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馬刀刺入肉體的響聲響起,絕淨握着的大刀下落的姿勢瞬間停下,雙眼圓瞪眼裡的不甘漸漸出現,臉上青筋暴露,本是大張的嘴巴噴出一口血箭落在沙地上嗤嗤作響冒起一股白煙。
史芮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本是插在絕淨右胸的馬刀瞬間抽出,史芮立馬向旁邊閃去纔沒有被右胸裡噴涌而出的鮮血灑在身上,再觀絕淨,絕淨在這一刀拔出之後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猩紅的血絲將黃黃的牙齒染得黃裡透紅在陽光下甚是詭異,手裡的大刀再也把持不住,“哐啷”一聲落在地上,高大雄厚的身軀似乎失去了支柱般再也不能立起,“嗵”的一聲倒了下去,那一雙大睜的眼睛滿是不甘——死不冥目!
史芮提起馬刀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巾緩緩地擦拭着馬刀上殘餘的絕淨的血絲,邊擦拭着眼神卻飄忽了起來:絕淨是大漠中的馬賊頭子,只是很不幸的是他的馬賊團伙在最後一次搶掠中被漠北七俠遇上了,全團三十六人中有三十五人被漠北七俠殲滅,而馬賊頭子絕淨卻趁衆兄弟抵擋漠北七俠勢如破竹的攻擊時翻身上馬朝南邊逃竄,而漠北七俠裡的第七俠史芮則主動請纓追擊馬賊頭子絕淨;他史芮心性剛毅做事一絲不苟,自然是對着絕淨緊追不捨,其間絕淨也試着躲避過幾次:譬如期間絕淨將馬屁股橫插一刀,馬一聲長嘶“嗵嗵嗵”向西疾馳而去,而絕淨本人卻利用輕功三丈一沾地五丈一飛身繼續向南邊逃竄;又譬如絕淨利用內勁將沙子震起出現一個深坑而他本人則跳入坑裡,本是震起的沙子瞬間將絕淨的身子淹沒,把自己全身埋在沙子裡在衆人看來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然而對於土生土長在大漠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屬於基本保命妙招;一路上絕淨就象被貓兒滿天追的老鼠一般處處躲藏,然而俱都無一例外的被史芮發現了,甚至有幾次還差點被逮住,但他絕淨怎麼說也是馬賊頭子幹這姦殺搶掠的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而然被磨礪出了高深的狡猾,所以每次都只差一線的機會從史芮的手下逃了出來,絕淨逃脫史芮根本就不感到什麼無地自容之類的情緒,反而覺得此行追蹤甚是快意與驚喜,所以史芮依然緊緊地跟着絕淨,更有幾次還是史
芮故意的放過絕淨。
如此近一個月的追蹤後,兩個人在大漠中或向北或向南或往東或往西,可能是史芮覺得此行出來日子已久生怕其他六俠心焦,便不再與絕淨如此耗將下去;先一步感到這裡埋伏了下來,而絕淨一直防備着身後又哪裡會知道史芮竟然先一步在自己的前面埋伏了下來,所以便出現了兩人相鬥的場面。
史芮緩緩將馬刀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馬刀能夠在嬌陽的照耀下閃爍着片片光芒後才停了下來,布巾扔入懷裡後史芮的耳朵莫名的動了動,眼中閃過絲絲寒光,轉過身來雙眼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一道沙坡,大嘴張開一口白牙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發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立:“是誰?看了這麼久也應該看夠了吧!”事實上史芮的心裡也有點憋悶,自己剛纔與人打鬥時居然沒有發現殺坡另外一面居然還有人。
“啪怕啪啪……”
一陣響聲響起,胭脂與夜漸離一前一後的從沙坡後面冒了出來緩緩走向史芮,在兩人的後面還跟着兩匹馬!兩匹並排而行的馬!一白一黑,白如煙霧黑如冷漠,俱是丰神良駿!
一眼看到這兩匹馬,作爲沙漠中的另類——以馬當駱駝的史芮混跡馬羣多年自然是看出了這兩匹馬乃良駒中的良駒,在史芮的心中幾可與中原傳頌的滇馬相比!而史芮驚訝的同時心裡也升起一股駭然之感:自己明明只感覺到一人一騎在沙坡背面,這會兒卻有兩人走了出來,這其間竟然還有一人的實力高過自己?或者是其中有一個人本就沒有練過武功而只是學過吐吶這才讓自己沒有發現?史芮心裡雖然驚駭卻是掩藏的很好,竟然沒有一絲的駭然之色流露出來。
“七俠史公子的武藝果然名不虛傳!奴家算是大開眼界了!”紅裝女子輕笑道。女子媚而不俗豔若桃李眼神卻又帶着絲絲冰冷,史芮當下將女子劃入了危險之人之類,再觀緊跟女子身後的青衣男子,而男子的表現更加的讓史芮心下警惕:男子的眼神飄忽,呼吸似有似無,而其手裡卻抓着一把劍,一把有着華麗異常劍鞘的劍,史芮自是沒有被劍鞘上的那幾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斗大珍珠給矇蔽的雙眼,眼尖的史芮將目光侷限在了劍柄上的那些古樸的花紋上,史芮心裡頓時再次緊緊地一收縮:如果真是古名劍譜上記載的沒錯的話,那麼、這把劍就是……
史芮不動聲色的將心裡捲起的驚濤駭浪一絲絲的掩住,對着兩人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姑娘實在是太擡舉在下了!”說着看了看死不瞑目的絕淨才繼續道,“是他的實力太差!”
