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晚上,亞眠早早地來到了競技場。年輕人的耐性通常都不是很好。
競技場剛剛開門,還沒有開始比賽,刀劍交叉的標誌上尚沾着些許露水。
亞眠走進選手準備室,找了根木製的比賽用長矛熱了下身。感覺重量上有點差異,用自己的長矛效果會更好。不過競技場除了護具和盾牌可以用自帶的外,其它的都只能用競技場爲選手準備的,這也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畢竟這裡是競技場,不是戰場。
準備室裡還有和亞眠一樣在做熱身運動的,不過亞眠沒有理會,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此時,場上的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他排在第三組,還有的是時間。
找了個安靜的角落,亞眠耐心等待着。他的耐心一向很好,耐心不好的在食驅災難中不是成了食驅的食物就是成了刀下亡魂。
時間悄然流逝,很快,亞眠就等到了競技場工作人員的進入賽場通知。跟隨着工作人員穿過通道,亞眠出現在天空下。湛藍的天空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
競技場周圍的看臺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有人坐着,不過這已經不少了。爆滿,那是屬於名人的特權。
在另外一側的通道,亞眠看到了他的比賽對手,一個使用刀盾的中年男子。
“木梧,二等戰士?”
競技場裁判向中年男子確認身份,同時也是向觀衆做一個簡單的介紹。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持好刀盾,做好了戰鬥準備。
“亞眠,三等戰士,晉級賽?”裁判轉頭向亞眠確認身份。
學着中年男子向裁判點了點頭,亞眠也作好了戰鬥準備。
隨着裁判的介紹,觀衆席上開始熱鬧起來,觀衆們爲各自喜好的選手加油、助威,儘管他們先前可能壓根就不認識賽場上的兩人。
歡呼!吶喊!
亞眠忽然涌起一陣熟悉感,似乎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場景,也有人爲自己加油、打氣。不過,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被他否定掉了。六年來,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欺辱唾罵倒是有不少,鼓舞助威?!亞眠自嘲地搖了搖頭,算起來,還是在植花傭兵團的日子過得最好,哪裡會有這種機會。
“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中年男子率先撲上前來。
猛然回醒,長矛一連串刺出,於千均一發之際阻止了中年男子的近身。亞眠出了一身冷汗,暗罵自己剛纔的分神,差點讓對方欺近身前。
“戰前走神,年輕人,你還沒睡醒嗎?”收住前衝的身子,中年男子肆意嘲笑着亞眠的大意。
亞眠大窘,挺盾上前,右手持矛一頓亂刺。
中年男子曬然一笑,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根本就造不成什麼威脅,輕輕鬆鬆就躲了過去。能來競技場的都弱不到哪去,戰鬥力強的會受到競技場的邀請,無論輸贏都能得到一筆酬勞;戰鬥力
差的可沒有這種待遇,想在競技場賺錢就得搭上一筆賭注,輸了就沒有了。畢竟競技場也需要賺錢,觀衆們要看的是一場精彩的比賽,一場高手間的對決,而不是街頭流氓之間的鬥毆。所以戰鬥力差的一般也不會來自取其辱。
中年男子很有信心,他的刀盾武技逐浪已經熟練掌握,在二等戰士這個階段已有一些年份。雖然無望傳承士,但對面的小子看上去還很年輕,等級上也只是一個三等升二等的晉級戰士,強不到哪去。他知道斧島這段時間人手不足無法評定二等職業,想要晉級二等戰士,在斧島只有競技場一條路可以走,要不就去城約的其它地方。
城約的遺守城和口袋半島倒是能評定二等職業,但遺憾的是這兩個地方距離斧島都不近。特別是口袋半島,遠在首居大陸。
中年男子已經看到過不少想在競技場晉級二等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送錢的貨,少有可堪一戰的。即使是天資卓越之輩,他也有把握贏下這場戰鬥,更何況對方使用的是長矛與全身盾這種並不適合單打獨鬥的武器組合。雖然剛開始趁着對方分神的機會發動的搶攻沒有成功,但這並不代表着木梧的戰鬥力就比亞眠差,相反,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強於對方。一次的交鋒失敗並不意味着一直失敗,除非雙方的戰力相差過於懸殊。
想到這裡,中年男子木梧不再猶豫,欺身上前,右手木刀連連揮舞,一次又一次地磕開亞眠的長矛。
亞眠感受到了壓力,和他以前經常面對的饑民不同,木梧的戰鬥力很強,即便是幾個饑民加在一起也沒有木梧一個的壓力來得大。長矛的刺擊不是被盾牌擋住,就是被對方的木刀盪開,很多時候甚至是直接被對方躲開。
面對木梧的壓迫,亞眠不得不慢慢後退,以求拉開距離,製造進攻機會。不過木梧顯然沒有就此放過亞眠的意思,仗着輕便靈活,步步進逼。
“對,就是這樣,上,給我上,砍死他。”
“他孃的,反擊啊,他孃的沒吃早飯啊!”
