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血河

……

“殺~~”

“喝~~”

激盪的涿河江面上,偷襲對岸的燕軍和義軍不期相遇,雙方主將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各自大吼一聲,指揮船筏上的士兵努力滑動漿篙猛衝了過去,一場血腥的短兵交接毫無前奏的開始了……

“轟隆隆~”

一道閃電當頭劈下,照亮了昏暗的天空,將雙方士兵的身影照射在這偌大的江面之上,緊接而來便是悶雷滾滾,伴隨着激烈的喊殺之聲,慘烈的廝殺正式開始開始了……

“砰~”

“噗通~噗通~”

燕軍一艘木筏狠狠的撞上了義軍的船頭,登時發出一陣急促的轟響,很快被瓢潑的大雨給遮蓋,站在船體上的雙方士兵只覺腳底一陣晃動,來不及穩住身形,就被重重掀落了江面,濺起翻騰的浪花與空中落下的豆大雨珠混在一起。

“噗呲……”

“噗通~”

燕軍右先鋒逢喜立與船頭,在與義軍一艘木船錯身剎那,猛地揮動手中十餘斤重的長刀,劃過對面船體上一名被雨水迷眼的士兵脖頸,但見一道殷紅從那士兵脖子出噴濺而出,隨後落入了水中,江面登時浮現一抹血色被雨水迅速沖淡開來……

“噗~”

不遠處另外兩艘船體上,雙方士兵各個以命搏命,只聞一聲金屬破開肌肉的輕響,燕軍一名士兵登時瞳孔放大,任憑雨滴濺入自己雙眼,隨後身子一歪,連同他胸前的斷槍一道翻落江面……

不過那名殺掉燕軍士兵的義軍還未來得及慶幸,就被一杆長槍掃過面門,只問一聲骨裂絞響,那義軍士兵的臉頰被掃碎,也掉入了涿河之中……

“砰~砰~砰~”

“噗通~噗通~噗通~”

左側不遠處的一艘船上,一名渾身鐵甲的義軍武將一腳踩上敵筏,一揮手中流星錘,就聽聞三聲撞擊巨響,緊接着便是三名燕軍士兵被他掃落水面……

“嗷~”

那鐵甲將領猛然間發出一聲野獸的吶喊,一錘砸碎了撐船士兵的頭顱,那士兵的頭顱立馬碎裂開來,蹦出一團血白色的腦漿灑向滾落的雨珠……

鐵甲將領名爲石渡,是石奎的弟弟,也是這次出擊燕軍大營的先鋒,這次江面上七千義軍士兵都是他在指揮……

收拾完一船的燕軍士兵之後,石渡一聲嘶吼,跳回自己的船上繼續指揮大軍向燕軍襲去……

“嘿~”

“砰~”

而在另一側,燕國左先鋒,何茂才抓住一個時機,藉助雨勢俯下身子,在義軍一艘竹筏從自己身邊經過之際,猛地將手中長槍探入竹筏之上,然後咬緊牙關大吼一聲用力向上一掀,那竹筏頓時一個側翻,竹筏上的四名義軍連同船伕也齊齊被掃落到了江面之上……

戰況愈來愈烈,縱使現在的天氣十分的惡劣,但依然阻擋不住雙方將士的廝殺……

“噗通~”

一名義軍士兵和燕軍士兵在一艘木船之上一陣搏殺之後,二人便丟掉武器扭打在起來,隨後抱在一起齊齊翻入了江中,再也沒有浮起來……

另一處,兩船交接剎那,燕義兩名士兵在船頭對視一眼,隨後齊齊跳了起來在半空中一陣軀體相撞之後,便落入了涿河河面,由於二者用力過猛,導致自己之前所立船筏一陣劇烈晃動,雙方船上的士兵也被波及,一個不穩紛紛落入了水中……

整個涿河江面之上,廝殺聲,碰撞聲,慘叫聲,落水聲,雨聲,雷聲,各種聲音匯聚融合,交織成一片血色鐵網,奏響了死亡的篇章……

“逢喜!”

“石渡!”

