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雲他們來到玉環山外圍,從空中看,莽山如蒼綠玉環,就像波浪狀,一圈圈散佈在主山四周。
勢同潮水涌起,蔓延開去,山中植被茂密,濃蔭匝地,樹林裡各種野獸奔走,各種禽鳥飛翔。
清流伸手一指下邊環山,說道:
“待會兒,過去時一定要小心,主要是說長雲的,這裡面有大型的環陣保護,別觸動環形陣法的防禦觸圈,你可以現在看看。”
南宮長雲還沒有遇見過這麼大型的防護法陣,平常只是聽說過,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會碰到,瞬間感覺自己有點孤路寡聞了。
他有些懵懂地問道:
“陣法是怎麼佈置的,和我說說唄,師尊?”
清流老頭聽見南宮長雲悉心求教,馬上就笑了,興奮地鬍鬚都翹了起來,伸手一撫疏落的鬍鬚,高興的說:
“在空中來看,剛好能看清地下的大陣,你能看清嗎?”
事實上,清流非常願意在此時此地,現場教給南宮長雲一些落下的東西。
因爲南宮長雲不知道以後會去哪裡,會走到什麼地方,從目前看來,這小子的方向和他交往的人物都超出了他的設想,都是出類拔萃,不是他能預料到的,與其以後他走出去了再後悔,不如趁早教導。
所以,現在能看到的,和能想到的,就抓緊時間教給他。
尤其是在大戰來臨的關鍵時期,能教的能說的,趕緊一股腦兒教給他,即使暫時不能消化,時間還有,絕不能給他拖後腿。
清流一點指,地上的陣法埋設點,立刻顯現出來,透過地面的浮土,一顆晶石埋藏在地下,他意味深長地說:
“看清了,平整的地面不一定就真正的平整,要根據現場情況來判斷埋設點。如何來判斷埋設點呢?
“這要看現場,譬如這裡是寰宇上人的居住地,再譬如有的是重要事物的埋設地,都有防護陣法,甚至有不少是攻擊性法陣,一般來說幻陣比較多一些,但激烈的攻擊陣也不少。
“根據現場的具體情況,你可以看到陣法的走勢,它呈環形設置,你再向外面看,這裡的陣法成三個環形防禦,就是爲了保護寰宇上的家眷,以及他的重要物品,這些陣法全部向外反擊。”
南宮長雲想了想,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抓緊時間問道:
“師尊,我如何能夠像您一樣,到這裡之後立刻就能看到有陣法呢?”
清流只該解釋說:
“這得需要時間,經過長時間在修真界行走,看得多了,經過的世事增加了,閱歷自然也會跟着增加,眼界也就開闊了,任何防禦措施都不能再阻擋你的腳步。”
陸懷遠大大咧咧地說:
“這個沒有問題,以後咱們經常在一起,慢慢的你就會知道哪些地方有陣法,哪些地方看着像陣法,其實是騙人的,在修真界虛續假假,真真實實的東西太多了,雖然我在陣法上也不怎麼行,關鍵我見得多。”
俞梵咳了一聲:
“現場教學,這只是一個方面,要想眼光獨到,就得多向外面走,還好以前長雲沒有遇到,那是因爲你的境界不到,接觸的資源有限,隨着閱歷的增長,眼界自然而然就開闊了,這個我絕對相信!”
雖然這裡的衆人都這樣說,但南宮長雲依然還很懵懂,他很想看到什麼就問什麼,但是就現在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型的防禦法陣,還沒有領會開。
他忽然問道:
“學府有沒有法陣,像這裡的防禦呀,或者幻陣呀,什麼的?”
東秀山插話道:
“這個自然是有的,只是你沒有觸碰到,沒有觸碰到,不是它沒有而是你不知道,一般學府都會有防禦陣法的,如果沒有防禦就像裸-體示人,讓一幫大老爺們不是火往上撞嗎?”
石東鵬呵呵一笑,說道:
“至於說長雲沒有碰到,是因爲平常通行的道路是固定的,不要說裸-體不裸-體,有什麼就直白的說嘛,這很容易理解的,又不是講的大道理,既需要深入淺出,又需要比喻,長雲,放心,只管放心大膽的走,我相信你是個福大命大的福將。”
南宮長雲皺眉道:
“這個說着簡單,實際上操作着很複雜吧?要不咱們下去具體看看?”
說過之後就向地面飛去,衆人無奈地跟着他向地面落去,冬月望梅一路上沒有說什麼話,也緊跟着南宮長雲的步伐,走向地面的陣法埋設點。
剛剛來到近前,防禦陣法突然發動,外圍的防禦圈一陣閃亮,南宮長雲正目光注視着陣腳的埋設點,仔細地觀瞧着,忽然臨近的幾個埋設點光華亂閃。
“轟隆!”
