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芮頷首不語,眼神只是帶着笑意望着胭脂有些雀躍的眼神。再觀夜漸離只是靜靜地與黑風親熱,史芮壓下探究兩人究竟是去天山做什麼的慾望;對着胭脂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便上路吧!”
胭脂紅裝裙襬隨風輕輕地飄着,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夜漸離才驚訝道:“史大俠的馬呢?難道史大俠準備步行嗎?”
史芮聞言一笑,口中突然莫名的響起一陣口哨,然後驚訝的胭脂櫻脣突然張大了,那一顆顆整齊而潔白的貝齒在豔陽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遠處沙天相接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然後由遠及近伴隨着“希律律”的馬嘶眨眼間就疾馳至三人眼前,這就是史芮的座騎?夜漸離平淡的眼神有了一絲動容:這匹馬高大神俊,眼睛如銅鈴般裡面閃爍着讓人心寒的神光;打出的響鼻渾厚有力,四蹄粗壯,馬蹄鐵乃是上好的寒鐵所打造,而馬鞍同樣是用寒鐵所鑄;在馬鞍上鋪着錦緞,尤其是這匹馬本來的速度猶如閃電:口哨響起時馬兒纔出現在遠處,當口哨停下來時馬兒已長嘶着來到了三人眼前;更驚人的則是最後停下來的一剎那,停下來的一剎那它的兩隻前蹄上仰本是向前奔跑的動勢瞬間停止,猶如有人在駕馭一般,端得是一匹好馬!夜漸離心中讚歎。令他哭笑不得的卻是黑風似乎與這匹馬有過節般,這匹馬剛出現時黑風莫名的搖頭擺尾着,甚至還莫名的擡了擡後腿;當這匹馬到了近前時,黑風擺脫夜漸離的撫摸靠近了白雲,一邊不住地用馬腮摩擦着白雲的腮幫。夜漸離心中突然涌起一個荒謬的想法:白雲是雌的,黑風不會是感覺到情敵出現了吧?啊呸,呸呸呸,這是什麼狗屁想法??
史芮看了看胭脂紅脣因爲驚訝而大張的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了,史芮微微一笑解釋道:“此馬乃是產自大宛的良駒,其四蹄粗壯有力,長得高大神俊;據飼養此馬的人說可以日行八百里!”
胭脂聽完更加驚訝了:普通的馬匹能夠日行三百里第二天還能繼續奔跑的就已經算是好馬了,而比普通馬匹好一點的良種馬最多也只能日行四五百里就再也不能跑了,此馬竟然能夠日行八百里,看來也只有傳說中能夠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能夠與之相提並論了!胭脂看了看這匹馬一停下身子就主動的廝磨着史芮的肩膀不由童心一起,笑道:“史大俠,你的這匹馬還沒有名字吧?”
名字?史芮一愣,轉瞬就明白了胭脂的意思,不由一笑輕道:“確實還沒有名字,我也是三個月前才帶上它的;那就麻煩胭脂姑娘爲它冠上一個名字吧!”
此言正合胭脂心裡的意思,胭脂不由慢慢走到馬的身前轉了轉,不時口裡還唸叨着什麼,當然,在走近馬兒的身前時這匹馬還是有些牴觸的,但在史芮的輕輕安撫下也就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任由胭脂在自己的身前轉來轉去。
夜漸離玩味的看着那一抹火紅在一匹馬的身邊轉來轉去,索性便不再管身旁那兩匹相互廝磨的黑風白雲了;乾脆蹲下身子以劍撐地眼神隨着那一抹火紅轉着。
好一會兒,胭脂才
停了下來,似乎是因爲轉久了的緣故,胭脂停下來時那高挺的舒胸不住地起伏,誘人的小紅脣呼呼的喘着氣,光潔的臉蛋上還爬上了兩抹嫣紅,就象是在炙熱的火爐旁呆久瞭然後跑到一邊的模樣一樣。
史芮清亮的眸子浮現淡淡的笑意,依然是輕聲道:“胭脂姑娘觀察了這麼久,可想好名字呢?”
胭脂自白雲背上的馬鞍上取下水囊喝了幾口後才道:“那當然了,史大俠,我觀這匹馬棕色的皮毛,四蹄強健,眼神犀利,且奔跑如閃電,不如就叫它追風駒吧!?”胭脂說完看了看沉思的史芮追問道:“史大俠覺得如何?”
追風駒?追風?能夠有着追擊風的腳力?史芮仔細咀嚼着胭脂所說的“追風駒”,還別說,追風追風,這個名字還真是恰當的很。史芮大笑道:“胭脂姑娘的目光果然如炬!哈哈……”然後拍了拍追風駒的馬脖子道:“好了,以後你就叫追風駒了!追風追風,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追風駒似是聽懂了史芮的話一般興奮的昂了昂脖子,還發出一陣快意的嘶吼,似乎很是滿意這個名字一樣。然後還善解人意的看着史芮的目光向胭脂觸過頭去,倒把胭脂嚇了一跳。
史芮解釋道:“追風它不是要傷害胭脂姑娘的意思,而是想感謝胭脂姑娘一下!”胭脂似明似了的點了點頭,伸過手去觸摸着追風駒的鼻子,追風乾脆閉着眼睛享受着胭脂輕柔的撫摸,那鼻子裡噴出似有似無的鼻息。
良久,胭脂停了下來,走到白雲身邊,將黑風與白雲分開然後嗔怪的看了一眼夜漸離,後者站起身子無言的聳了聳肩:那意思是不能怪我,那是它們畜生之間的事!胭脂也只有無奈的再次瞪了夜簡離一眼,然後抓住繮繩一踩馬蹬,胭脂一翻身就上了白雲的背上坐的穩穩當當,對着還站在地上的二人一笑道:“如今史大俠的座騎追風已到了,我們便起程吧!”
