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了嗎?”
眼見迎面走進來的人,步雲卿蹭的一下從木椅上站起然後快步走了上去,神色焦急的追問道。
常清無力的搖了搖頭,“老奴已經將府中所有下人安排出去找了,所有二爺有可能會去的地方也都一一找過了,但卻還是沒有找到二爺他人。”
“雲卿,你暫時先不要急,或許阿澈只是恰巧遇上了什麼難纏的事情,所以才遲遲沒有回來,眼下你有孕在身,最重要的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這樣子激動地話對母體和腹中胎兒都不好。”
阮文昊看着擔心不已的人,不由得出言提醒安慰了一番。
“夫人,阮公子所言甚是,老奴再讓人到處找找看好了。”
良久後,步雲卿心情沉重的緩緩點了點頭。
“文昊,時辰也不早了,若不然你先回去好了,若是二爺有消息的話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沒事,我再陪你等等好了。”
反正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而且放她一個人在這裡等,他也不放心。
“既然這樣,那我讓人給你準備些糕點吧,竹兒。”
步雲卿朝着屋外喊了一聲,只見竹兒聞聲快步走了進來,還以爲是自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急切的問道:“小姐,怎麼了?”
“你去廚房幫文昊取些糕點過來。”
“那我順道也給小姐拿些過來吧。”
聞言,步雲卿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不餓。”
“可是……”
這爲了尋找侯爺小姐她也是一直等到現在,也什麼都沒有吃啊!
“好了,你先去吧。”步雲卿神色疲倦的揮了揮手,然後單手撐着額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阮文昊看着依舊站在原地未動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暗中使了個眼神。
見狀,竹兒只好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步雲卿未曾料到這一等竟然就是一夜……
翌日正午時分那個突然莫名失蹤了一整日的人終於出現了,但卻並非是獨自一人回來的。
一行人,以步雲卿爲首靜靜地看着那相攜而入的二人,
“二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常清率先開口問了一句,臉上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楚漣澈目光微斂,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一行人,語氣漠然的說道:“怎麼,有事嗎?”
“二爺昨晚上一夜未歸,府裡頭都擔心的不得了。”如今見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這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只是,目光落在那站在二爺身邊的女子的身上,眼中微微的拂過了一絲不解。
“沒什麼,只是遇上了一點事情而已,好了,都散了下去忙吧。”
常清點了點頭,然後朝着站在身後的一行人揮了揮手,只見那些下人相繼退了下去,便只留下了幾人。
“爺……”
步雲卿轉身難以置信的看着連瞧都沒有瞧自己一眼便毅然走過的人,那聲輕喚便就這麼硬生生的夾在了喉嚨。
常清看了一眼那整個人都失愣的站在原地的人,突然出聲喊住了那朝着前面走去的兩道聲音。
“二爺。”
楚漣澈轉身看向喊住自己的人,劍眉微微上挑,卻未言一句。
“因着昨兒個二爺一夜未歸,夫人可是擔心了一晚上。”
“夫人?”至此,楚璉澈的容顏上終於有了一絲異樣,幽深的眼眸之中浮現着濃濃的不解,“常叔,你是不是記錯了,本侯何曾娶過親。”
一句話如晴天突然驚起一聲悶雷,步雲卿瞳眸一縮,就那麼直直的看着那抹墨色的頎長身影。
人,有的時候在太過震驚之下,反倒會忘記反應,就一如她此刻的模樣。
常清等人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說出這句話的人,但是二爺眼中的神色卻真真實實的告訴了他們,二爺並未同他們開玩笑。
“二爺,你沒事吧,夫人可是你明媒正娶進府的。”
楊謹天一向口直心快,在這個時候又豈能沉默的住,開口便直接冒出了一句。
這樁婚事是王親口賜下的,人呢,也是二爺親口讓晨風去接的,這會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不得不讓他懷疑二爺這腦子是不是突然秀逗了。
楚璉澈看了一眼一衆神色凝重的人,然後將目光定格在那一抹似雪白衣的身影身上,目光幽深,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身旁,那一抹淺碧色伸手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楚璉澈恍然回過神來,垂眸之際那雙深邃的眼中明顯的劃過了一抹笑意,而這一抹笑意亦毫無疑問的落入了在場幾人的眼中,當中自然也包括了步雲卿。
是誰曾說,只此一世只會對她傾盡一世溫柔。
是誰曾說,願此生能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那麼如今,這手執其他女人的手,柔情繾綣的人又是誰?