爆出的烈光,乍然而起。
到底冬月望梅比南宮長雲學習的知識體系多,各種法術該學的都已經學會,只是需要閱歷罷了,在光波爆發的同時,她施展強力防禦法訣把兩人裹住。
一陣光華把他們吹得向後飛去,兩個人砸倒了無數樹木。
從玉環山上飛出幾道光芒,當先一人,站在空中,高聲喝道:
“是何人到這裡亂闖防禦陣,放着正路你不走,偏偏從犄角旮旯硬闖?!”
南宮長雲面紅耳赤,因爲自己的好奇心,不但使自己出臭,也使冬月姑娘跟着自己遭罪,這多尷尬呀。
清流長身而起,升到空中和當前的人解釋道:
“問天宗武城學府清流特來拜訪,敢問寰宇上人是否在家?剛纔小徒不是有意闖陣,他看到現場陣法,就忽然升起觀摩學習的打算,唐突了,實在抱歉!”
當前這人聽到對面答話,再聽是問天宗武城學府,幾個人就嚴陣以待,嚴謹防禦着對方的突破,趕緊向玉環山傳信,讓寰宇上人出面。
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他們能應付的,雖然有防禦大陣,如果在對面衆多高手聯合破解之下,防禦陣法立馬就能土崩瓦解。
他厲聲喝道:
“且住!射住陣腳,嚴防死守,上人馬上就會過來!各位,我們兩家水火不容,千年仇怨已經結下,你們到這裡所爲何事,如果有門派事務還請到宗派駐地,這裡是寰宇上人的家,不要搞錯!”
陸懷遠憨聲憨氣地說:
“我們去哪裡,不是你一個護衛能夠做決定的是,前來拜訪上人自然有拜訪上人的道理,你只管通稟就成了,哪有那麼多廢話!”
東秀山趕緊攔着說話不經腦子的混人,若說得不好不但進不去,見不到上人不說,還會結下嫌隙,對這次行動尤其不利。
因爲他們來這裡是負有特殊使命,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如果這裡道路不通,就走另一條道。
清流趨前一步,朗聲高喊道:
“寰宇上人,故人來訪還不出來迎接,更待何時啊?讓一個護衛在外面張牙舞爪,你也不怕丟了你好客的名分嗎?!”
說出的話,形成道道音波,激盪開去,直吹得當面六個護衛在空中站不住腳,退出一丈開外。
立刻把當前這人驚得臉色煞白,這時只見玉環山頂升起一道白色光芒,冉冉直上如洗的碧空。
光芒燦然,霞光萬道,讓人不可直視。
南宮長雲啞然,這得多高的修爲,光芒把人的眼睛逼視得睜不開了。
冬月望梅似乎知道他的所想,傳音道:
“不是上人修爲高,是因爲他身上的裝備了不得,我想應該是衣服的緣故,讓人看了引起良好的效果,如果不是早前聽清流長老說他體恤百姓艱難,我都要以爲他是一個裝什麼犯,呵呵。”
上人的面貌也看不出來,這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還是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自始至終清流的儀態都表現的十分完美,不亢不卑,對面的“上人”看了一陣,表現了威嚴,也沒發現對方有什麼特殊反應,這才微風一吹,顯露出臉面。
當前這個上人,面如冠玉,兩道斜眉入鬢,瓊鼻如懸丹,口脣若塗朱,往上看,臥蠶眉下兩泓深潭如朗星般明亮。
南宮長雲不由得小聲道:
“一幅大好風骨,竟然長在縹緲宗的長老身上!”
冬月望梅噗嗤笑了:
“有壓力了?吃醋了?他能和你爭鋒了?嘻嘻嘻!”
寰宇上人開口笑道:
“不知道清流長老到此,多有怠慢,我還怕有人冒充長老,所以剛纔審視各位,就不要計較了,走,先進入山內,咱們詳談!”
一衆人隨着寰宇上人走進防禦陣,後面護衛立刻檢查陣腳損傷情況。
南宮長雲笑道:
“應該不礙事的,我也沒有攻擊,只是人到跟前它就爆發了……”
剛纔的護衛首領說:
“小心無大錯,多防範是應該的,你們趕緊進去吧,這些事情都由我們來做。”
衆人順着蜿蜒崎嶇的山路,來到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幾間房屋零散錯落的架設在山勢陡峭的山脊,佔盡地理之便,納進氣韻之宜,如此曼妙的設置,真是處心積慮呀!
他們進入精緻的茅屋,依次坐在敞篷下,聽山風呼呼,看萬物顫變。
修真的人真是會享受生活賦予一切美好,這讓南宮長雲非常佩服。
寰宇上人問道:
“我記得縹緲宗和問天宗應該還是敵對狀態,所謂一笑泯恩仇,都是一種奢談,你們因爲何事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