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是暈着回到雙桂院的,陳君瀚的一番話嚇得寧馨三魂六魄出去旅遊了一圈才找到家。
阿爹怎麼會這麼無聲無息的就同意了?熊孩子不是騙自己的吧。
寧馨當時很想詳細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可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睡着了。看他睡得這麼香,寧馨不忍心叫醒他。這剩下的幾天日子不比這幾天好過,大陳以孝治天下,父母去了做子女的肯定要脫掉一層皮纔算的上是傷心難過,對父母孝心有加。
這就是儘管陳君瀚對永明帝的感情並不深厚,他仍舊得認真的當他的孝子。他如今更得做表率,怎麼折騰自己怎麼來,一定要讓別人看到就要感慨一番真是父慈子孝的代表。
雖然心中覺得這事不可能,熊孩子這事糊弄自己的。可他說的有模有樣,阿爹過兩天回來謊言就會被拆穿。她不認爲陳君瀚是個會撒謊的人,他的驕傲不會同意他做這麼沒水平的事情。
難道阿爹真的答應了?一想到這,寧馨頓時覺得渾身都不好了。
她還沒想過和熊孩子做夫妻的樣子,正確的來說她還沒想過和任何人做夫妻是什麼樣的生活。皇家她一直非常排斥,那裡是最不講理的地方,會發生太多的悲劇,自己並不想做悲劇的一員。
可她沒法真的拒絕陳君瀚,他帶着滿身彆扭的驕傲,強勢的進入自己的生活。生活中有他的影子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如果有一天他從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消失,那會是什麼樣子的情況。
寧馨想到這,心口傳來陣陣疼痛,沒有他,自己的生活真的不受影響嗎?
爲什麼要長大呢,要是永遠都是孩子該多好。這些都不用去考慮,自己能夠永遠的在父母膝下承歡,大家永遠做好朋友,沒心沒肺的放聲哭,大聲笑。
寧馨確定衛雅一定還不知道這件事,不然她不會這麼輕鬆也會允許自己和熊孩子見面。
“宮中爲什麼吵鬧,出了什麼事情?!”柔妃被關進雲臺殿,這裡雖然是她一直住的寢宮,可她回來後發現這裡竟然變得蕭條破敗,她回來時整個宮殿空蕩蕩的連個宮女都沒有。
寂靜沒有人說話,只有每天按時送來的飯菜。飯菜的質量也一日不如一日,她抗議全都無效。這麼多天沒有一個人來看她,只有外面的禁軍時不時的來回走動。
這會突然聽到音樂聲,柔妃激動的闖到宮殿進出口。整個後宮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她並沒有被遺忘在角落被人丟棄,這喜慶的音樂是慶祝陛下康復的?可是爲什麼還沒有人來帶她離開這裡,她不想再在雲臺殿,她要出去,哪怕是和別人說會話都行。
禁軍侍衛看着滿臉憔悴,衣發散亂的柔妃心道這就是當初寵冠後宮的寵妃?也就這麼回事嘛,哪裡能看的出傾國傾城的姿色。要不是她,自己這會怎麼會守着這座冷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要他們這麼多人看守,真是太浪費了。
年輕的禁軍侍衛心中不滿,自己也是世家出身,她不過一商賈,也需要這麼大的排場。
“新帝即位當然要奏禮樂了。”侍衛不耐煩的答道。
“新帝?!”柔妃的大腦跟不上這突然變化的節奏,繼續問道。
“新帝是誰?陛下呢?”
這女人不會是被關傻了吧,這些天沒有人說話,就她一人在宮裡很可能會成瘋子。要是全盛時期的容貌,她這個樣子也能惹人垂憐,如今這又老又髒的樣子哪裡還能讓人有耐心說話。不過她要是全盛的容貌也會允許我們和昔日的寵妃這般近距離接觸,太子殿下,不對,是新帝應該不想給他爹戴綠帽子。
“先帝永明帝殯天,太子殿下乃是先帝選出,真龍命格,繼承大統是順應天命!”
陳君瀚做了皇帝,永明帝駕崩,自己被關在雲臺殿不能出去,至今沒有見到兒女。這一切的一切柔妃都明白是爲什麼了,怎麼會這樣。明明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自己美好的未來不就是這幾天就能確定了嗎。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陛下怎麼會這麼快殯天!他吃了藥啊,對,藥,那藥不是完整的,藥沒吃夠纔會這麼快!陳君瀚這樣明晃晃的對自己這般苛刻,阿弟就能幹看着,還是手他也被控制住了?那,那藥的事情,陳君瀚知道了嗎?
柔妃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渾身上下忍不住的發冷。景山呢,四郎呢,他們現在還好嗎。他們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受苦嗎,他們會救自己嗎。
柔妃想了很多,整個人像是傻了般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快點進去吧,陛下只是讓您在雲臺殿裡不要出去,對你夠好了,千萬別自己給自己找事。”
“三皇子呢,四皇子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他不能這麼對自己,陛下說過要善待我一輩子的,他一定和太子說過這話,太子他不能這麼對我,我要去見陛下!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要出去,哪怕是陛下的最後一眼我也要去看!”柔妃語無倫次突然發瘋似的要往外跑。
“回來,先帝已進陵寢了。三皇子,呵呵,三皇子如今可是大陳的罪人,他現今是柔然的駙馬。他可沒替你想過在宮中會怎麼樣,你還找他。安分點吧,先帝不會想看見你的,他就是被你的好兒子氣死的,好好的待在這,陛下也許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讓你好過些。”
年輕侍衛的話猶如一根尖針,針針扎到自己的心頭。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騙自己的,老三一向是最孝順的,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騙自己的,不能被騙了。
年輕侍衛見柔妃散亂着頭髮,放聲大笑。
她瘋了!
永明二十七年,永明帝殯天,陳君瀚三辭後接受朝臣們的提議,當了新帝。
“陛下,雲臺殿的那位好像瘋了。”
陳君瀚眼皮都沒擡。
“明天讓太醫去看看。”
陳君瀚沒工夫搭理她,羣臣爲了他爹的諡號該用什麼字都要打起來了,每天必吵三百回合,頭都要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