“亞眠不行了,這木梧的逐浪武技應該已經熟練掌握,本身基礎也還可以。”
“長矛全身盾搭配低等戰士在戰場上用用還可以,二等戰士還用這種裝備就有點不合適了,而且還是用在單打獨鬥上。”
觀衆席上羣情洶涌,有看熱鬧求爽快的,也有看門道,尋求自身進步或是指導他人的,不一而足。
亞眠和木梧都沒有去理會觀衆的反應,兩人專注着眼前的戰鬥。一個不停地給予對方壓迫,一個努力想改變這種不利的情況。
競技場的空間場地並不是無限的,長矛的戳刺也不能完全擋住木梧前進的步伐。久守必失。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持後,木梧終於近身成功,亞眠的長矛頓時成了擺設。
格擋,格擋,繼續再格擋。近身後,原本以爲很快就能結束的戰鬥竟意外地持續了下去。
亞眠很糾結,先前是被壓着打
,現在是單方面的捱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長矛戳刺在木梧近身後成了一種秀,很不好看,很委屈的秀。
他的胸口積壓着一股火氣。發現長矛非但無用,還影響了他的靈活性以後,亞眠索性扔掉了長矛,改用拳頭趁着木梧的攻擊間隙猛砸。雖然仍沒什麼效果,但比起剛纔的糾結,心情爽快了許多。
“這……好猛!”
“兇悍!”
“連武器都扔掉了你還搞個屁啊!”
“小子你不行了吧,哈哈,木梧,趕快乾掉他,我可是壓你贏的。”
看臺上,呆愣了一片。他們也算是開了眼界。見過在賽場上扔掉盾牌的,也見過在賽場上扔飛刀的,只是這扔主用武器的,他們還真沒見過。很可能在他們這一生中也只能見到這麼一次。亞眠開了先河。
木梧很鬱悶,沒什麼比勝利在望卻怎麼也嘗不到勝利的果實更讓人痛苦的了。亞眠扔掉長矛的舉動確實讓他驚訝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機械地揮動手中的刀,木梧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揮動了多少下了,但卻知道到目前爲止,沒有一刀突破了對方的防禦。木梧感覺自己就像一匹愚蠢的馱馬,追着頭前懸掛的肉塊,卻怎麼追也咬不到口中,只是愚蠢的重複……
使盾的高手……
就算是個食驅,也明白了眼前的對手盾技高超。至少換成是木梧他自己,絕對達不成這樣的效果。
木梧試着從兩側攻擊,避過正面。可該死的亞眠似乎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總能在關鍵時候擋住,完全無視全身盾的視界影響。
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亞眠也已經冷靜下來,胸中的火氣隨着拳頭的揮擊消散了不少。盾剛開始用的挺生疏,現在卻是越用越純熟。他找到了感覺,一種揮灑自如的感覺,至少對付目前的對手是這樣。唯一不足的是,亞眠也拿對方沒辦法,肉拳的攻擊小的可以忽略。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局。
觀衆席上已經沒有多少聲音了。剛開始還有一些咒罵,現在就連這些咒罵的人,有一部分都打起了哈欠。觀衆中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死死地盯着賽場,不肯放過一個細節。
“停。”
看到勝負結果無望,裁判適時暫停了比賽。
“平手,雙方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
“沒意見。”
亞眠和木梧相互對視一眼,氣喘吁吁,長時間的戰鬥極大地消耗了他們的體力。即使裁判不說,恐怕他們也會很快提出平手。
走進競技場的休息室,亞眠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同時也等待着手續的完成。
不一會兒,競技場工作人員就送來了亞眠的晉級憑證,上面蓋有競技場的大印,還有二等戰士木梧的名字。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晉級憑證和作爲賭注的5000權,亞眠離開了競技場。
他很激動,也很急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