夜漸離深深地看了一眼史芮,史芮是條漢子!能夠不卑不亢的與人講話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他的剛毅讓夜漸離覺得他確實當得了七俠中的“俠”字!當然,儘管史芮掩飾的再好,身就先天罡氣第五層圓滿之境的夜漸離仍然感應到了一星半點,自然知曉史芮是因爲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泣血劍才心裡不斷地變化着,或許是史芮在哪裡聽過泣血之名,又或者是史芮在哪裡見過泣血劍的……圖紙!但
夜漸離一想到此行泣血是一定會噬血的,便釋然了:你知道就知道,反正我也不準備再隱瞞它了,畢竟這是對一把名劍或者利劍的侮辱——泣血是爲噬血而鑄,如此劍不出鞘實在是如明珠蒙塵般,如果是這樣,他夜漸離又怎麼配做泣血的主人??
胭脂美眸掃過絕淨的屍首,再次滿臉笑意道:“難爲七俠能夠勝而不驕,果然擔當得起俠字爾!”此時的胭脂完全卸去了僞裝,沒有了故意用出的媚術,沒有了胭脂水粉的添施,沒有了種種做作的動作,在這一刻,她胭脂一襲紅裝成了能夠此豔陽還要嬌豔的血色玫瑰;嘴角淡淡的淺笑宛若華貴的婦人在這一刻吸引了七俠史芮的目光。
史芮感覺自己那早已經曬得黝黑無比的臉龐有些火辣辣的,心中不爭氣的跳了幾跳,史芮強壓下心中的陣陣悸動仍然謙恭道:“姑娘說笑了,在下離那真正的俠算是差遠了!”說完眼裡升起濃濃的緬懷,似是想起了昔日的事情般。
夜漸離仍然表情不變,似乎他總是波瀾不驚般,更或者是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色變的人或物實在是太少了。胭脂雖然因爲報仇心切將心裡以往的童真壓得緊緊地,這會兒回到自己小時候呆過的沙漠心裡似乎忘記了報仇的事般,頗爲嬌憨的道:“那史大俠心中的大俠究竟是誰呢??”說完大眼睛裡滿是笑意。
一說到自己心目中的大俠,史芮瞬間嚴肅了起來,聲音也明顯得帶着興奮的顫抖:“能夠在我心中稱得上俠的自然就是香帥楚大俠了!楚大俠無論是盜是濟世救人都做得井警有條,更兼有的是楚大俠除了一身好本事外還有撫琴與文才,而更重要的是楚大俠他還有一身冠絕天下的醫術,凡是經過楚大俠診治過的人,哪怕是你已經病入膏肓了都能讓你再撐個三五年!如此種種,楚大俠就是我心中的俠!在我心裡,什麼叫俠?就是活得灑脫,該救人時救人!”
一說起香帥,胭脂似乎也是來了興趣般聽得津津有問,時不時的還問一些問題,看着兩人聊得似乎很投機的;夜漸離無奈搖頭: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當然香帥的名字夜漸離自是聽過,但那只是前世的準則,而讓他沒想到的則是在大姜國竟然會真的有香帥這個人,不過,夜漸力並沒有注意太多,畢竟人家已是作古很久了,再說些話自是對人家香帥的一種輕視。
而史芮在被胭脂揪着不放後好不容易纔脫開身,對夜漸離一拱手道:“這位公子與這位女子此行何處?看看我們是否同路!”
“天山!”夜漸離淡淡道。說完後回到黑風的身旁輕輕地揉着黑風的馬鬃,而黑風很是愜意的歪了歪腦袋更靠近了夜漸離,那雙如銅鈴般的大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一種享受。
天山?他們也是要去……?史芮見夜漸離似乎不願多說般寧願回去逗弄着馬兒,便對胭脂笑道:“胭脂姑娘,在下與你們實在是太有緣了!”
胭脂掩脣訝然道:“是嗎?那可實在是太巧了!咯咯咯,那我們此行也終於多了一個伴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