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陽毫無防備地來到辛坦帝國,見該國景象“正常”,知道其大帝未死,便暫緩殺神宮之事,先行來到帝山之下,準備破禁。
不想剛落下身形,便遭到雨點般的攻擊。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不但八系修爲全部到達圓滿,神識之力更是強大到了一個全新境界。殺神訣進入綠級,幻虹身法便也隨即提升,身法速度均能驚世駭俗。
面對攻擊,心中非但沒有一點恐懼,反而像是飢餓百年之後突然看到滿桌子的珍饈美味一般,逆着攻擊而上,如鬼魅一般從縫隙中尋得出路,輕鬆闖入帝山,直撲漫山遍野的帝皇而去。
“嘿嘿,你們真是貼心,知道我老人家心裡癢癢,便乖乖地雲集此處,洗白白等着大爺臨幸。放心,大爺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絕對讓你們爽極而死。嘎嘎!”
這個變態,沒有動用任何神力,就憑一雙手,在帝山之上來回縱橫,不時之間便已殺了幾個來回。
瘋狂的帝皇們,一顆顆心急劇地下沉。費盡心機準備的一場絕殺,在人家眼裡竟然變成了兒戲,就像是在燃放焰火爲人家助興一般。人家那速度,那力量,那狠辣勁兒,無一不讓他們心驚膽寒。
不可敵!根本不可敵!
舞陽是匹狼,而他們卻不過是滿山遍野的兔子,至多也只能算是羔羊。就連自爆以求同死,都已成了奢望。
完了。本是給人家掘的墳墓,到頭來卻成了自己的墓穴。那種絕望感和瞬間的出現的心理落差,使得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但,狠人常常有,瘋子處處存。有位大帝連續數次想要傳送離開,都被舞陽用一枚詭異的暗器打斷。絕望之餘,怒吼道:“集體自爆,弄死這個雜碎!”
夜舞陽聽得心膽欲裂,當即便欲開逃。可下一刻,他卻自嘲地笑了起來:集體自爆,開什麼玩笑,這麼多人,都是瘋子嗎?不可能!
果然,除了那人自己外,誰都沒有自爆的意思。除非死到臨頭,有幾人願意自殺?哪怕只能多活一會兒,他們也會心懷奢望。
夜舞陽嘿嘿冷笑道:“誰殺死大帝,我便放他離開,決不食言。”
惡毒之計,瞬間觸發了皇者的瘋狂。與殺舞陽相比,他們突然發現,原來大帝一點都不可怕。青天之力固然可怕,卻架不住求生之慾催發的瘋狂。大帝們同時遭到了皇者的圍攻。
而夜舞陽,則祭起他那塊融合兩大絕毒時產生的紋印,十分陰毒地將大帝們啓動傳送的夢想打破。
這一仗,持續了小半天。大帝盡數伏誅,皇者也所剩無幾,且個個都帶着極重的傷。帝山關閉之際,夜舞陽猛然沉入山中,硬抗那排擠之力,一路到達了核心。
失魂落魄的皇者被擠出帝山後,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功法失去,青天之力失去,他們就像一下子沒了魂。一幫人你盯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眼的茫然。
就在此時,素音和心鏡姝出現了。素音看着他們,說出了一個令他們心顫的出路:“以你們全部的神魂和萬代子孫爲誓,終生不違約定和門規,我便給你們一條自在活路。”
衆皇面面相覷許久,終有一女皇咬牙立誓,結果卻被素音一刀殺了個透徹:“別跟我玩兒小聰明。我說的是全部神魂,自然包括你們的外神。你們可以不理我的提議,但別來糊弄我,否則,她就是榜樣。”
有一部分人走了。但還是有十幾個留了下來,以心血起誓。待那奇異的波紋降落在身上後,他們才向素音行禮,說道:“請姑娘
指點迷津!”
素音能生出慈念,並非她心變軟了,而是因爲心鏡姝在暗中建議。這批人儘管身上都有不小的毛病,但也非無法回頭之輩。只要約束力足夠,他們便不會生亂。
“偉大的主人心疼芊芊主母,素音主母何不給她留下幾個跑腿的人?”
敏感的素音早就覺察出夜舞陽心境的變化。所以當即便採納了這個建議。但那個女皇居然一邊發誓,一邊在心裡想着“只要能有條好出路,以後憑藉神獸照樣可以爲所欲爲”,她當然要殺一儆百。至於那些走掉的,她倒沒打算殺掉。三族皇者滿世界追殺,這功勞,還是留給那些可憐的傢伙吧。
素音當即與這些人作出約定,然後賜給他們信物,讓他們去蒼鷺帝國殺神宮總部。
三千餘年後,夜舞陽終於拆除了最後一個帝山核心符陣。三百八十四座帝山的青天之力(即那山寨位力)盡數會齊,竟然再度衍生出一場可怕的暴動來。這一次,煉天鼎接連釋放出來十六道波紋,纔將其鎮壓下去。
看完這一幕,夜舞陽後怕了好一陣。那反噬之力,實在太可怕了。要是沒有煉天鼎,他抗不了三秒鐘就會被其掌控,從而成爲新一代傀儡。從那慘烈的氣息中,他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恨。這恨意,想必就是來自那神秘的掌控者。
哎,又樹下大敵了!
