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兒依然悠哉悠哉的繼續着她按部就班的生活,上上課、練練魔法、研究一下魔法陣,現在的她更是在研究魔藥科的內容,配置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藥水,有專供魔法師使用的可以迅速恢復魔力的魔力藥水,有可以改變頭髮和眼睛顏色的藥水,甚至有讓人身上長噁心膿包的藥水,還有什麼變形藥水,喝下去後會隨機變成一種動物,當然不是真變只是一種障眼法而已,另外還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說老實話,瑨兒還真沒覺得這除了魔力藥水外其他的藥水能派什麼用場。不過,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玩玩也沒什麼,只是沒有合適的實驗品無法做實驗讓她有點遺憾。
這天,她吃過晚飯來到學部後山散步,那裡正有二隊人在打比賽,周圍圍滿了觀衆在加油助威,於是心血來潮爬上一棵樹也當起觀衆,同時讓她注意到吉兒也在觀衆隊伍裡。每當一個穿十號紅色背心的人帶球衝向球門的時候,吉兒的嗓門總是特別的大,她的心情情緒都跟着那人起伏跳躍,別的女孩子也都沒什麼兩樣,難道第一個足球明星誕生了?就在瑨兒想要仔細觀察那人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奇異的氣流涌動,但她頭都沒回一下,只是盡一個球迷的職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場中,跟着觀衆一起爲踢得好的球員鼓勁助威。
一個冰冷且鋒利的東西抵在瑨兒的頸動脈上,是金屬的,在這初冬的傍晚雖還不至於寒沏骨,但相信沒人會喜歡自己溫暖的皮膚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這麼個東西。可是她依然沒有理會,依然在努力的盡一個球迷的職責,樹下的同學聽到她的聲音都擡頭看她,笑着衝她招手,卻沒人發現她脖子上的那根金屬以及拿着那根金屬的人。
身後那人也同樣沒有發話,只是用劍抵着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後腦勺,手中的劍還在輕輕的來回搓動,但她把握得很好,沒有割破細嫩的頸部皮膚。畢竟是十一月了,氣溫越來越低,拿劍的那人覺得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快要支持不住了,可是前面那人依然在聲嘶力竭的爲球隊加油,一點也看不出她這麼瘦弱的身體竟然比她還不怕冷。又過了幾分鐘,場中兩隊進入了僵持階段,只是來來回回的倒球,觀衆們也安靜了下來等待着下一個高潮,而持劍的那人覺得寒意了已經浸入了她的骨髓,讓她幾乎拿不穩劍。最後她終於忍受不了,撤劍離去,幾個起伏她就消失了。瑨兒伸手捂着那冰冷的部位等恢復溫暖才把手鬆開。
女劍士用她最快的速度離開鍊金部,向武技部的小樹林躍去。在那裡她一遍一遍的練習着她的劍法,可是不過她重複多少遍,不管她的鬥氣激發了多少次,身體裡的寒氣始終存在,不曾減弱一分一毫。終於,鬥氣消耗過度再也無法激發出來,於是愈發的覺得冷,在又急又氣之下,突然一陣氣血翻涌,一股鮮甜從櫻桃小口中噴涌而出落在地上,而她也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嗨,普瑞絲,今年的全校比武你還會參加吧。”一位負責收集參賽名單的老師在經過普瑞絲身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啊?應該……是吧。”普瑞絲似乎在發呆,被老師突然一叫有點茫然,慢了半拍纔回答問題,卻又不怎麼確定。
“是嘛,那我就把你的名字記下了。祝你今年會有個好成績。”老師並沒有注意到普瑞絲的異常,記下她的名字後留下一句公文式的祝福就離開了。
“好成績?”普瑞絲看着自己握劍的右手,皮膚蒼白得異常,可以清晰的看到皮下青青的血管,指尖冰涼到沒有了知覺,無論她怎麼泡熱水都無法恢復溫度,反而被燙傷了好幾次,而燙傷也沒感覺到疼,只是看着手上多了幾個泡而已。握劍時手指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充滿力量,根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時間長了甚至連劍都拿不穩。左手只比右手稍好一點,還能感受到些微的溫度變化。這樣的手還能去參加比賽嗎?可能連第一輪都過不了吧。
這一切都是從那個傍晚開始的。
那天她在小樹林裡躺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才醒過來,身體已經不再感到寒冷,可是手卻沒了知覺,起初以爲是冷的,可是一整天下來手也沒能暖和過來這才覺得事情不妙。爲了能讓手恢復過來她甚至自殘然後去魔法部找光系魔法師,可是傷口治好了但她的手還是不能恢復。這幾天她一直遠離人羣不與同學接觸,但這在同學們眼裡她依然是那個驕傲的女劍士,她是否與人親近根本沒人關心,也沒人靠近她,都離得她遠遠的。哼,這樣也不錯,至少沒人知道她的秘密。普瑞絲悲哀的想到。只是能瞞多久呢。普瑞絲把臉埋在手裡,蹲在學部廣場的噴泉邊,淚水慢慢的順着手掌落到了地上,一滴一滴。
“瑨兒!原來你當時並不是沒有動作,而是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使我中了你的招,你……好狠!!”
