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在城郊小桐山發現一受傷女子,現已轉入本市人民醫院......”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當市新聞,李玫走過來,一把按下了遙控器,“有什麼好看的,又不關我們什麼事兒,老公,時間不早了,我們上樓去睡覺吧!”
“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沈建國瞪過去一眼,但還是站了起來,跟着李玫上了樓。
年輕的男人慢慢擡起頭來,眯起的眼睛裡,光芒閃爍,慢慢走過去,重新打開了電視。
“受傷女子的身份已經查明,鬱言,本市人,二十四歲.......”
新聞還在繼續,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
“喂,你看新聞了嗎?”男人單手插兜,慵懶的倚在落地窗旁。
“什麼新聞?”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慍怒,估計是不太高興被突然從美夢中吵醒。
“你還有心思睡覺?”沈謹冷笑,“新聞裡說,今天上午在郊區小桐山發現一名受傷女子,那女子叫鬱言,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件事兒是你派人做的吧?”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然後便是新聞重播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傳來一絲冷幽幽迴應:“那女人竟然沒死!”
沈謹冷笑:“這點事兒都做不好,看來我還真是高看了你!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沈寄安今天回家來了,這個鍋暫時被甩給了我爸,不過,我爸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最是受不了替誰背鍋,我看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你說什麼?”對方忽然有些慌亂:“沈寄安.......他已經知道了?那怎麼辦?他知道了,我......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這種蠢問題可不要問我!”
“沈謹,你幫幫我啊!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我.......我是聽了你的話才那麼做的!你不能過河拆橋!”
“呵呵!”沈謹覺發覺得這人蠢得可以:“我說什麼了?我只不過是說沈寄安對那女人一直感情頗深,可沒有說過讓你去買兇--殺人。”
“不.......不、不,沈謹,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是我錯了,是我會錯了意,我已經只要除掉那個女人就沒事了,我.......你、你當時說想做什麼事兒的話.......”
“我當時可也說過想做什麼事兒的話,手腳最好乾淨點。現在事情搞砸了,我可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可是.......沈謹,你不能不管我!你別忘了,這件事兒也算你一份的,你要是就這麼撒手不管了,我到時候不好過,你也快活不到哪裡去!我會高告訴沈寄安的,這件事兒我是受了你的挑唆,你纔是主謀!”
“呵呵,你覺得他會相信逼婚不成的你,還是相信我這個從來就人畜無害的弟弟呢?”
“你......我、我有證據!我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沈謹嘴角依舊掛着冷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東西,“是這個麼?”說着,便對着聽筒按下了播放鍵。
“趙小姐,你知道我哥爲什麼不願意娶你麼?你看到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了沒?她是他的下屬。”
“他們......他們應該只是玩玩的吧,寄安.......這些年身邊一直都沒有缺過女人的,那個女人沒有背景,長不了的......”
“呵呵,是麼?趙小姐,你可真是大度啊!不過,我還可以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兒,我哥的房間裡有一副畫,畫像上是一個女人,一個和那個女人非常相
似的女人。”
“你說什麼?”
“呵呵,趙小姐這麼聰明,我說什麼趙小姐不明白麼?別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依稀記得小時候,經常看到大哥一個人對着那幅畫發呆,而且這麼多年,他從來不允許家裡任何一個人碰那幅畫,即使是爺爺也不行。”
“他.......竟然那麼愛那個女人麼?他一定要取消婚約,也是爲了她?”
“我又不是大哥肚子裡的蛔蟲,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對了,趙小姐,如果要做什麼的話,記住的我話,手腳乾淨一點兒哦!”
“你!”電話你頭的人因爲過於激動,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顫抖:“沈謹,錄音、錄音怎麼會在你那裡的?”
“這麼嘛.......”將小東西放在指間玩弄着,沈謹笑得雲淡風輕,“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我得不到的。”末了,眼神忽然變得冷冰:“看在我跟你有那麼一點兒交情的份上,勸你還是趕緊離開B市吧,否則,你做的事情要是被我大哥知道,會發生什麼嚴重後果,我可是不知道了呢。”
“不!沈謹!沈謹.......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救救我.....;.”
非常不喜歡跟太蠢的人打交道,不理會對方的苦苦哀求,沈謹嫌惡的掛斷了電話。
那人但凡聰明一點,就該知道這種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否則一旦失敗,那就只能是萬劫不復了。
要知道,碰了沈寄安的逆鱗的人,從來就沒有求饒的機會,這一點,沒有人比沈謹更清楚。
“看來,這人是不能用了呢!”低低呢喃一句,沈謹打開某個冷僻的軟件,將自己前前後後和那人的聯繫都刪除的乾乾淨淨。
有必要去找一個新鮮的玩具了。
做完這一切,丟開手機,沈謹擡頭,慵懶的用左手捏捏脖子,再伸一個懶腰,慢悠悠的爬上牀,鑽進潔白的被窩裡。
大哥,我可是幫你把兇手送到了身邊哦,你要把握機會啊.......
