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嬌羞的樣子給逗到,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仰頭望着繁星點點:“以前的小跟屁蟲現在也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沉魚白了他一眼,嗅了嗅鼻子:你纔跟屁蟲呢!
倆人就在臺階上坐了很久,直到柳卿柔出來喚他們回家,商陸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伸手拽了一把沉魚,倆人一起又慢慢折回沈家。
回去的時候,柳卿柔正在門口等他們兩個人,直到看見兩個人進了門,她一個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沉魚從她身邊過,一把被她抓住,低聲責怪她:“這深更半夜的,巷子裡又黑又冷的,有什麼好逛的?”
沉魚俯首和老媽咬耳朵:“放心,他沒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柳卿柔搖頭:“我看不像,這次回來,我瞧着他看上去心思更重了!”
沉魚怔了怔,笑着反駁:“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想得太多了!相信我,沒事的!”
柳卿柔臉色緩和了許多:“但願像你說的那樣!”
晚上,柳卿柔說什麼也不讓商陸走:“你這孩子,這家裡又不是沒你住的地方,酒店有什麼好的?聽乾媽的,就住在乾媽這啊!”
商陸原先還客氣了兩次,後來柳卿柔實在太熱情,他就順水推舟的住下了,沈家老房子很大,空房間很多,柳卿柔特地在西邊的暖閣上面收拾了一間臥室,又準備了上好的蠶絲被,惹的沉魚連聲嚷嚷不公平。
暖閣冬暖夏涼,再加上去年重新翻修過一次,硬件軟件比沉魚的臥室都要好。
入夜,商陸躺在牀上,身下綿軟無比,可他卻失眠了,他一向不認牀,而今晚重回秋巷的第一夜,他便失眠了!
沉魚的臥室離西暖閣不算遠,透過窗戶就能看見,她蜷縮在牀上,看着西暖閣裡淡淡的燈光,她嘆了口氣,起身靠着牀頭,從牀頭櫃裡摸出了一個鐵盒,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月餅盒,杏花樓的,沉魚記憶吃到的最好吃的月餅,吃完了還不算,連帶着還偷偷的把月餅盒子保存了下來。
用力扒開,裡面零零散散的一堆小東西,有上學時候用的英雄牌的鋼筆,有無言六四的玻璃彈珠、有集齊多少張就能成爲一套的畫片,有早已經生了鏽的蝴蝶結髮卡,這樣樣都是沉魚小時候曾經最寶貝的東西,從一疊畫片裡翻出了一張照片。
手指輕輕的撫摸着上面的三個少年,商陸站在中間,左右開工,攬着她和童紫蘇,她笑的像個傻瓜一樣,嘴巴都合不攏了,而童紫蘇則是笑不露齒,羞澀乾淨的讓人只感覺想要好好憐惜一番。
她還記得,這張照片拍在她們初中畢業的那一天,商陸還腆着臉皮說:“看我多有福氣,左擁右抱的!”
那個時候她每次都會被商陸的口無遮攔逗的手無足措,臉色通紅。
每每那個時候,商陸總會問沉魚:“沉魚,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她呢,也不說話,轉身就去童家把紫蘇拉出來,指着商陸和她告狀:“紫蘇姐,商陸哥他又欺負我!”
然後過不了多久,就能聽見商陸求饒的聲音:“好紫蘇,好紫蘇,我再也不敢了!”
沉魚看着照片,腦子裡自行3d出童年時候的畫面,她不禁咯咯的笑出聲,牀頭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她側首一看,是鍾澄宇發過來的facetime,接通後,屏幕上顯示出鍾澄宇的樣子,背景還是辦公室裡那一片寬大的落地窗。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臥室裡飄蕩着鍾澄宇略微沙啞的聲音。
沉魚躺下側臥着盯着屏幕,他靠着椅背坐着,單手撐着腦袋,鼻子上還架着眼睛,領帶被鬆到了胸口,襯衣釦子開到了第三個,整個人看上去懶懶的有些有點疲累的樣子。
“你還在工作?”沉魚的聲音溫溫的,就像一杯涼到了半熱的開水,輕緩一浪接着一浪的沖刷着鍾澄宇有些混亂的腦袋,爲了能擠出假期陪沉魚出去旅遊,他把很多的工作都提到眼下處理,這幾天,他成天對着一堆的拋物線和數據,任他再是管理人才,金融高手,也會有蒙圈的時候。
他鬆了口氣:“快了,還有幾個備案看完就行了,等會不回家了,就直接住這了,怕你擔心,給你打電話報個平安!”
沉魚將手機靠近了自己,眨了眨水潤的眼睛:“錢賺到夠花就行了,熬壞了身體,得不償失!”
鍾澄宇心裡一陣熱流翻涌,舒服愜意的不像樣子,可嘴巴里依舊不服軟:“我還得給我兒子存點老婆本呢!”
沉魚噗嗤一聲笑的咯咯的,心想什麼兒子?連個影子都沒有,還兒子呢?
“爲什麼一定是兒子?如果是女兒呢?難道你也重男輕女?”
鍾澄宇擺了擺手:“是女兒更好,不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嗎?我也很好奇,我的前世情人長的什麼樣子!”
“戀童癖!”
“你說什麼?”那頭鍾澄宇的聲音明顯的高了幾帕。
沉魚知道有些話在鍾澄宇面前是不能說第二次的,所以她很知趣的轉移話題:“我累了,想睡了!”
他像個孩子一樣耍無賴:“goodnightkiss……”
沉魚被他發萌的樣子打敗,知道今天這晚安吻不給他,這視頻通話,他鐵定是不會掛斷的。
於是湊近了手機親了一口,本以爲這樣就算過了,誰知道對方卻依舊耍賴發萌:“鐘太太,聲音太輕了,我沒聽清楚!”
沉魚氣的牙癢癢:“懶的理你,掛了!”
“鐘太太,我說,好歹你都給我goodnightkiss了,從禮節上來說,我怎麼着也應該回敬一個給你吧?要不然顯的我多沒禮貌,臉過來,鍾總親一個!”
沉魚剛想說你隔空發花癡,就只聽見電話那頭一聲清脆的吧唧一聲,看見屏幕里正一臉陶醉的鐘總,輕輕的笑了兩聲,過後清了清喉嚨,義正言辭:“鍾總,您現在已經成功的打擾到鐘太太休息了!”
“嗯,看在鐘太太難得這麼配合的份上,鍾總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