不過這貨是典型的債多不愁,蝨子多不癢。大敵,他似乎天生就少不了。
不老仙域的傳統勢力就此分崩離析。一個全新的門派卻在此過程中快速崛起,成爲不老仙域首屈一指的宗派。沒有任何封禁的傳統八系功法也在流傳,並漸漸形成無數的門派。不老仙域的格局,徹底發生了改變。
一切漸入佳境之時,夜舞陽某夜揮灑激情過度,竟沉沉睡去,進入一場夢境之中。
他發現自己站在神秘飛陸之上,五面天牌懸浮眼前,慢慢化作光團,又現出三個選項來。
選項之上赫然有幾個大字:“飛陸前途”。
三個選項依次爲:一、不變;二、消失;三、繼續存在但改變方式。
夢中的夜舞陽似乎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直接就選擇了第三項。結果,驚訝地發現,飛陸之上突然鑽出千道異力,紛紛匯入到天牌所化之光團之中。
一道信息也在他腦中展現開來:“此即千年一演的‘千般機緣’,現交由你全權掌控。賜權杖一根,可使念想成真。”
夜舞陽雖在做夢,卻也沒敢再那麼率性。就地冥想許久後,他動念賦予了權杖“自由演化”、“自主擇緣”、“隨機遊走”三大屬性。權杖頓時化作千道星光,如螢火蟲一般飛落於不老仙域。
而與此同時,飛陸開始崩析,碎塊向着不老仙域散落。
掌控千般機緣的感覺消散而去,夜舞陽非但沒有任何惋惜,反而感覺一身輕鬆。掌握整個不老仙域的機緣,這種誘惑實在太大。而其壓力,也同樣大得可怕。把機緣全部給自己人,別說老天爺那裡沒法交代,他自己這裡都過不去。可眼睜睜的把機緣送給別人?他又心痛。就算不心痛,他也會頭痛。送誰不送誰,那都是極度傷害腦細胞的事,他纔不願做。
權杖消散、星光消散、域外飛陸消散。奇怪的是,那五面天牌卻並未消散,並且像是跟以往不一樣了。神識再一次嘗試研究,五面天牌終於沒再拒絕他。但在他剛剛勉強看清楚上面的符紋之後,五牌突然融化,化作某種奇異能量鑽進了他的身體和心神。
夜舞陽遽然醒來。愣了半晌,才強
抑着心跳去看那五面天牌。它們真的不在了!
也就是說,那夢境恐怕是真的!
老子好不容易睡一覺,你丫就讓我老人家幹了一件如此大的事情,這也忒不厚道了。
一面忿忿地埋怨,一邊在心裡想到:不老仙域恐怕很快就會有鉅變發生。
同時,他也猜測到,域外飛陸的存在,極有可能是某位超級存在制衡那炮製出帝山天青冠的神秘人物的手段。但此人的目的顯然是在維護天道自然,而非控制。但此人居然讓他來決定飛陸命運,他總有那麼一點耿耿於懷。
但最後,他終於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開心理由:或許那人是個女的,暗戀上了本帥呢。
不久之後,不老仙域果然出現頻繁的大地活動。連續數十年間,不斷有新的高山、峽谷出現,也不斷有舊的標誌消失。整個地貌發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變化。
數百年後,有人在新生成的山中發現了礦源。雖然還是初生,卻已然可判斷出品級,赫然有着七八品氣息蘊含!
這一發現,頓時令得本來頗有些惴惴不安的人們歡欣起來。
夜舞陽聽到這些消息後,暗暗吁了一口氣:看來,天地法則已恢復正常了。
域外飛陸沒再出現,而那神秘的幽原也再沒開啓過。夜舞陽懷疑,它是否也消失了。至於大荒城那樣的罪惡存在,更是直接在大地運動之中蕩然無存。
接下里的事,關係四大族的長久共存,倒是令他輕易不敢提上議事日程。但現在,似乎已經無法再拖延下去。
追殺仙族的過程中,三大族損失遠比仙族慘重。究其原因,就是他們背後沒有帝山做依靠。而這,也正是尨一三人下達那條指令的初衷所在。難以改變的老勢力,要儘可能地剪除。追殺仙族帝皇的同時,三族皇者之間偶爾也會出現衝突,尤其是爭搶戰利之時。
因此,千年期限滿時,三族的皇級強者也都所剩無幾,已經不足以掀起大浪。而如今,數千年過去,三大聖王的修爲均先後到達巔峰,足以威服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所以,解決四族問題的時機已然成熟。夜舞陽與四族皆有着斬不斷的關係,加上他絕對的威望和地位,正好來做此事的發起人和見證者。
四族如今絕對的領袖,各自帶着十名本族皇者,就在殺神宮總部大殿之中,展開了永垂史冊的一次談判。一份叫做《殺神宮四族會盟紀要》的文獻,成了未來不老仙域的至高綱領和行爲準則。
而素心,這個身份同樣獨特的人物,則被四方共同推舉爲終極仲裁者。無疑,這是尨一、三樓、旺財和芊芊對她的絕對信任。但夜舞陽卻十分無奈地在心中嘆息着:早就知道會如此,她結出那麼神秘的印章之時,我就知道老天爺又在挖我的心頭肉。
兄弟不隨,愛人也有兩個要留下,這令他很是傷感。
芊芊知道他已意識到了分離,主動解釋說:“大哥哥,芊芊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今天的局面。仙域不滅,芊芊不去。這是我體質被激活時就烙印在我心靈深處的一句話。大哥哥,我知道你疼芊芊,但我相信,不歸域絕對阻止不了大哥哥你。我相信,大哥哥一定能帶着大姐姐們來看我和素心姐姐,看尨一大哥、三樓二哥,看小旺財。”
素心也解釋說:“爺,入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的使命,知道我不能陪你去闖不歸域。但不管我們相隔多麼遙遠,素心的心永遠守在爺身上。爺的舞臺不在這裡,不要爲我們而停留,去闖吧。有空時,想想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