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這銀鐲所代表的意義了,是以他絕對不會輕易將這個東西交與她人,那麼她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自己娶過府的夫人,可是爲何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每每欲要往下想下去的時候這頭就痛得不得了,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故意阻止他深究下去一般。
“侯爺,這是雨菲特意去廚房做的,你嚐嚐看味道可好?”
楚璉澈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人,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端盤,“以後這種事情讓府裡頭的下人做就好了。”
話落之際楚璉澈伸手拉着她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語氣之中含着絲絲的關切。
“沒事,不過就是做了幾塊糕點而已,又不累的。”
沈雨菲勾脣笑了笑,伸手取了一塊糕點遞了過去,“我剛纔已經嘗過了,味道不錯的。”
楚璉澈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糕點,愣了一剎,而後輕咬了一口。
“嗯,味道極好。”
“是嗎?這是我第一次做,你喜歡就好。”
沈雨菲見眼前的人很喜歡,甚是開心的笑了出來。
“二爺。”
楚璉澈輕放下掌心握住的柔荑,轉身看着出現的人,聲音低沉的問道:“何事?”
初夏的目光往他的身旁瞧了一眼,神色似有些爲難,楚璉澈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狹長的劍眉微眯了幾分。
“什麼事?”
聲音較比剛纔那一聲明顯壓低了幾分,初夏心知剛纔自己的反應已經惹得二爺不高興了,於是微低垂着頭說明來意。
“夫人讓奴婢將這個交給二爺。”
話落之際初夏走上前了幾步,將右手用絲絹包裹的東西輕放在了圓桌上。
楚璉澈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擺放在桌上的白色絲絹,然後伸手緩緩地攤開,當目光落在那絲絹中的銀鐲和翠綠色的珠釵,那被垂落在墨發遮掩的雙眸中劃過了一抹深沉,而後擡頭看向那靜靜站在一旁等候指令的人。
“她讓你拿過來?”
“是的。”初夏重重的點了點頭。
三日前,當那個女人說要將銀鐲還給自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想也不想的就給阻下了,當那句話脫口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愣住了,可是那個女人卻犟的跟頭牛似的,硬是將那隻銀鐲從手腕上摘了下來往地上一拋,那個時候他只覺得心裡面好像有一股怒氣上升,自己最珍惜的東西就那麼被人棄如敝履的扔在地上,不氣纔怪。自然,最後那隻銀鐲自己並沒有要回來,而是忿然離去了。
可是眼下這個女人竟然又差人將東西送了過來,而且還在裡面附帶了一支珠釵,是怎樣,難道他的東西就這麼讓人討厭?那日他不是也說的很清楚嘛,在事情搞清楚之前,這銀鐲暫且還由她保管着,漓苑也可以繼續住着,畢竟常叔他們一個個的對那個女人好像都非常的敬重和關懷,這幾日他無論是走在哪裡好像都能聽到一些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
“初夏,將這東西拿回去,告訴她,既是本侯給出去的東西,若沒有本侯的應允誰也
沒有權利說不要。”
此言一出初夏神色頓了一下,然而靜坐在楚璉澈身旁的人卻微微的低垂了下頭,如水般柔和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冰冷的寒意。
初夏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東西包裹好躬身退了出去。
楚璉澈側身看了一眼神色間有些許落寞的人,笑意溫和的開口問了一句,“這幾日在府中可還待得習慣。”
“有侯爺的吩咐,府中那些下人自然是待我極好的。”
聽到這句回答楚璉澈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此就好,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找常叔就好。”
“嗯。”
楚璉澈見眼前的人兒聲音輕淡的應了一聲,輕蹙了一下眉頭。
“侯爺,怎麼了?”
沈雨菲擡頭略有些詫異的望着突然伸手附在自己手背的人。
“可想出去轉轉?”
“嗯?”似沒有反應過來,沈雨菲反問了一句。
“走吧。”楚璉澈看着眼前那張微微有些失愣的悄顏,突然笑了笑,然後徑直牽着她的手朝着屋外走去。
點點陽光傾灑下,那抹笑容看上去甚是動人,落入那被牽着跟在後面的人有些許的晃神,但也只是一瞬罷了。
漓苑,步雲卿見初夏已經轉而復返了,脫口問了一句,“東西交給他了嗎?”