涿河正中,雙方主將相見分外眼紅,在暴雨侵襲之下,不顧一切向對方殺去……

“呲~”

“噗噗噗~”

逢喜手持長刀,縱身一躍跳到義軍船上,一舉貫穿一名愣神士兵的胸膛,將他挑落江中,隨後一刀一個,將船筏上四人盡數砍入江中,然後繼續跳向另一艘船筏向死敵石渡逼近……

而此時的石渡,同樣瘋狂的朝逢喜殺去,只見他將手中流星錘的鐵鏈懸掛在脖頸之上,一個起躍跳至另一艘船上,在他雙腳落在船筏之上那一瞬,船體開始左右劇烈搖晃,船筏上四名燕軍士兵一個不穩,紛紛雙足騰空慘叫着跌落江中……

“死來~”

“哈~~”

燕義雙方先鋒將領掃清眼前一切障礙之後,終於在一艘稍大些的船筏之上立足戰在了一起……

“叮~”

鋒利的長刀和沉重的鐵錘交觸碰撞,發出一陣刺耳的震響,逢喜和石渡二人面目猙獰,死死抵住對方兵刃近身,眼中滿是莫名的仇恨,燃燒着熊熊烈火,即使滔天雨水也無法將它沖刷……

“呀~”

二人同時長嗥一聲,格開對方的兵刃,石渡趁逢喜身形不穩剎那,猛地揮出手中鐵錘,直撲他的門面而去。

“呼……”

“蹭~”

逢喜面前一陣勁風掃蕩,逼命的危險令他下意識的本能豎刀一擋,那流星鐵錘剛好擊打在長刀刀面之上,發出一陣折裂的聲響後,整個長刀刀面都程四十五度角彎曲了……

“可惡!拿命來!”

望着手中長刀報廢,逢喜怒吼一聲丟掉長刀,隨後抽出腰間佩劍,向石渡胸口狠狠地刺去……

“找死~”

石渡眼眸一冷,嚎叫着再次甩出一錘直撲逢喜的左臉頰而去,想要將他逼開。

然而,逢喜對側面席捲而來的鐵錘不聞不問,只顧挺劍刺向石渡,誓要一劍刺穿他的心臟才肯罷休……

“找死~”

“砰~”

“噌~”

石渡自然知曉逢喜這種以命相搏的戰術,猛地發出一聲怒吼,直直撞向逢喜,但聞甲葉一陣劇烈晃動,石渡胸前的護心鏡繃斷了刺來的劍脊,兩具雄壯的軀體狠狠撞在一起,伴隨鐵錘的旋繞將二人死死纏住,同時大喝一聲翻入了涿河之中,掀起一道巨大的浪花,最終再也沒有浮上來……

“殺啊~~”

涿河之上,激烈的廝殺仍在繼續,江面之上,到處都是散架側翻的船隻和慘嗥撲騰的聲音,鮮血在暴雨點綴之下,染紅了半片江面,是異常的耀眼……

“呼,退回大營,突襲失敗了!”

眼見戰事進入膠着之態,何茂才一槍挑翻一名義軍士兵大吼一聲,命令全軍退回本陣,這一次渡河之戰已經徹底宣告破產了。

“嗚~”

“嗚~”

撤退的號角在兩軍船筏之上同時響起,雙方將士聞聽號角立刻又搏殺了一陣,便慌亂的取過漿槁向各自的沿岸拼命的劃去,對在江面上撲騰呼救的聲音充耳不聞,只顧要迅速離開這片“奈河”之地逃生……

待江面之上交戰呼救的聲音漸漸平息之後,只餘大雨傾盆,落在涿河帶起的漣漪聲響和道道波紋綻開,血紅色的江河延綿在十里開外,到處都是兩軍的屍體和殘骸靜靜的浮在血河之中,形成一副恐怖血腥的修羅畫景……

“唉,可惡!”

見何茂才帶着被雨水淋的瑟瑟發抖的殘存士兵回到自己營中,祖蔽重重的拍了下桌案,顯然是滿臉的不甘。

何茂才已經全身被雨水浸透,見祖蔽發怒,只好怯生生地說道:“回稟皇上,末將沒料到對案的義軍也會在這節骨眼上發起攻勢,還望恕罪……”

“恕罪?”祖蔽聞言大怒,“一萬人你只帶回一半不到,結果連人家的岸邊都沒摸到,還有臉祈求朕恕罪!簡直異想天開,來人!將他拉出去斬首示衆,以正軍法!”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這真的是非戰之罪啊!”何茂才嚇得是立馬跪下來不住磕頭求饒。

“饒你?”祖蔽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損兵折將,辱我大燕國軍威,還言什麼非戰之罪?既然發現江河之上有敵軍蹤影爲何不早早退回來?你讓朕如何能輕饒與你,來人,拉出去斬首!”