明明只有幾步之遙,但是她卻覺得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一步一步,踏的都覺得甚是艱辛。
一步距離,步雲卿就那麼深深的看着那就在自己眼前和其他女人眉目流轉的人。
不過是一夜而已,爲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她……
“爺,適才是在同妾身開玩笑是不是?”
楚璉澈擡頭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人,但只見那女子眼中憂傷一片,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心口好似有什麼堵得慌,悶悶的生疼。
“楚璉澈,我在問你一遍,你剛纔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見對面的人依舊沉默不言,步雲卿嘶聲竭力的咆哮了一句。
身後一行人見着生怕自家夫人一個激動動了胎氣,連連上前了一步。
“夫人,你懷有身孕,小心肚子裡面的胎兒。”
此話一出,楚璉澈身形明顯一怔,目光隨着常清那一句話緩緩地移向那一襲白衣下,適才因爲那白衣寬大又加上這女子身形嬌小,他倒是未曾注意到,如今細看下才發現那腹處的確有些許的隆起。
“你,有身孕?”
良久後,楚璉澈才聲音幽幽的問了一句。
“你,不知?”
步雲卿看着一副似全然不知情的表情的人,忽而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好笑,自己懷孕多月,難道他不知?事到如今竟然還這麼問。
“你到底
是誰?”
目光陡然一轉,看向那站在楚璉澈身旁的那身着淺碧色衣裙的女子,這張容顏她再熟悉不過了,明明就是之前在幽冥教遇到的那位秋夫人秋夢筠。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身爲夏侯的侍妾的她會出現在二爺的身邊。
“放肆,誰允許你用這種語氣同菲兒說話的。”
楚璉澈神色一沉,目光如寒冰如利刃般冷冷的掃了過去,步雲卿只覺心裡面似被針狠狠的紮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楚璉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爲了她,你吼我。”
說話之際,步雲卿衣袖一揮遙手指向那站在他身邊的那一襲淺碧色。
他怎麼可以,怎麼捨得……
“二爺……”
常清沉聲喊了一聲,聲音當中明顯的帶着幾分不滿和幾分質問。
“二爺,你怎麼可以吼夫人,這可是夫人,是你一心一意呵護的夫人。”楊謹天站出來了一步,忿忿不平道。
一旁,由始至終沉默不言的顧晨風伸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楊謹天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肚子火的揮手甩了開,氣惱的吼道:“晨風,你別拉着我,今兒個不管二爺想要怎麼罰我我都要說。”
“瑾天,不用說了。”
“可是夫人……”楊謹天看着突然喊住自己的人,實在是不明白。
步雲卿朝着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再看了一眼那一抹墨色,最後嘴角揚起一抹淒涼的笑意轉身離開。
“夫人……”
常清站在後面,看着那已經走出幾步的人,忽而喊了一句。
“常叔,我有些累了,先行回漓苑了。”
她覺得她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若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會崩潰。
“慢着。”
聞聲步雲卿緩緩地停下了腳下的步伐,轉身看向那隔了十幾步的人,“不知爺還有何吩咐?”
“誰准許你住進漓苑的。”
步雲卿似未曾料到他喊住自己要問的話竟然會是這麼一句,一時間怔在了原地,待反應過來後卻又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告訴他,是他自己安排自己住進去的?如今他選擇將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她說了又有何用?
“那不知道侯爺覺得我應該住在哪裡?”
“除了漓苑哪裡都可以。”
漓苑是他的居處,是要同心愛之人一同生活的,豈是什麼女人都能住進去的。
“哈哈哈,好一個除了漓苑哪裡都可以,好,甚好,甚好,楚璉澈,是不是如今你所給我的一切我都要一一還給你,那這個是不是也要還給你。”
言罷,步雲卿右手一揚,衣袖滑落露出那戴在手腕上的銀鐲。
齊侯府家母的象徵……
這銀鐲爲何會在她的手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何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唔,頭好痛。”
“侯爺,你怎麼了?”沈雨菲看着雙手緊緊的抱着頭緩緩朝着地上滑去的人,焦急的問道。
良久後,楚璉澈才終於覺得腦海中的那一陣陣的痛楚漸漸消散,擡頭看着那一臉擔憂的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