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雲在後邊追過來的時候,半路上,碰到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之所以說他們可疑,是因爲他兩探頭探腦,鬼鬼祟祟背在房角後邊觀看,於是急忙打了個轉,降下風頭,又悄悄地繞了回來。
一抖身子,變換成原來的相貌,白衫長髮,又是個相貌堂堂,英俊標緻小生模樣。
“咳!”
咳嗽一聲,把兩個獐頭鼠目的人嚇一大跳,回頭一看是個英俊的小青年,步履匆匆走了過來,他兩個馬上就不願意了。
其中一個面相稍微能看順眼的人,一臉疙瘩泡,立刻兩手向後邊一背,仰着臉,鼻孔行向下罵道:
“媽的,你吃屎了咽不下去,在這裡吭吭咳咳?”
南宮長雲一愣,停下腳步,問道:
“怎麼說話呢?條條大路人都可以行走,我從這裡經過,既沒有到你家裡看兩隻雞打架,又沒有偷搶你家裡晾曬的衣裳,開口罵我做啥?”
另一個嘴大眼小的五尺漢子,立即不願意了,開口就罵:
“哪遠滾哪,再瞪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讓你不長眼,你長着眼睛是用來出氣的,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討論大事嗎?”
南宮長雲兩隻手衣袖一擺,也背在後邊,目光下視,盯着兩人,呵斥道:
“我怎麼沒有聽見你們在這裡討論大事?明光光的大街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哪有一點聲響?只見你們交頭接耳,不見大聲議論,難道你們在商議不可告人的勾當?”
嘴大眼小的漢子把眼一瞪,極力睜着眼睛,大聲喝罵道:
“他奶奶的,這個小-逼孩子缺乏管教,來,明毓秀咱兩個就出點力氣,替他爹管教管教這個不成器的小子,媽的,打他一頓狗吃屎!”
明毓秀響應道:
“嘿!明毓坤你拉一條胳膊,我拉一條胳膊,往死裡狠揍,孬種不但打擾爺們辦事,你還振振有詞,兩耳巴子先把他嘴扯爛,讓他嘰嘰歪歪!”
南宮長雲故作驚駭不已,指着這兩個人,還沒有說出一句話,就被兩人欺身上前,一人扯一條胳膊,輪開大巴掌就扇了過來。
他略作停留,腳步一頓,雙膀一叫力,猛然一拉,明氏雙雄就被拉到一起。
“噼裡啪啦!”
響亮的耳光響徹在耳邊,巴掌互相扇在彼此的臉上,明毓秀驚駭道:
“明毓坤!你幹嘛打我?!”
明毓坤手捂火辣辣的臉龐,奇怪道:
“什麼我打你,你不也打在我臉上了?!……不好,這是個硬茬子,趕緊拿出武器大開殺戒,先把他辦了,再去看明顯揚老大審問的咋樣了,小崽子有點手段嘛!”
兩人從背後“嘩啦”抽出明晃晃的大砍刀,返身掄起來就剁。
南宮長雲閃過身子,讓過刀芒,雙手在兩人的脊背一點,他們就控制不住腳跟,蹬蹬蹬往前緊跑幾步,一人膀子上捱了一刀。
他兩覺着面前這個人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平常欺負人習慣了,稍一碰到硬手,立馬萎縮起來,掉頭就跑,也不說疼痛難忍了。
這是打羣架出身流氓地痞,若是碰見平常老百姓,收拾一下自然不在話下,現在遇到南宮長雲,他兩當然不是對手,就變成了待宰羔羊,展開飛快的步伐,先逃了再說。
南宮長雲以比他們更快的速度,縱身而起,轉眼間就把兩個修爲低劣的修真者抓到面前,往地上一扔,直視着兩人。
明毓秀和明毓坤兩人互相看看,等着問話,可是心焦地等了半天,就沒有聽見一句話,不由忐忑起來,心想這個修爲很高的年輕人,是到這裡幹什麼的?僅僅是路過,偶然遇到了,還是專門過來抓他們的?
說抓他們吧,現在卻不認識南宮長雲,說明沒有仇恨,又沒有哪個門派有如此挑尖的人物,那就應該是從這裡匆匆經過時,偶然遇到的。
這兩個人能夠互相配合着出來辦事,說明腦子應該夠用,反覆思來想去,也沒有抓撓住重點,明毓秀就急忙說:
“上仙,剛纔是我們有眼無珠,首先說話粗魯,接着出手下作,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們一命,我等定當感激不盡!”
南宮長雲也覺得給他們的心理壓力已經夠了,才接着話,極爲不滿道:
“你們以爲簡簡單單一句對不起,我就能饒恕你們兩個做下的罪孽嗎?”
明毓坤低着頭,暗中眼睛骨碌骨碌一陣急速轉動,擡起頭來,說道:
“不知道上仙還有何要求,你是要錢還是要晶石,只要能夠饒過我們的性命,我們都願意把這些東西給您!”