帳外守候的刀斧手立馬步入帳中,準備將何茂才拖往帳外正法,何茂才撕心裂肺的哭喊道:“皇上,雨勢實在太大末將真的沒法看清敵軍船隻啊,等發現之時,已經近在咫尺,不得不戰啊,還望皇上明鑑吶……”

“皇上,姑且饒過何將軍這一回吧……”一直側立祖蔽邊上的尚有德輕聲勸道,“石奎大軍這時候出現在江面之上也確實難以提前預料,何況軍中斬將難免有損軍心士氣,一切就等班師回朝後再做定奪吧?”

祖蔽抓了把臉上的鬍鬚,這才揮了揮手讓刀斧手鬆開了何茂才,然後惡狠狠地對他說道:“既然有丞相爲你求情,就且饒你一命,立刻回營整頓兵馬戴罪立功,一切等回到嶺南再行發落!”

“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何茂才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跟個孫子似的不停磕頭答謝,隨後倒退着出了主帳,不過走出大帳之際,他側頭憤恨地回望了一眼帳內,隨後頂着大雨消失在了衆人視野。

“唉,這次沒能攻下對岸石奎大營,想必石奎也定有所準備,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祖蔽惱怒的看了一眼尚有德,讓他心神一陣惶恐,連忙拱手說道:“皇上,爲今之計也只有捨命一搏,全軍壓上去,以雷霆之勢破開敵陣……”

二百七十五 漢軍!一六一 落幕七十六 戰陣、弓箭、投槍五十七 孤忠三百二十 物是人非二百三十五 烏龍三十六 慕容斂慌了三十九 白龍灘前二七三 歸鄉二五八 強攻雪谷二三七 瘋狂一五二 意志的對決三百二十四 對決八十四 雙贏三十五 一塊粗餅一六九 肆虐秦州二百 倉惶出逃一三二 勸降?一九九 民心(補上)一二六 裴濟欲降三十二 一年的變化二百三十三 求援一三二 還是套路十四 皇帝的震怒二十七 攻略三十四 一哈頂三虎一四三 兵敗如山倒二百一十九 寶二爺三十九 懼內二百零六 兄友弟恭五十九 甘子霸選兵一五四 朕給你講個故事一二三 動員一六零 暴走的韋巔二零八 驪王投降一四九 連鎖反應二零九 辯爭二五五 墨亂4二百六十九 南下的準備八十六 回鄉探親二二二 暗潮洶涌2二百四十五 這下尷尬了二十七 眼見未必屬實三 征服者一零七 我的居康公主在哪?二百二十八 坑爹不分種族一三零 兩難之境三百零一 這個女人不簡單十三 拒絕談判一八八 將帥猜忌二四七 傲慢的使臣一九八 永安夜市4四 備受打擊一六四 智商碾壓一八九 處決一九三 一將無能三十 以身作則六十四 破軍威武一二九 雁、狐一八九 混戰2一七八 秦馥一四四 雪花飄飄一三二 窮途末路五十六 驪王北遁一四七 石堡:漢軍!威武~二百七十三 形勢樂觀4三百零二 那是軍功一三五 請封漢王一二六 裴濟欲降二百六十二 碩鼠二二七 夜幕下的京城3二四六 一袋鹽一五四 急功好利二 龐大的艦隊二百零八 大亂一七七 陳舊二二五 夜幕下的京城1二百 大周的消息一四九 雷霆軍,必須亡!一零二 霍青的心願(四更)十八 頭疼的秦家一九六 美夢一二七 對峙的石堡一一八 達成共識一三六 西南震動一三六 提醒二二四 暗潮洶涌4一七九 魔鬼?一九六 永安夜市2七 都回去和家人團聚吧七十六 舉步維艱一九三 拿錢砸城七十六 交戰十 慕容反擊九十五 人命,只是一個數字!一六零 瀘州變許州?二百二十一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一九四 大周該亡一五一 內外交困一二九 夏侯瓊vs張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