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康。”
“樂康,我在這裡,快出來。”
寧馨聽到熟悉的節奏響起,嘆口氣,認命的走出小書房。走到院牆前,將樹幹周圍的大籬笆和地上的“暗器”移開。
陳君瀚身手敏捷的從樹上跳下來。
“你放那些東西有什麼用,每次我來都得喊你把它移開,你還得一件件移開,真是挺煩人的。”
“你翻牆還翻上癮了,要不是你總是翻牆,院子裡也用不着放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翻牆進來太麻煩,每次偷偷跑出來正大光明的要來見你,舅母都說你不在家。我也想從正門走進你的小院子裡,這麼偷偷摸摸的一點都沒有震懾作用,特別沒氣勢也不帥氣。”
此時正是上午,陽光明媚,溫暖明亮的光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樹枝散射到到地面,斑駁的光影打在站在樹下兩位少男少女身上。
陽光在女孩子的臉上打出一片金黃,從近處看能夠看到女孩子臉上鍍上金色的柔軟細毛。大大的眼睛猶如一汪清泉,吸引人注意可是看進去就找不到出來的路,只能迷失在她的雙眸中。原本嬰兒肥的蘋果臉變成了鵝蛋臉,穿着茜色的拽地長裙,裙子上開滿了一朵朵薔薇花,行動間裙色變動,薔薇競相熱烈開放。少女的身形猶如春天抽枝的新芽,亭亭玉立帶着一股青春的生命氣息。
少年站在少女身前,雖然嘴裡說着抱怨的話可眼睛卻一直帶着笑意。他低着頭,認真的打量女孩每一個表情,面前的女孩就是他的全世界那般仔細小心。少年眉目清秀長身而立,收起全身的氣勢,乾淨清爽的彷彿能聞到青草的香氣。
一陣清風吹過,吹起他們的衣服,兩人像是在一幅畫中,那甜膩的氣息騙不了任何人。
少年伸出手,將少女被風吹亂的頭髮理到耳後。少女低着頭,拉着裙子,低聲說道。
“阿孃說了,我是大姑娘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隨意了,不然不好嫁人。”
“和我在一起有什麼,只要你心裡只有我。你做什麼我都不反對,不過你最好出去玩時帶上冪笠。舅母說的話你聽着就行,其它的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寧馨紅着臉,睜着大眼睛斜嗔了他一眼。
“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反不反對和我有什麼關係。”
陳君瀚被寧馨嬌嗔的眼神和語氣激動的靈魂都要出竅了,自己到底中了多深的毒。每次看到她嬌嗔的和自己說話,骨頭都要酥了,只想永遠的活在她的眼睛裡。
“你不嫁給我誰嫁給我,我可是等了你這麼多年。除了我還有誰能對你這麼好,能這麼死心塌地的等着你,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陳君瀚拉着寧馨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我能嫁的人多了去,姨姨說只要是沒有婚約的青年才俊任我挑,剩下的事情他們解決。我只要負責喜歡,他們負責把我喜歡的人帶回來成爲喜歡我的人。”寧馨紅着臉,跳出陳君瀚的氣息範圍,皺着小鼻子擡着下巴,傲氣的說道。
陳君瀚雖然愛極了她此時的小模樣,可主權問題一向是太子殿下最關心的問題。
“姑母說的話你也當真,她哄你玩呢。”陳君瀚似乎想到什麼,皺着眉頭語氣危險的問道。
“那個什麼大樹的是不是又找你了,他還沒死心是不是!樂康,那裡那麼偏,又離京師那麼遠,你捨得離開阿舅他們嗎。那個大樹長得不好看,書也沒讀幾本,你去那裡受欺負都沒人能幫你。他們那裡都是山,你想逛個街都要從山上下來,這日子你能過的了?”
“他叫樹冠,你每次都亂叫人家名字。山越那裡沒有你說的那麼慘,曾外祖母還在那裡呢,她最疼我了,怎麼會讓我受欺負。他說了,我要是捨不得京師他可以到京師來,我不用離開阿爹阿孃,原來是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他一直都是被我欺負的,從來沒有兇過我。”
陳君瀚原本只是玩笑話,這會聽寧馨這麼說,立刻切換到防守模式。
“他以前沒欺負過你不代表以後不會,他們山裡人成天的打獵,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老實,他這都是騙你裝樣子的。他到京師來做什麼,放棄山越的頭領不做,到京師陪你做個富貴閒人?阿舅和舅母怎麼會答應把你嫁給這樣不求上進之人,他和我們不一樣,你喜歡的那些東西他懂嗎,他能和你一起欣賞嗎,他即使到了京師也不會有任何出息,反正我是不會讓他領任何實職的。你不是說過他挺有能力的嗎,你不會忍心讓他爲了你一輩子不開心吧。”
“那你呢。”陳君瀚話音未落,寧馨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問道。
“什麼?”太子殿下即使智商一百八也沒明白寧馨突然轉折是要問什麼。
“你說他是騙我的,那你呢。你們男人是不是沒得到的千般小心,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那你說阿舅對舅母這麼多年是敷衍嗎,他們那般恩愛是做給旁人看?”
“樂康,我不想總是用嘴來說我對你的感情。我們從小到大的情誼都不能讓你相信我,你能去相信才認識沒多久的人嗎。如果說我對你的感情都不能從一而終,你會相信還有別人能做到嗎。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們的未來是我們倆去創造的。”
“我要是嫁了別人,他要是喜歡上別人,我也去喜歡別人,我們還能各玩各的,要是我氣不過讓阿弟他們去揍一頓,或者我親自動手都行。”寧馨嘀嘀咕咕的說道。
“樂康,你不是那樣的姑娘,如果你喜歡的人真的傷害到你,你不會這麼風輕雲淡的讓人去揍一頓。你會躲起來,讓任何人都看不到你的傷口,強顏歡笑。”
陳君瀚拉住彆扭的寧馨,數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我說的對不對,你瞧我多瞭解你,我們倆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