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雲珍而重之地,拿出一小瓶玉液香,向俞梵遞過去。
俞梵慌忙伸手接,這讓老怪物感到由衷的高興,眉毛眼睛都擠到一塊了,興奮得哈哈大笑。
將要夠到玉液香的時候,南宮長雲“哧溜”又把仙釀收了回去,這讓大夥覺得非常詫異。
南宮長雲調笑道:
“事情商量好了,纔可以開懷暢飲,但現在不行,因爲你總是嗜酒如命,仰起脖子呼隆一下倒進嘴裡,再想談事情可就難了,現在我先保存着,不能讓你直接猛灌一氣。”
俞梵等得抓耳撓腮,急不可耐的樣子,大家看了鬨堂大笑。
老頭瞪眼道:
“長能耐了啊,南宮小子,再不給我,我可真要動粗了哦!”
冬月望梅玉手輕舒,把玉液香直接抱在懷裡,這時候她也不怪那些污濁的犯人了,嘻嘻一笑,說道:
“原來聽說俞老爺子好酒,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但是這酒不能直接交給你,因爲喝了後容易沉醉,昏昏入睡。”
俞梵一看直接傻眼了,直接開口道:
“女娃娃,你,你怎麼把仙酒抱懷裡了,來,交給我嚐嚐,我喝了後就跟他們一同商議事情……”
石東鵬和東秀山兩個老傢伙也在一起看熱鬧,只怕熱鬧小,就怕事不大。
東秀山到底是經營拍賣行的,知道人員關係怎麼相處,纔會收到良好結果,這時候只得說:
“俞梵老東西,放低你的姿態,不可造次,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仙家釀製的玉液瓊漿,經過長時間儲存,香醇已經遠超現在釀製的酒液,不是你能夠承受的,它叫半步癲,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我不信。”俞梵嘴硬道。
石東鵬也加入了勸慰的陣營,笑着直言道: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酒量和酒品,我們都已經品嚐過,這一滴就能讓人陷入昏沉入睡的境地,要不咱們打個賭,誰輸了,以後聽命於長雲,叫他往東不能往西,他若指南不能向北,好不好?”
這句話,聽着不嚴厲,但它的意思超出俞梵的意料,擡頭懵懂道:
“此話當真?”
“絕對當真,我不是唬你,你可以問問東老闆,看是不是這樣?”
俞梵一看東秀山點點頭,這才強忍着喝酒的貪慾,嚥了口唾液,不甘休道:
“行,我信你了,現在不喝了,等到事情完結後,長雲,你得給我無限供應……”
“拉倒吧,我可沒有這麼仙釀!”南宮長雲跳起腳來,呼天搶地驚叫道:
“要不冬月你把酒給他讓他灌得酩酊大醉,我說俞老,最多給你兩瓶就足夠了,我已經沒有存貨了,等會咱們開懷暢飲時,還得參攪別的酒液勾兌一下,才能入口,信不信在於你。”
俞老頭這才意猶未盡地罷休,不再糾纏仙釀的事情,而是扭頭問東秀山他們所談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現場的幾人交錯述說下,他終於明白要把青武門和道德門整個滅門。
最後,東秀山說道:
“我們都有朋友,但是不多,不能下手把他們捂在一起,一下絞殺,正發愁人員不夠手,可惱啊,人到用時方恨少,力到此刻才知遲呀!”
說罷,滿口嗟嘆和感慨。
現場的幾人,就南宮長雲沒有底氣,因爲他的朋友修爲太低了,一上來就不夠人家殺的。冬月望梅最有根底,其他的人都誰有多少朋友,南宮長雲也不知道,在一邊鬱悶的無話可說。
雖然事情是他兩發現和倡議絞殺兩個門派的,但是他手裡沒人,白讓心中有殺意,可憐手裡無屠刀,怎麼和人家打?
冬月望梅再一次提起返回上界,去搬援兵,衆人都不同意。
俞梵還不知道冬月望梅姑娘的底細,南宮長雲愣了一下,心說都怨俞梵來到後糾纏玉液的事情,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就簡單把她的身份向他透露出來。
並告誡,只限於他知道,不要散發不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爲後續還有大行動,顛覆仙界正統,改朝換代。
俞梵大笑道:
“你們不知道我最近出去幹啥了?閒言少敘,出去會見了幾個貼心的朋友,知己相交,有事的時候出手相助,沒事的時候各自安歇,先讓青武門和道德門多活一陣,等他們來了,一舉蕩滅草寇。”
說過這個話,伸手一抖發出信息,向朋友傳去。
冬月望梅急忙插話道:
“我們梅月一族,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高手已經大量存在,現在來凡界的,是幾個去尋一個遠年重地,尋找古蹟,以圖重震雄風,可惜現在他們不在跟前,奈何?”
南宮長雲笑道:
“你們家族的高手都是啥水準?能透露一點讓我們知道嗎?”
冬月望梅也不知道家族的力量到底啥水準,只是大約知道已經直追仙界成立前的修真界頂尖水平,具體情況還得詢問家人才知道,但現在已經知道的,都是稱爲上人一級,不知道可用上不?