“瑨兒,下個月就是全校比武了,你比較看好誰?”吉兒如一隻花蝴蝶般飄到瑨兒身旁坐下,也不管瑨兒手上端着的書,徑直的抱着她的胳膊,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美麗的藍瞳閃呀閃。
“既然是下個月纔開始,現在急什麼。”被吉兒如考拉般抱住了右臂,瑨兒只好把書放在桌上,用左手翻頁。真不方便。
“哪呀,都開始報名了,等參賽名單出來就會有人猜測哪些參賽者能走到最後。”
“你都說名單還沒完全出來,那現在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況且我對那兩個學部又不熟悉。”
“你難道不看好卡恩和肖恩學長嗎?怎麼說他們也是蟬聯三屆的冠軍吶。”
“他們都坐了三年了,今年讓出來給後輩有什麼關係,也許他們還不會參加呢。”瑨兒依然漫不經心的隨口敷衍。
“要真如你所說的話,你就要失望了,卡恩和肖恩一早就報了名了。”林森和克魯斯也走了進來,克魯斯手裡還拿着一張紙,瑨兒接過一看,是參賽人員名單。
“你們動作不慢嘛,這個應該是剛剛纔整理出來的吧,這麼快就拿到手了。”名單上武技部和魔法部中打頭的就是卡恩和肖恩,另外瑨兒見過的普瑞絲和蘇娜也榜上有名。
“是斯瑞拿來的,他說在武技部和魔法部幾乎人手一份,於是他順手也拿了一份。”
“現在這些參賽者是什麼行情?”
“卡恩和肖恩奪冠的呼聲最高,畢竟他們是蟬聯三屆的冠軍。接下來就是武技部的普瑞絲,她很有可能奪得第二名,然後是戴蒙和布克,第三名估計會從這二人中間產生。魔法部第二名熱門人選是波林,第三名人選是洛金。”
“這是根據去年的排名得出來的。不過聽說今年魔法部的學生都在玩命練習,也許排名會被打亂,總之一切要到當天才知道。”
“比賽當天會開出賠率吧?”
“那當然,那可是除比賽之外最激動人心的事了。”克魯斯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
賭博嘛,當然激動人心。
“那我們就期待這些人有良好的表現吧。”瑨兒把名單丟到一旁繼續看書,她一點興趣也沒有,有時間研究這些還不如研究怎樣才能回家。
“喂,你聽說了嗎,普瑞絲不行了,在練武場,她和米林斯對練,結果被對方一招就把劍給打掉了。”
“真的假的?普瑞絲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呢!”
“當然是真的,同學們都看着呢,連着好幾次都是這樣,總是被對手一招打飛武器,連老師都覺得奇怪呢。”
“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那誰知道。不過聽她同寢室的姐妹說,她最近老是用熱水泡手,而且是很燙的水,手上被燙起泡還是不肯把手從水裡拿出來。”
“是嘛,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不知道。雖然大家好奇,但卻沒人敢靠近她詢問緣由。”
“哼,誰叫她平時都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出了事,連個關心她的人都沒有,活該。”
這兩名同學越走越遠,他們的談話也隨着他們的走遠而慢慢消失。瑨兒從隱身的樹後走出來,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想到他們說的話,心裡有些奇怪,沒想到當時的“凍氣”把普瑞絲搞成這樣,不過這也是她自找的,有膽子來招惹她,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她絕對不是善良可欺的人。
甩甩頭,把普瑞絲的事甩到一邊。帝都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又溼又冷,寒氣無孔不入的從四面八方滲入屋裡,好在點起了壁爐,屋裡的溫度還可以。今天是雨後的第一個晴天,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冬季下午,適合用來散步思考問題而不應該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的。
一陣異常的氣流從後面快速的席捲而來,星星指揮着五晶迅速擺好了陣型,只等瑨兒一聲令下就可以將來犯之人置於死地。氣流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感覺到一絲森冷的殺氣,瑨兒依然沒有回頭,還是慢慢的散着她的步,沒了牙的老虎是沒有人會作興的。
不過,既然身後那人屢教不改,那瑨兒也不用手下留情,再給她一點教訓好了。偶爾她也會做些“毀”人不倦的事情的。
這裡是位於武技部和魔法部之間的樹林,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一般就是情侶或者是想單獨練習的學生。瑨兒趁着身後的攻擊到來之前,搶先向右側滑行一步,讓那寒光閃閃的利刃刺了個空。在對方再刺過來第二劍時,再滑一步,又刺空。於是再重複。
就這樣,瑨兒踩着奇特的步子在林子裡像跳舞般來來回回,卻偏偏讓那人想刺又刺不到,每次都是在即將捱到的時候閃步避開。持劍的人雙眼冒火,紅褐色的頭髮變成了豔紅色,她已經發怒了。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只是跟着瑨兒飄忽的身形不斷的進攻,恨不能抓到她後碎屍萬段,持劍的手蒼白得沒有血色,在攻擊了那麼多次之後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力量,雖然人還沒有疲憊,可是手已經開始顫抖,快要拿不住了。而瑨兒依然輕輕鬆鬆的以一種非常瀟灑的姿態避開她的攻擊,直到……。
“住手!”
