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黑暗中一抹絳紫色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其後跟着一名黑衣男子,儼然一副侍從的模樣。
白黎一臉探究的看着突然出現臉上覆着一張銀色面具的男人,卻不想無意間撞入了那雙深邃無底的黑眸中,心裡面莫名的漏了一拍,不由得撇開了視線。而察覺到來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身旁佳人的身上,慕容鷹微微移了一步將白黎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狹長的眼眸掃向來人,笑得一臉無害的說道。
“怎麼,慕容教主都將本侯的未婚妻劫來了,竟然還問本侯如何稱呼?”
雖然看不見銀色面具後的表情,但是透過那雙寒意凜然的雙眸不能看出,某人,氣得不輕,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只怕他早已經被千刀萬剮了都不止。不過倒也是,自己不僅將人家的未婚妻劫走了,如今還當着正主的面誘拐他的女人和自己私奔,這放在任何的男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還是北樾著名的戰神——齊侯,楚璉澈身上。
當楚璉澈那番話傳入耳畔的時候白黎雙腿突然一軟,幸得慕容鷹眼疾手快,出手扶了一把這纔沒有跌倒在地。
慕容鷹暗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男人,狹長的眼眸中突然劃過一抹狡詐,看着身前的女子語氣溫柔的似能滴出水一般。
“小卿卿,你怎麼了,沒事吧,可有傷着哪裡沒有?”
白黎恨恨的瞪了一眼眼前裝模作樣的人,然後瞄了一眼不遠處一身桀驁的男人,最後除了乾笑還是乾笑。
沒事纔怪,難道他沒有看見那位齊侯的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嗎?她敢保證,要是這個男人再不鬆手的話那個楚璉澈很有可能就要衝過來了。
楚璉澈眼眸一斂,深沉的看着雙手握在一起的兩人,垂放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兩個時辰前他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說她被人劫走,當時他雖氣惱才那麼短短一會這個女人就又給自己惹出這樣的麻煩,但終究還是選擇放下了手中正在處理的事務帶人尋着暗號趕了過來。
然而……
沒想到看見的是卻是這麼一幕郎情妾意的畫面,好,當真是好極了。
該死的女人,這還沒嫁過來呢就開始魅惑其他男人了,到底有沒有即將身爲人妻的自覺?
隨行而來的顧晨風默默的站在一旁,感受着從自家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心中苦笑。
說實話,跟隨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見過二爺身上的氣息這麼陰冷低沉過,看來這次是真叫這步小姐氣得不輕了。
“本侯聽聞前段時日幽冥教發生內亂,一教之主不知所蹤,武林中人得此消息後紛紛四下尋找其蹤跡,卻沒想到慕容教主竟藏身於此。”
作爲江湖第一邪教的幽冥教,一直以來就是各國最大的威脅,幾個大國的統治者早就想將其一舉剷除,是以纔有了由北樾、東祁、南陵、西恆四國爲首組成的聯盟——“暗”。
這個組織,除了剷除幽冥教外更重要的便是維持各國局勢的平衡。
聽了楚璉澈的那番陳述,慕容鷹挑眉看向隱忍着怒氣不發的人,薄脣一勾,邪肆的笑着。
“怎麼,難不成侯爺也想拿下本尊?”
“是又如何?”
話落只見楚璉澈雙手一擊掌,只見破廟外那一片漆黑的夜空驟然點亮,火光透過窗紙映照在廟內。
慕容鷹橫掃了一眼男子身後的陣勢,眼眸中的笑意漸漸收起,劃過一抹厲色,語氣陰冷的說道:“北樾齊侯果然名不虛傳,準備的倒是挺周到的。”
面對慕容鷹的冷言相對楚璉澈冷哼了一聲,不溫不火的反駁了一句,“若換做他人本侯自然無需如此勞師動衆,但對手既然是慕容教主,那自然就要費點心思了。”
在一旁幹站了半天的白黎見狀終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個,兩位既然有事情要解決,那小女子就不打擾了。”
說完繞道就要離開,但是她前腳纔剛踏出一步就悲催的發現再也走不出第二步了。
無奈,轉身蹙着眉頭看着緊抓着自己右手衣袖不放的人。
“小卿卿,你這就不對了,難道你沒看見你那位未來夫婿一副要生吞了我的表情麼,你這要是走了,那我豈不是要被拆骨扒皮,連渣都不剩了。”
白黎看着眼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的人,心裡面那叫一個窩火,只恨不得一拳揍過去。
如今她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那位未來的夫君大人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若不然就照現在自己這麼和一個陌生男人拉/拉扯扯,這後果就不堪設想。
即便這非她自願。
“放手。”陰測測的二字緩緩逸出。
“我若是不放呢?”慕容鷹看向對面目光陰鷙的人,薄脣一勾,挑釁味十足,絲毫沒有將那句威脅放在眼裡。
“那本侯就告訴你不放的後果。”話落楚璉澈足尖點地,身形一閃,五指成爪攻了上來。
見狀,慕容鷹將白黎往邊上一推,快速擡手抵擋,兩股渾厚內力撞/擊的那一瞬兩人紛紛往後倒退了幾步。
顧晨風看着站定的人,快步走上前關切的問道:“二爺……”
楚璉澈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晨風,你不是一直很想和慕容教主討教討教嘛,今日爺就圓了你這個心願,記住,別丟了爺的臉。”
晨風的武功是“璉字營”六戰將當中最高的,面對慕容鷹這樣的對手雖然佔不了上風,但倒也不至於不堪一擊。
白黎看着半空中交手的兩抹身影,不得不感嘆這些古人的武功實在是太叫人歎爲觀止,想着想着不由得有感而發了一句。
“唉,爲什麼我就沒有這麼好的武功呢?”
