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奉康回頭一看,走進來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其中一個人攬着一個女子的肩頭,並且手還在女子的胸-部抖抖索索的摸來摸去。
他當時就惱怒了,你-媽隔壁的,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之中,竟然不顧廉恥,做些狗不避人的勾當,雖然文明帝國民風開放,但也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
他皺着眉,剛想開口問“你罵誰”,不想那個小子就開口又接着一句:
“看啥看?就是罵你的,再看把你的眼睛給摳出來,一腳踩爛,讓你變成睜眼瞎!看你幾個穿的,這裡根本就不適合你們鄉下人,趕緊給我滾出去!”
事實上南宮長雲幾個就是穿着樸素些,真要論起來衣服的品質來將會甩這幫小子幾條街,根本不是普通的顯貴能夠比擬的,今天在大殿之上有的大臣還問:
“這衣服哪裡買的,這質地、這衣服上的隱花,刺繡的針腳,簡直太漂亮了,我很喜歡,要不回頭我用兩千兩銀子和你買怎麼樣?”
當時季奉康就說道:
“別看我們的衣服樸素,但穿着舒服,透風透熱,是居家旅行必備的良品,我們幾個人日常在外行走,冬保暖夏防熱,可不是達官顯貴能夠穿得起的,你如果拿到家裡不出三五天必被高人盜竊,爲安全計還是老實穿你的蟒袍吧。”
那個大臣被拒絕後,不死心,還問在哪裡做的,誰若能告訴他地址,他會立刻訂做。
南宮長雲哈哈一笑,打斷這位大臣的刨根問底:
“吏部尚書,我知道你有錢,可這衣服卻是我們修真者的必備物品,還是實實在在的穿官服吧,少些心驚膽戰和心驚肉跳,你還能多活幾年好時光。”
這被吏部尚書惦記的服裝,有誰能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毛孩子看不起了,幾人都沒有吭聲,任憑季奉康和他們鬥嘴。
要是按照季奉康原來的暴脾氣,上前就是一陣痛打,當時就把幾個兔崽子收拾的找不着北了,還用他們在這裡咋咋忽忽囂張。
李明陽好笑的問:
“吆,你以爲你是誰呀,想叫誰走誰就得走,這裡是你家開的,就允許你們穿着光鮮的來吃飯,別人就得餓死嗎?”
這人大馬金刀的往前面一站,又把他的嘴在姑娘的臉上用力的吱吱吸了一口,把姑娘弄得一陣哼哼唧唧的,接着他向一邊的相跟着來的人一努嘴,意思是讓跟班去說。自己只是開個口,有啥問題都有這些跟班來應付就行了。
旁邊的小子撇着嘴說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們少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是當朝太師駕前六品護衛的少爺,姓耿名珏,知道吧,趕緊給我滾開,不要在小爺面前耽誤爺們喝酒娛樂。”
季奉康把眉頭一皺,兩道濃眉向下一壓,說道:
“怎麼說話呢,在家你爹就沒跟你說過,出門在外說話好聽點,辦什麼事情就會順利得多,你又是哪個在這裡被漏了出來,一直不停地喋喋不休叫喚?”
那個小子怒眉橫立,霸道的開口說:
“你罵誰?黑小子,不想活了趁早說,讓爺送你一程!哼,就是一幫子鄉下農民,沒有一點見識,我是耿珏①(jué)駕下第一開路先鋒,敏爺是也。趕緊滾蛋,少在這裡打攪爺們開心!”
這小子一口一個爺們,是泥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還是這個粗暴的季奉康,當時就從座位上呼騰站了起來,那身板虎虎生風,身高七尺有餘,帶起的風聲呼呼直吹這個所謂“敏爺”的面門。
嚇得敏爺向後退了一步,想想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哪能輪到別人在這裡撒野,當時往地上一站虛張聲勢,喝道:
“休要妄動,爺們可不怕你,不要再向前面走……耿少,他過來了,怎麼辦,打吧?”
眼錯不見,敏爺已經變了腔調,像這樣膽小如鼠的貨色拿出來都感到丟人,耿珏耿少爺當時就怒了,厲喝道:
“小敏,這就是你經常在我面前死乞白賴的說的大話?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小軍,把人召集過來,圍着這個莽漢給我打,死活不論!”
隨着耿珏的一聲喝叫,呼啦啦進來一羣,和他年相當的小地痞流氓,還有兩個更小的大概十五六歲,這些流氓一進入過客酒店,霸佔有利地位,刀槍並舉,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周圍吃飯喝酒的人們趕緊起座,給這一幫說混混不混混,說正經不正經的人們讓開位置,唯恐打起來哪個不長眼的刀槍招呼到自己身上。
南宮長雲依然氣定神閒的坐在這裡,連看一眼都沒有,直接給季奉康下令:
“奉康大哥,去外邊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你先出去吧。”
接到南宮長雲的話,季奉康風采依舊軒昂的向外面走去,所過之處衆位看客潮水般的向兩邊讓開一條大道,直通向門外。
來到門外,季奉康看了看包圍着他的衆人,不以爲然的說:
“就你們這些小崽子,都上來吧,看看誰纔是真正的爺們,讓爺們看看你們都有鳥本事在帝都竟敢飛燕跋扈,如此猖獗,好像除罷你們就再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了,讓我見識見識你們都玩些啥鳥毛本事!”
