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推心置腹

南宮長雲聽了犯官詹太師九族已經被抓,想來皇帝陛下的怒氣已經息了不少。

那時對皇帝位置已經深惡痛絕了,只是礙於皇帝面子沒有直接提出建議,這時候應該能勸說一點,立刻心平氣和的諄諄善誘道:

“陛下,我之所以同意陛下抓詹太師一門,是有幾個考慮:第一點,既然能夠消除陛下的盛怒,陛下心中的惡氣也不得不發。

“現在已經把詹太師滿門抓了起來,陛下的怒氣應該消了一些,但是,還有問題需要陛下認真考慮,不要禍及無辜羣衆……”

明智誠問道:

“何爲無辜羣羣衆?既然犯了死罪不該滿門抄斬嗎?他們還有委屈了?這是文明帝國立國以來就在執行法律制度,這有何錯?難道真的先祖不知道這是錯的嗎?”

南宮長雲慎重的說道:

“陛下,想必陛下應該知道爲何起義之初人們會喊出‘分田地,均貧富’吧,這時候人是爲了生存權,提出了口號,含有噱頭的成分在,那些富裕的人們難道都是十惡不赦的嗎?

“非也!但是人們對這種採取暴力手段公然搶奪合法擁有的財產,難道就合法的嗎?非也!那時和現在又有何種不同?時勢相異,所採取的法度不同罷了。”

明智誠好奇了,奇怪地問道:

“先生說這又和前邊問的有什麼相同和不同之處?”

南宮長雲哈哈笑道:

“這就是時勢不同,所採取的方式方法不同。相同的地方是公然採取暴力手段威懾,來進行殺戮,想要震懾敵對勢力的手段而已。

“不同的地方,現在是和平年代,都是皇帝陛下治下的平民百姓,不是暴力奪國的時候,殺戮過甚容易激起民憤,從而激發民變,陛下也不願意做個失國的君主、廢帝。

“我之所以不願意國家激烈生變,就是體恤普通百姓生死慘烈的極端之處,是爲百姓是爲陛下着想,因而我反對奪國,陛下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智誠還是疑問道:

“朕是真的明白了,但是你沒有說出不讓朕大規模殺戮百姓的理由,請直白的說出來吧,哪怕再激烈的言辭我也能受得了,現在皇帝都要失去,還有什麼不能夠接受的?”

南宮長雲這一次和他說話採取的不是笑着說,而是嚴肅的道:

“首先,陛下失去帝位是主動失去,和被動不同,在歷史上會留下明君、仁君的美名,其次,美名可以福廕後代,而不是因爲屠戮普通百姓的惡事而使子孫後代被怒潮所反噬,這點陛下也應該很明白的;

“不讓陛下擴大殺戮的面積,極端作惡的、反叛國家的,我沒有阻止陛下的刑罰,而那些九族之內,難道就沒有平穩過日子的百姓了嗎?他們與世無爭,遵循皇命,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這中間有好多兢兢業業克己奉公的好百姓,如此一來,含冤含憤而死的冤魂該是多少人?

“兩千多人,男女各半,就是一千多人,一次死那麼多人,難道陛下就不痛心嗎?這可是一次小型暴動的死傷數目啊,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少殺戮,少造孽,多爲百姓謀福祉。

“所以,懇請陛下,多爲百姓着想,多爲百姓的疾苦着想,人們會記着陛下的恩德的,這就是我前邊說的福廕後代,陛下派人認真甄別、仔細分類,把首惡處決、從犯流徙邊疆就可以了。

“那麼,第三-點呢,接續第二點往遠處推廣開來,各級政府也要堅持一個觀點,就是不要妄開殺戒,陛下可下一道明詔,讓各級政府機構殺可殺之人,懲戒必懲之人,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嚴格控制殺戮界限,這樣一來,陛下可永享太平盛世。

“這是匆忙間從這件事中想到的,就說這麼多吧,陛下還有什麼疑問之處,只管垂詢就是。”

明智誠聽了南宮長雲的長篇大論,不覺吃驚反而好奇,想來長雲愛卿也真是爲國家爲社稷着想,才良言肯肯,詞意切切,不是這樣,誰能推心置腹的和皇帝討論這件事情呢?

他爲自己能夠遇到肝膽相照的供奉而高興,不由笑道:

“這樣說來,朕也想通過震懾,使人們害怕從而不敢不願謀反,現在朕完全同意你的觀點,殺多殺少其實都是威懾。

“朕很好奇,從你的處世觀點來看,在帝國或者在文明共和國裡面你是沒有任何私利的,人都說無利不起早,那麼,你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南宮長雲哈哈哈一陣狂笑,把眼淚都笑了出來,隨後才說:

“陛下,說來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也是出身窮苦的孩子,生活受盡磨難,我知道生活的艱辛和不容易,所以格外能體貼下層百姓的生活。

“他們都很不易,可以說受盡盤剝,但是還依然苦中作樂的生活下去,他就會覺得明天會更好,期盼着艱辛的生活會有改變,因此,我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哦!”

明智誠終於知道爲何南宮長雲會阻止他大開殺戮之門,知道他爲何會苦苦相勸:“我終於明白,閣下的良苦用心,誠如此,文明共和國焉何能不興盛呢。”

“應侍衛,傳朕的諭旨!”