夜漸離拉過黑風輕輕一蹬就坐上了馬背,倒是史芮很有禮帽的對着胭脂一笑然後也翻身上馬,待坐上馬背後對着胭脂一抱拳道:“那麼,便請姑娘前行吧!”而夜漸離眼臉低垂,直接過濾掉胭脂投過來的問詢目光,惹得胭脂心中情緒熾熱,然後胭脂一把揚起藤條編織的馬鞭抽在白雲的屁股上,白雲吃痛的發出一聲長嘶兩隻前蹄一揚,後腳使勁在地上蹬出兩個深坑然後就似離弦之箭一般就衝了出去,史芮微微一怔對着夜漸離一拱手然後也揚起馬鞭一抽追風駒,追風駒果然如風一般也衝了出去;兩人兩騎一前一後的衝了出去,夜漸離本是低沉的眼眸也在瞬間擡起,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看了看仍然躺在沙地上的絕淨屍首,然後眼神一黯,緊了緊手裡的泣血劍,側頭一看胭脂與史芮的身形已是兩個小黑點了,口裡輕輕一嘆,然後雙腿用力的一夾黑風馬腹,也沒見夜漸離怎麼用力,黑風居然瞬間就滑了出去,那身影竟似比史芮的追風駒還要快上幾分!在原地帶起一陣濛濛煙霧,待煙霧散淨時,原地只有輕輕地四隻馬蹄印。若是史芮看到這一幕必定會駭然而叫:這馬竟然此大宛的馬匹還要好!
三人一前一後的消失在這一片茫茫的沙漠,只有那一路向北的稀疏馬蹄腳印纔可以看出這裡剛纔還有人影的。沙漠裡無論何時最熱的是每天,最缺的是水源,最多的則是風沙。風沙呼呼而來而又呼呼而過,那幾行馬蹄印卻是消失無蹤了,那本是一路向北的蹄印之上則是蒙上了層層金色的沙子,如果不仔細觀察其中沙子的成色,絕對看不出這裡剛纔還有人停留過!
風沙散盡時,從南一個黑點騎着一匹青驄馬兒宛若一條青色的海帶一會兒就到了原先三人停留過的地方。馬背上是一道白色麗影,赫然就是早上打聽夜漸離與胭脂去向的那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跳下馬背,立馬跑到絕淨屍首前,從白色袖子裡露出一隻潔白的皓腕,青蔥似的玉手上食中二指並起觸及絕淨脖子,心中浮現出一些只言片句:屍體尚未冷卻,死長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然後又看了看絕淨右胸上那一道長達七寸的傷口上血肉模糊已經凝結成了血塊,女子立馬知道絕淨的死因正是因爲這致命的一刀。而絕淨怒睜的雙眼裡的不甘讓女子柳眉一皺腦中浮現出兩人打鬥的最後場面:死者以爲勝券在我,高揚起長刀衝向敵人,豈料敵人是在扮豬吃虎,死者臨近敵人身前敵人瞬間發出致命的一擊——一刀以刁鑽之勢刺中死者右胸,敵人的長刀應該是普遍的馬刀,也只有馬刀才能自然而然地製造出長達七寸的創口,且馬刀上布有敵人的真氣,在刺入死者右胸時,馬刀上了真氣瞬間侵蝕死者的內腑,波及心脈,雖沒有將死者內腑擊成齏粉,卻是震斷了死者的心脈,心脈一斷,死者當然立即暴斃!若是白衣女子將腦海中想到的片段告訴夜漸離的話,不知道夜漸離會震驚成什麼樣。不過,夜漸離現在還不認識這白衣女子。
雖然想到了這些,但白衣女子的秀眉皺得更深了,迷人的大眼睛裡一絲疑惑閃過,心裡開始計較了起來:他們兩人的武器里根本沒有馬刀,要麼是他們又多了一個同伴,要麼就是死者是在他們走後才被人殺死。
雖然心中想到了一切的可能,但白衣女子卻躊躇了起來:到底是繼續追蹤還是就此返回?
很顯然,女子並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相反她還是一個有着堅韌心性的人,所以女子最後的決斷就是……繼續跟上去。
女子做事絕對夠雷厲風行,一旦打定主義繼續追,女子立即翻身上馬,兩條秀腿緊緊一夾青驄馬兒的肚子,青驄馬立即帶着白衣女子健美的身形揚蹄而去,只留下絕淨孤獨的屍首留在原地,很快,在這一片沙漠裡再次留下了一連串的馬蹄印……
……
死亡絕地!
胭脂史芮夜漸離三人下了馬匹並排站立着,在他們眼前仍然是和身後一樣的沙漠,不過,眼前的這一片沙漠卻並不是身後的沙漠能比的;不僅如此,眼前的這一片沙漠每天都有陳沙被吹散又有新沙在這裡聚集,總之,這一片沙漠里長年都飄散着濃濃的煙霧,而這一片沙漠有着一個讓人心驚膽寒的名字——死亡絕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