要是自己也會武功的話那不就可以尋個合適的時機遁走,然後再隻身一人闖蕩江湖,管他什麼楚璉澈還有慕容鷹的。
“怎麼,你想學武?”
這端白黎正滿心憧憬着,不料突然一道聲音嚇了她一跳,等緩過心神後頗爲惱怒的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我說你這人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嘛。”
聞言,楚璉澈目光一斂,幽深的凝視着身前的女人,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步雲卿,本侯還沒有和你算私奔的賬,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見他誤會,白黎心裡面一急,連忙辯解道:“那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其實是……”不知爲何,她很
不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誤解自己。
然而,還不待她把話說完,楚璉澈衣袖一揮,漠然打斷。
“這件事本侯不想與你繼續追究下去,但若是你再喋喋不休,本侯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紙摺子遞到樊城。”
“你……”
明瞭他話中含義白黎心裡面存的那絲愧疚蕩然無存,毫無畏懼的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似是要在他的身上瞪出個窟窿來。
正忙於應付顧晨風的慕容鷹看着這邊的一幕,心裡面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若不是因爲他早先中毒也不至於應付的如此吃力,而以眼下的情形看來這楚璉澈是打定了主意要捉住自己,久戰下去怕是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局勢分析完後不由得將視線落在了那抹嬌俏的身影上,主意打定。
“侯爺以爲僅憑你這侍從就能制服的了本尊?”
說罷虛晃了一招趁機縱身朝着楚璉澈站的位置掠去,楚璉澈本以爲他的目的在於自己,卻不想慕容鷹目標鎖定的確實他身旁的人。
看着被突然扯了過去並順勢推到前面的女人,楚璉澈心裡面一慌硬生生的撤回了掌中的內力,只見一抹殷紅順着嘴角緩緩地流了下來。
見狀,顧晨風面色一慌。
“二爺。”
楚璉澈手一揚,阻止了他要跑過來的腳步。
“呵呵,沒想到堂堂齊侯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這不惜承受內力反噬的後果也要在最後關頭收手,小卿卿,看來你這侯爺夫君對你還真是用情至深呢!”
“卑鄙。”白黎轉身看向拿自己當擋箭牌的人,憤怒的吐出了兩個字,而後看向對面用手捂着胸口的男人,心裡面要說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那個,你怎麼樣了?”
楚璉澈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她身後,聲音低沉中透着徹骨的寒意。
“說吧,你想怎樣?”
“呵呵,侯爺果真是爽快之人。”看來這場打賭他賭贏了不是嗎?“其實本尊的要求很簡單,讓你的人退至一旁再準備一匹快馬,至於小卿卿麼,待本尊確定安全無虞後自會完好無缺的送還與侯爺,如何?”
“本侯答應你,但是你得先放了她。”楚璉澈蹙眉說道,他可沒忘記這個男人之前說過的話。
私奔,想都別想。
“這……”慕容鷹一副爲難的模樣,但是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卻帶着些許的笑意,“侯爺可真會和本尊說笑,小卿卿可是本尊最後的王牌,侯爺覺得本尊會傻到先放人然後再讓你們團團圍住?”
“本侯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答應放了你那自然會遵守諾言讓你安然離去。”
“呵呵,本尊倒不是信不過侯爺的爲人,只不過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所以還是勞煩小卿卿送我一程的好。”
白黎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話語繾綣,但是下手卻倒是夠狠的人。
若不是這齊侯在這裡,她真的很想爆句粗口。
丫的,話說的這麼好聽,好像不知有多捨不得自己似的,但是那手卻該死的掐着她的脖子不放,害的她幾乎透不過來氣。
楚璉澈神色莫辨的審視着眼前的局勢,最後朝站在身旁的人使了個眼神,只見顧晨風點頭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