被這麼一問初夏略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東西遞了過去。步雲卿目光順着她的手看了過去,下一刻伸手奪了過來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見狀,初夏立即追了上去,聲音急切的在後面說道:“夫人,你等一下。”
步雲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追了上來的人,目光就那麼的淡淡的看着,靜默不言。
“夫人,二爺再將這些交由奴婢帶回來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步雲卿幽幽的問了一句。
只見初夏頓了頓,然後纔將回來前二爺說的那句話轉述了出來。
自明白彼此之間的心意後那個男人倒是未曾再擺過什麼侯爺的架子,如今這忘了,這本性倒是又恢復回來了。
呵呵,沒有他的允許便無權選擇不要,這買賣還得你情我願呢,她要不想要的話他以爲就憑他這麼說就有用?
“你家主子現在人在哪裡?”
步雲卿見自己這話問出後眼前的人神色有些遲疑,柳葉眉一挑,薄脣一勾,饒有興味的補了一句,“怎麼,不方便說?”
其實見她這麼一副爲難的表情她也猜得到那個男人現身在何處,多半是又陪着那位和秋夫人有着同樣容貌的女子了,這幾日她倒是時不時的就聽到那些下人私底下談論那二人之間的事情。
想到那張容顏,她心裡面便再次浮現出了一抹困惑,像,實在是太像了,可是那個女人卻說自己認錯人了,說她並不是什麼秋夢筠,她是沈雨菲,乃已故郎中令千金,亦是那個男人自小指腹爲婚的對象。
這倒是有趣了,她從來都不知道那個男人還有個指腹爲婚的未婚妻一說,看來之前這保密工作做得甚好啊!如
今這未婚妻都領進門了,他倒是很期待那個男人接下去想要做什麼……
兌現諾言?
“行了,你家主子現在在哪我也沒心情知道了,這東西,找個地方先收着好了。”
“是。”
步雲卿見她按着自己交代的話去做了後,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綻放的奼紫嫣紅,然後端着步子折了回去。
眼下,她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確定。
“夫人,你找我。”
楊謹天踏入漓苑後,看着那正站在窗前擺弄着花草的人,開口問了一句。
步雲卿回身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用來擦拭枝葉的帕子往一旁一擱,這才繼續說道,“我想讓你幫我找一下文昊過來。”
“阮公子?”楊謹天有些不解的反問了一句。
“嗯,我找他有些事情。”
楊謹天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夫人稍微等會,我這就去阮府。”
“等一下。”看着已經轉身即將踏出房門口的人,步雲卿又突然開口喊了一句,見楊謹天不解的看着自己,略微沉默了一下,“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知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這個問題問的楊謹天可就犯難了,這夫人的意思他自然是清楚的,與其說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倒不如說是不想讓二爺知道。可是爲什麼呢,這讓阮公子過府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做甚麼要瞞着二爺?
“瑾天,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照着做就是了。”
步雲卿看着神色有些遲疑的人,稍稍加重了一些語氣再度言明瞭一句。
楊謹天聽後略有些鬱結的垂了垂頭,呢喃了一聲,“哦,屬下知道了。”
轉身之際,步雲卿明顯的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唉,這可怎麼辦啊,這二爺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有人都記得卻偏偏忘了夫人,這症狀連阮公子都查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更讓他更頭疼的是,眼見着那個叫沈雨菲的女人都已經快要被搶走了,可是夫人卻偏偏一點都不在意,反而處處的和二爺對着來。
照這樣下去的話事情可就要大條了,不,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得想想什麼辦法才行。
沈雨菲沈小姐啊……
其實,他承認自己看那個女人是有些不順眼的,誰讓她一點都不識趣呢,這不是議事的時候端着茶水或者糕點什麼的突然闖入,就是閒着沒事黏在二爺的身邊,看在他眼底甚是煩躁。
其實說來這齊侯府根本就不欠她什麼,二爺也不欠她什麼,沈府出事後二爺幫着料理後事,又不惜動用璉字營暗中的影衛苦苦尋找了她一年,這若不是因爲苦苦尋不到她的行蹤二爺是以才同意了王的賜婚,這壓根就不能怪二爺不是麼。而如今二爺和夫人相處的這麼好,她又何必再出現橫插一腳破壞別人的幸福。
對了,說到這突然出現他倒是好奇了,當初他們暗中尋找了這麼久但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找到,那麼這長達一年的時間這位沈小姐又身在何處?爲何又會突然出現?這好像都是個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