一聲大喝,瑨兒迅速退到了一棵大樹前,背部抵在了樹幹上無法再退後,劍刃急速逼近,抵住了她的咽喉,迫使她不得不把頭擡起一點來。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在離她們大概二米遠的地方停住了。瑨兒無法扭頭看有多少人,不過聽腳步聲,應該有五、六人吧。
“普瑞絲,你想幹什麼?!”
“普瑞絲,把劍放下!”
“普瑞絲,不要衝動,冷靜一點!”
吵吵嚷嚷的,那些人都在勸說那個拿劍抵住瑨兒的紅髮女劍士普瑞絲,可惜沒有任何效果,現在的普瑞絲對那些話語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紅着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她,手中的劍牢牢的抵在她的咽喉上,只要她的手那麼輕輕的向前一送,瑨兒的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看到勸說不起效,有人想直接過去把普瑞絲拉開,可是他們的腳步一動,劍就向前遞進一分,瑨兒的頭就擡得更高,那些人不得不又停下來,繼續做勸服安撫工作。有一、二個人飛快的跑出樹林不知道去了哪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瑨兒覺得她的頸椎快斷了的時候,突然一陣狂風吹來,頓時一片飛沙走石,林子裡的落葉被吹得漫天飛舞,把在場衆人的視線擋了個完全。在風起時,一直沒有動作的普瑞絲突然大力的遞劍,冰冷的劍鋒刺破了喉部的皮膚,瑨兒只覺得頸部一涼,有一些溫熱的液體流過,隨即就感到一絲涼意,然後左肩一緊,被人大力拉向一邊,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地方。
“啊!……”一聲極其不甘心的彷彿受傷野獸般的嚎叫響徹林中,普瑞絲被兩名膀大腰圓的男老師死死的按住四肢禁錮在地上,雖然她不斷的掙扎但無濟於事,另一位老師迅速奪下她手裡的長劍,但是習慣性的掃視了一眼劍後,立刻大喊起來:“快!瑨兒受傷了,趕緊送魔法部!”
救下瑨兒的老師聽到喊聲,低頭看向瑨兒,果然,她用手捂着喉部,掰開她的手,手上是殷紅的血液,喉嚨上多了一道血口。
老師大驚,立刻向她打橫抱起向魔法部衝去。武技部的學生除非重傷才找光系法師,一般就是用些創傷藥,瑨兒這傷可大可小,還是送魔法部比較保險。
“呯!”的一聲巨響,魔法部治療室的大門被大力的一腳踢開,撞到牆上反彈回來,把房間裡的老師嚇了好大一跳,跑出來一看卻是一名武技部的老師抱着一名鍊金部的女生,女生的右手捂着咽喉,指縫間隱隱有紅色的暗影。
老師立刻轉身打開病房的門,讓他們進去。
瑨兒被輕輕的放置在病牀上,武技部老師就立刻離開了,學部還有事等着處理呢。
瑨兒很安靜的躺在牀上,只是眼睛溜溜的轉來轉去打量着,不多會兒,一位穿藍法袍的男老師進來,仔細看過她的傷口後,用小水球仔仔細細的把傷口清洗了一遍,冰涼的感覺讓瑨兒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可是她的這個動作卻引起了老師的誤會。
“覺得疼嗎?可是一定要把傷口清洗乾淨,否則對傷口癒合不好,堅持一下好嗎?”水系老師就是溫柔,以爲瑨兒傷口疼,用最輕柔的動作清洗着傷口。
不過,她那麼小的傷口再怎麼動作緩慢也要不了幾分鐘就清潔完畢,然後水系老師退下,換上來一個光系老師,一個治癒術施展下來,瑨兒的傷口處被一片白光覆蓋,瑨兒只覺得那部位麻麻癢癢,很像傷口癒合時的感覺,沒多長時間就一切歸於平靜,摸摸頸部,光滑如昔,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