說完之後就衝入人羣中,大戰開始了。
後面又傳出來一句話:
“不要打死了,人死了會費些周折,只管打。”
南宮長雲已經放了話,季奉康簡直是虎如狼羣,看那氣勢一時無兩。
人羣中的季奉康身若游龍,翩如驚鴻,簡直就像舞蹈。
而他空手奪白刃,一邊奪一邊扔,身形飛快閃過,叮叮咣咣刀槍跌落在地上,右手轉眼間就把這些人一個個都放倒在地。
再看地上的刀,還在顫動,嗡嗡嗡金屬音節慢慢變淡。
這就是季奉康展露一手小手段,讓這幫瞎逼逼的小子開開眼界。
圍觀的羣衆就根本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動作的,只看見舞蹈,翩然進入人羣,所過之處這幫小流氓全部倒地,在呲牙咧嘴痛呼出聲。
“哎吆,疼死我了……”
“我的骨頭被摔碎了,哎吆吆,別招我,疼……”
“胯骨要被碾壓了,就像一輛大車從我身上經過,……誰去通知我爹,讓他過來趕緊給我收屍吧……”
季奉康輾轉來到耿珏面前,耿珏已經變得面無人色,季奉康一把抓-住他的脖領,提起來向地上一摜,他好懸沒背過氣去,疼得一陣昏厥。
而在酒店裡的敏爺,慌忙的從地上撿起一把刀,色厲內荏的磨蹭到南宮長雲背後壓在他脖子上:
“耿少爺,我抓-住他們的主要人物了,這回形式翻轉,對我們有利了……”
南宮長云云淡風輕的說:
“在我放下筷子之前,你如果還不把刀放下,一切後果由你自己承擔,周圍看客可以作證。”
說話間,筷子放下,而肩膀上的刀還沒有挪動一下。
南宮長雲一瞪眼,敏爺已經倏的一聲,噼噼啪啪,砸倒無數桌子板凳。
他轉過身來說:
“讓你撒手,你卻不撒手,這是小示懲戒。”
這個敏爺本以爲能夠立功,可以改變耿珏的看法了,結果撞倒一地凳子,什麼也沒有撈到,反而呲牙咧嘴,呼呼吸氣,太疼了,簡直不能忍受。
南宮長雲心平氣和的說道:
“說說吧,你們都受誰的指使,出來幹這些不法的勾當?”
耿珏臉向旁邊一扭,一肚子不爽,鼻子哼的一聲,表示很不忿。
周圍原來吃飯的看客,一個個驚悚異常,不敢走動一下,人們就圍堵在門口,擠扛不動。
“你不說,是吧?”
南宮長雲眉頭一挑道:
“讓我來猜猜,一,你在家裡缺少管教,你爹孃根本就不管,使你飛揚跋扈習慣了。二,你爹還在背後支使你,甚至說:‘孩子,沒事只管出去打人,有事的話不是還有你老爹嘛。’
“三,既然是太師的六品護衛,應該管理嚴格,可現在呢?竟然讓兒子犯上作亂,說明這太師御下不嚴,我就感到好奇了,他這太師是怎麼當的?明天我得問問皇帝明智誠了。”
耿珏一問三不吭,南宮長雲決定明天到皇極殿,向御使說道說道,看御使到底對這件事情有何觀感。
昌雲冉皺眉問道:
“耿少爺,既然南宮問的話你不願意回答,那咱們就回到事情的本身。爲何看到穿衣服不好的人就得滾蛋,像你們就可以隨便進出,這帝都恐怕沒有這個規矩吧,你能跟我說說嗎?我保證不像別人隨便揍你。”
昌雲冉爲了問出切實的情報,也算真是低聲下氣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別人又不幫腔,只能放低姿態,不管能問出來什麼情況都是一得。
南宮長雲看見久久沒有動靜,聲音冷了起來,說:
“看見沒有,這裡這麼多人,我還不信問不出來一句話了,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機會不是經常有的,可以說稍縱即逝,就看你怎麼把握和控制了。”
昌雲冉趕緊勸道:
“聽見沒有耿少,我和你說,惹我們惱火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了得,要發起火來弄你一個小屁孩就跟殺只雞一樣簡單,今天我們幾個人剛辦完事情出來,在外面吃頓飯,你就來找茬了,我說這個你明白意思嗎?”
耿珏別的話倒沒聽到,他記住了幾句:一,隱約聽到有一個人是南宮長雲,二,他們都不好對付,三,剛從裡邊出來,究竟是監獄還是前邊不遠的皇宮大內,不管是哪裡這些人都是狠角色。
現在再結合第一條南宮長雲,這就說明了他們是有法力的人,應該是修真者,該怎麼辦?
這幾句話把他驚嚇得夠嗆,當時就是一愣,心說:我的媽呀,運氣這麼背,竟然惹到不該招惹的人,下午太師回府專門把幾個喜歡無事生非的人叫一起簡單交代過幾句話,這幾個人應該是他們。
耿珏諾諾連聲,說道:
“我說,我們經常在這一片調皮搗蛋,還有幾個地方也常去,就是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你們,算我們倒黴,詹太師剛回家纔給我們說過你們的事,不讓我們再像以前到處惹禍,現在是非常時期,必須夾着尾巴低調做人……”
南宮長雲插話道:
“那爲何不讓穿着樸素的人到這裡就餐呢,這是你們家專門預定的吃飯場所嗎?”
耿珏不敢吭聲,但是又不敢一直不說話,他苦着一張臉說:
“主要家教不好,我們都不喜歡看到衣着樸素的老農民,他們腌臢難聞,一點也不講究,不注意自己衛生。”
季奉康氣急敗壞的說:
“你說的都是屁話,我們衣服樸素身上氣味難聞嗎?我們不講衛生了嗎?你少他孃的歪着嘴滿嘴噴糞!我看你整天吃屎,一嘴臭氣難聞,不會說人話了!現在進入特殊時期,誰不知道你們這一幫子闊少想把持下層的消費,藉機哄擡物價造成帝都混亂?!!”
注:①珏:jué,兩玉相併或兩玉相碰,聲音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