衆人都說當然可以用,一個納煉期就能把兩個門派消滅殆盡,更不用說還是上人的級別呢。
可是,手裡無人,讓他們徒呼奈何?
因爲他們是絞滅兩個門派及幫兇,不是和人家簡簡單單-打一架,所謂出手就必須治他們於死地,不能給他們反手的機會,現在的門派都沒有這樣的能力,不是嘴裡一說就能把人家吹虛死的事兒。
最簡單的事情,就是門派中的高手究竟有多少,還有隱藏在背後的潛藏勢力,這些修真者不能讓他們有出手餘地,一上來就得震懾住,不能存在一絲僥倖心理。
必須等着一個或幾個強力高手過來,參與到對青武門和道德門的滅殺中,像這類兇惡的門派,人人都恨之不及,都想得而殺之,絕沒有人會參與其中救助,更沒有人會通風報信。
雖然如此,大家都是相當慎重對待,不允許在這時候透露出半點風聲。
俞梵又說道:
“咱們這時候也沒有多少事情,乾脆就把酒拿出來,快意喝酒,饕餮(tāo-tiè)①吃菜,吃喝之後我有個小小的提議,不知道大家願意不願意聽?”
大家想想現在確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慨然應允,就在交易大廳內找了個僻靜房間,擺開桌椅,五個人就座,時間不長,各種奇異鮮果和蔬饌,一例擺了上來。
南宮長雲拿出了一小瓶玉液香,又讓俞梵掏出兩瓶龍鳳釀,冬月望梅從手鐲裡拿出了碧玉酒杯,一個龍鳳釀酒瓶裡滴半滴玉液香,調兌均勻,冬月望梅就挨個酒杯斟滿酒。
她把酒杯向着各位面前推了過來。
俞梵捻起酒杯在鼻尖處一聞,馨香撲鼻,韻味悠長,直把心都給醉迷糊了。
石東鵬哈哈笑道:
“老俞,就不要細細品味了,瓶裡酒多着呢,還怕沒有你喝的嗎?”
東秀山手按酒杯,意態悠閒的說:
“不是他想這樣,而是他不這樣酒會越喝越少,還不趕緊趁着這個機會仔細聞聞香味,再不聞等會兒喝起來,剎不住車,一飲而盡,像他那樣如同黃牛喝水,滋溜一口就沒了,白糟蹋如此好酒啊!”
如此擠兌俞梵,他也不怪,在聞了半天后,才戀戀不捨地揚手一推,酒液慢慢下肚,長久的咂摸,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身子如篩糠,晃盪一陣,才停住身體。
“好酒!”
俞梵右手一捋下頦鬍鬚,長嘆道:
“什麼時候才能天天喝這樣的酒啊,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嘿嘿。來,長雲,再給我添滿,大家共飲一杯,感謝南宮長雲拿出如此好的酒,讓大家放開品嚐,豈不是一大快意之事!”
大家舉起杯來,一齊共飲下這杯酒,奇異果蔬也吃着非常乾爽可口,因爲在炎炎夏日,能吃上一口冰鎮的蔬果,也真是天大的福分。
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修真者呀,只要想吃冰鎮果蔬,就可以讓人熟悉水性法訣的人,施展法術來個降溫,都是輕而舉的事,但是對老百姓來說艱難程度不亞於上天入地,而對修真者來小菜一碟。
這些仙珍異果,在桌子上冷氣直冒,嫋嫋白氣直上房頂。
對於見過大世面的冬月望梅,啥東西沒吃過,但是拿了一隻奇異果子,看着長相怪異,不知道怎麼下嘴吃它,目瞪口呆,問南宮長雲:
“這是什麼果木結的蔬果,我在上界怎麼沒有見過?你家鄉有沒有?”
南宮長雲笑道:
“剛好我求學的武城山就有這種果子,樹木的葉子就像飛鶯,所以叫鶯梨果這個名字,果味像梨子,但又有不同,用劍切開,表皮稍微去除,吃到嘴裡可以品味一下,看看什麼滋味?”
冬月望梅拿出碧璽劍切除表皮,鶯梨果肉瑩白如雪,果肉如酪,吃到嘴裡感到不是很甜美,可是回味幽香,她就喜歡上了,急忙悶下頭囫圇吞棗般吃了起來。
他感到納悶,打仗不像淑女也說得過去,畢竟在雙方對陣狀態下,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但吃相一點也不淑女,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因爲吃任何食物,又沒有人和你搶,值得這樣嗎?
無奈的搖了搖頭。
誰知道正在門頭苦吃的冬月望梅,忽然擡起頭來開口問道:
“長雲,你想什麼時候回家報仇雪恨?”
南宮長雲愣在當場,久久沒有說話。
俞梵只得放下酒杯,開口說: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就不能安心吃東西呢,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吧,我剛纔想等到大家吃完後,問問大家趁着這段時間,去幫助長雲把仇報了,殺上武城山,殲滅縹緲派,大家以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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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饕餮:tāo-tiè,上古兇獸,現在比喻意爲吃相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