這可是一份大禮,呵呵,好夢!
從沈家老宅出來,沈寄安並沒有回南郊別墅,而是驅車去了醫院。
剛纔看沈建國的反應,好像似乎真的不知道鬱言受傷的事情,那麼,會是誰呢?又爲什麼要這麼做?
鬱言一直很普通,會得罪什麼人而招來殺生之禍?還是說......因爲自己的原因?
有太多的事情在腦子裡糾結成一團亂麻,沈寄安煩躁的甩甩頭,將那些擾人的思緒拋開,加速往醫院趕。
事情不明朗,他不敢讓鬱言離開自己的視線太久。
“老大!”看到沈寄安突然出現,守在病房門口的人渾身一凜,畢恭畢敬的打招呼。
“都別站在門口了,在暗處盯着。”交代完,沈寄安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牀上的人靜靜的躺着,沒有一絲響動,這一刻,彷彿時間都跟着靜止了般,乳白色的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籠罩在那個模糊的身影上,更是增添一絲夢幻。
“還沒醒過麼.......”沈寄安挪過去,聲音輕的幾乎不可聞,抓住了那隻自己走的時候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拿到臉頰邊,輕輕摩挲着。
“言言,快點兒醒來好不好?你要是永遠這麼睡下去,我一定會.......”
一定會瘋掉的。
帶着酸澀的呢喃聲輕輕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響起,迴應他的,只有窗口拂過
來的微風,以及從窗簾後面泄下來的乳白月光。
這裡是哪裡?爲什麼......覺得四周一片漆黑?胳膊.......腿.......怎麼都重的擡不起來?
等等?我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陰暗的天氣,荒涼的小桐山,面目可憎的男人,然後擦肩而過......不,不是擦肩而過,那個人......那個人推了我!
身體猝不及防的失去平衡,下面是山坡!
“啊!”突然的失重感,讓鬱言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俯趴在牀邊的人猛然驚醒,愣了愣,又驚又喜的看着突然睜開了眼睛的人,激動萬分:“言言!你醒了?”
失神的目光移到沈寄安臉上,停頓了好一會兒,鬱言才徹底轉醒過來,愣愣的看着沈寄安,疑惑的問道:“老......老闆?”感覺自己在牀上躺着,鬱言一驚::“啊,你怎麼會在我家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家?”沈寄安皺眉去摸鬱言的頭:“沒傷到腦子吧?這哪裡是你家了?你再好好看看。”
雖然沒有燈光,但是月光還是可以影影綽綽的照出個大概來的,潔白的牆壁,清白的牀單,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自己左胸口隱隱約約的疼痛,有氣無力的感覺.......
“這裡是......醫院?”鬱言總算是清醒了,下意識的動動手腳,卻發現根本就動不了,扭頭吃驚的看着沈寄安:“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怎麼會.......動不來了?”
“那是因爲麻藥還沒過。”沈寄安伸手按住鬱言不停亂動試圖撐起身子的肩膀,“先乖乖躺一會,再多一段時間就會沒事兒的,乖!”
“不是!”對於沈寄安的安撫,鬱言一點兒也沒聽不見去,急急的望着他,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寄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怎麼在醫院的?哦,不,我怎麼會受傷的?”
沈寄安微微蹙起了眉:“你不都不記得了麼?”
“我......”低頭想了想,鬱言有些無奈:“印象很模糊,我只記得我好像是去了小桐山找劉總,後來劉總離開了,我也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遇到了個男人,他......好像推了我一下.......”
沈寄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有點兒激動:“那個男人,你記得他長得什麼樣子嗎?”
“他的臉都是被遮住的,沒怎麼看清,但是,給人的感覺很可怕,陰森森的,好像......好像額頭上有道疤......”不經意的擡頭,鬱言的瞳孔徒然睜大。
那個男人,此時此刻,竟然就正站在沈寄安的背後,不是錯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鬱言猛地張開嘴巴:“啊!”
帶着陰寒之氣的刀鋒落下,牟足了勁兒,誓死要取了那女人的命,既然被看到了臉,那麼,留她活着早晚是個禍害。
只是,一剎那間,刀鋒就被突然掄起的椅子擋住了,蒙面男人愣了一下,彷彿是沒料到沈寄安動作會那麼敏捷。不過,驚訝只是短暫的一秒鐘,蒙面人收回刺刀,往後退開一步,再次進攻,地獄修羅一般的目光緊緊盯住病牀上的人。
自己明明就瞅準了地方,在那女人的心口插了一刀的,正常人必死無疑,僱主說她沒死的時候,自己是不相信的。
但是,拿錢錢財,替人消災,無論真假,他都是要過來看一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