明智誠很高興地說道:“對詹太師一族,認真甄別、分清主次,逐個遴選,分清楚誰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主謀者殺,從者流放邊荒之地,讓他們知道生活的艱苦。

“至於其他不牽扯到的人們,無罪釋放,另,若有人在這次事件中膽敢中飽私囊,定斬不饒,速去執行吧。”

處理完善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還在後邊等着,雖然說將要下臺的皇帝,在曠日持久的積威之下人們也都習慣了。

應侍衛匆匆而去,趕緊去執行皇帝的使命了,可能有不開眼的人還趁手拿了不該拿的貴重物品,要讓他們認清時務,立刻放回去纔是正理。

明智誠轉臉看到執行凌遲的侍衛,開口道:

“胡侍衛,傳朕口諭:告訴詹太師,不用擔驚受怕了,九族之罪免除,不再挖掘祖墳拋屍荒野,只治有關聯人的罪過,其餘人等一律免責,他可以放心的去了,這也是南宮長雲閣下的意思!”

然後,明智誠又傳旨道:

“口諭,傳膳養心殿,朕要和南宮先生等人在一起用膳,快去辦吧。南宮先生,諸位先生,一塊過去用膳,朕真的很開心,咱們過去邊吃邊談,暢飲一番。

“只是從昨天到現在朕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唯恐國民給朕新賬舊賬一起算,今天才算放心了,呵呵。”

南宮長雲開玩笑道:

“我們都是鄉野之人,不懂皇室的規矩,這過去不合適吧?”

明智誠哈哈大笑,終於在皇宮大內的吃喝上完勝一籌,笑後臉色一板,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朕也想放開了大吃大喝一頓,隨朕開心就行了,是不是諸位先生?!”

季奉康這個暴脾氣,說話總是言不走心,張口就來,這時候哈哈大笑着說道:

“就是,有何不可,吃一頓飯而已,皇帝……陛下也是人嘛,何必斤斤計較那麼多,哈哈,皇帝的午膳,我可是沒有吃過,過去開開葷不是很好嗎?!”

幾人說說笑笑來到養心殿,坐下後,南宮長雲笑着說:

“早朝我給陛下傳音的時候,不知道陛下聽清楚了沒有?一個是詹太師,另一個是任振雅的事情,這有點先斬後奏的意味,其實不然,我也是爲了國家考慮,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明智誠皺眉道:

“朕想,這件事情先生既然這樣說了,一定是爲國着想,但是謀反之人他能坐到如此高的位置嗎?他會不會再行謀反?

“這可是接觸國家機密之所在,一旦反叛起來朝野震動,再無機密可言,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朕總是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妥啊……”

南宮長雲傾過身子,把問題掰開了跟皇帝說,害怕他還不明白,又把問題揉碎反覆講解,言道:

“陛下所疑慮的也正是在下所想,我所想的有幾點考慮:一,可以瓦解帝國風起雲涌的暴亂,現在咱們把他的頭領利用起來了,下面也就樹倒猢猻散;

“二,我相信此事對國家的建設作用非常有利,只要不發生動-亂,當皇帝的何樂而不爲呢?

“三,這也是在起一個帶頭作用,只要有能力的,都可以到政府機構裡謀職,而不是通過造反才行,以後恐怕再也不會造反了,因爲民衆有進身之階,造反划不來嘛,呵呵。”

明智誠大驚,任他如何想,也不可能想到不會再有造反的人和事,於是疑惑道:

“沒有造反?這得從何說起?”

南宮長雲向昌雲冉一點頭讓他給皇帝解說,昌雲冉道:

“陛下,除非國家的大政方針出現嚴重錯誤,不顧及百姓的生死,百姓唯有奮起推翻現在的政權,取得變革的勝利,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多數情況下,只要政策沒有很大的過失,主要的區別在執政者的不同而不在於其他,不同的執政者有不同的微調過程,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就會出現造反,那是不會有人追隨的。

“如果在執政的五年過程中,出現嚴重失誤,人們可以投票表決他下臺,議會也可以罷免他,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陛下大可放心,他就是潛入心臟內部也不會造反的。”

李明陽也見縫插針的說道:

“我們幾個充分研究考慮,對於做官有興趣的人,可以給他官職,如果幹不好怎麼辦?

“幹不好就只有滾蛋,所以三年五年,時間很短暫,任何人他只要在臺上都會盡心竭力的搞好政策調研,不是拍拍腦袋就可以幹好的,所以,我們既拉攏了任振雅,又剋制了柳枝花,這一招妙棋不是很好嗎?”

明智誠這才恍然大悟,以手扶額,說道:

“既然先生們把這個選舉說得神乎其神,那該如何實施呢?他的政策以及指導思想都在腦子裡裝着,人們怎麼知道的?”

季奉康急了,雖說過來吃飯是主要的,但是他在這裡卻一句話也沒說,該說的話都讓別人說了,那他也不願意,所以急匆匆的道:

“讓我來說,我說的如有不好的地方,大家可以補充。競選的目的主要是幹什麼?

“就是把他的施政綱領,就是皇帝額……陛下剛纔說的政策以及指導思想,在競選的時候,必須公開透明,在全國各地巡迴演講,執政的時候必須大致的按照這個方法來執行。

“我說的就這麼多,覺着哪裡該補充,可以再來補充嘛,要不沒有我說話的機會嘛。”

南宮長雲倒是笑道:

“你說的很對,現在我再介紹任振雅的任職,當時說的時候人們說我假傳聖旨,我承認當時倉促沒有考慮周到,但是事急從權,呵呵,如果不合適,陛下可以把這個任職給免掉。

“我們當時是這樣考慮的:任振雅如果對法律熟悉,那麼就給他個大-法官,如果對立法感興趣,就給他個平民院議長,兩個職位任他選擇,這樣一來就把任振雅和帝國綁在一起,短時間內不會分離,也不會離心離德。”

昌雲冉哈哈一笑:

“大家認爲怎麼樣?”

這時候,飯菜隆重的端了上來,幾個鄉巴佬們和皇帝陛下坐在一起,準備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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