離開。因此到了現在還耿耿於懷抱怨連連。
“呵呵,岳父大人,這裡是城主府,護衛森嚴,兵士衆多,如果連這裡您覺得不安全,那摩爾城裡也就沒安全的地方了。”華斯特子爵大聲笑道:他當然不能說出那兩位從席達城來的高手此刻正躲在城主府後院的一間密室裡等待這裡的消息。
“嗯,你說的倒也是。對了,那個東方人怎麼還不來?他有說什麼時候到嗎?”被華斯特子爵勸了幾句。菲特烈緊張的心情這才放鬆了下來。
“據剛剛得到的消息,大約在二十分鐘前那個東方人已經離開了香格里拉。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了。”華斯特子爵答道。
“唉,時間過得真慢啊!”人就是這麼奇怪,剛纔還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只是一轉眼天色就已變黑,可是在得知明確消息之後,菲特烈反而覺得時間慢了。 ωwш▪Tтká n▪¢Ο
一時間,會客廳內陷入沉默,三個人沉聲不語,默默地坐在各自地位子上想着自已的心事。
“報告,大門外蘇先生求見。”就這樣,大約又過了五六分鐘,門外急匆匆腳步聲響起,隨後跑進來的衛兵大聲向法斯利伯爵稟報道。
“華斯特,你去迎接吧。”摩爾城城主吩咐道:在東方人沒有明確表明身份之前,法斯利伯爵不願意自降身份出門相迎,但對方的隨員中有史特萊那種伯爵身份的貴族,於情於理也不能不理不睬讓管家僕人一類的人去帶路,所以最恰當地方法就是讓自已的兒子出面,這樣即不失禮,也沒有降低自已的身份。
斯特子爵聽命站起身來跟隨報信的衛兵離開了會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