南宮長雲眼睛一眯,淡淡地說道:
“哦,你們打算用多少晶石,來賠償我飽受驚嚇的損失呢?”
明毓坤立馬急急忙忙說:
“我們願意把我們身上攜帶的晶石,全部無償的奉上……”
說着話就和明毓秀把儲物袋解下來,掏出裡面的晶石,往前面一遞,開口道:
“我們也沒有多少晶石,就這麼多,還望上仙笑納,饒過我們,以後再見面必定奉上豐厚的晶石,或者上仙有空的話,和我們一同回到門派,領取所需,不知道這樣可以不可以?”
南宮長雲眉頭一挽,不悅道:
“大膽狂徒,你以爲我就沒有事情需要辦理了嗎,我能夠和你們一起回到門派?這些晶石暫且記下,不過你們得和我說說出來所辦何事,說得好了,饒過狗命,如若不然,嘿嘿……”
一聽這話,明毓秀拉拉明毓坤的袖子,使使眼色,兩人來回相看一番,還是明毓坤比較堅定,似乎意志比較堅決: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既然我們惹下了不能饒恕的罪過,我們願意承擔教訓,你殺吧!”
南宮長雲還沒有見過脾氣這樣剛強的修真者,心下一想什麼都明白了,不是他兩位秉性過硬,而是想利用剛硬的語氣,奪得一線生機,因爲按照一般人的性格來說,南宮長雲是初出茅廬,殺他們應該於心不忍。
但他們卻不知道南宮長雲一路走來的經歷,一路殺伐,做過的事情比他們見過的都多。
人常說,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這是一種言語蔑視,思想上的鄙棄。
他們想用苦情讓他饒過自己的性命,這是打錯了算盤。
南宮長雲眼睛一瞪,噴出千尺雪,幾寸長的劍芒凜冽,寒光閃閃,飛劍升起一斬而下。
“唰!”
眼看劍光來到脖子處,明毓坤冷汗直流,急忙嚎叫道:
“停停停!上仙既然非得讓我們把問題交代清楚,我們寧可背叛背棄門派指使,也要達到上仙的滿意。”
南宮長雲恥笑道:
“脖子不是很硬嗎,你以爲表面上的剛強就能逃脫過去懲罰?現在只管敘述你們所辦何事,不要認爲我一點也不知道,先說說你的門派,天道門,已經被殺死的明顯暢,掌門甄佐思。
“這件事應該不是掌門派遣,應該是別人指使,我來分析一下,因爲事情還不確定,沒法向甄佐思彙報,卻讓你們幾人出來摸底,是不是這樣?”
一番話說出來,讓明毓坤和明毓秀感到驚駭莫名,南宮長雲根據掌握的情況,一半是推理,一半下賭注,押寶他猜得對。
而現在讓兩人聽來,大體上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就像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真相大白於天下,明毓坤只該說道:
“既然上仙已經知道大概,我就把細節仔細道來,我們是明顯貴長老指派到這裡擒拿李達夯的,想從他嘴裡掏出能夠識別古物的寶貝,結果李達夯堅決不說,受盡刑罰也不告訴我們。
“無奈之下讓明顯揚去詐騙李達夯的兒子李敏,事情很不順,最後明顯揚抓着李敏飛過去了,我們兩人正在這裡觀望,誰知道上仙來到這裡……”
南宮長雲聽到這裡,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得趕緊去找冬月望梅,不知道現在抓住明顯揚沒有,爲防多生變故,他說道:
“行,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還不能放你們走,需要你們兩個把李達夯藏在哪裡交待出來。”
明毓秀立馬愣在當場,期期艾艾地說:
“不是,……您放我們走好了,我把李達夯藏身的地點告訴您,……麻煩您自己去尋找就妥了,幹嘛非得讓我們跟着參乎呢,事情已經交代清楚,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南宮長雲眼珠一轉,立刻駭唬道:
“是不是李達夯已經死了?”
兩個小子嚇得立馬委頓在地,汗水瀑布而下,滴落在地上,明毓坤這次再也不言語,無奈中明毓秀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們並沒有殺死他,……只是在山邊灌木叢中,已經氣息奄奄……”
南宮長雲精神一凜,打一聲唿哨,抓着兩人在提示下向山邊飛去。
東秀山先他們到來,已經扒開灌木叢,真像明毓秀所說的,李達夯氣息奄奄,離死不遠,還好只是受了物理傷害,還有氣息,他急忙掏出丹藥塞進李達夯嘴裡,又灌了一些水,才慢慢下嚥。
時間不久,李達夯緩過神來,怒聲道:
“無恥賊子,拿命來!”
東秀山急忙止住他的叫嚷:
“陷害你的人已經抓到,馬上就來,現在不必激動,你的兒子應該也被救起,稍安勿躁,等着氣息稍定,咱們就過去找到他們。”
南宮長雲來到冬月姑娘身邊,聽着明顯揚交代的事情,和自己瞭解的不錯上下,問道:
“這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