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要去參加什麼莒伯候的壽宴?”
是夜,蔣生回來了,本想明日就帶着一家人離開,沒想蔣父拿出來一張請柬,說是莒伯候七十壽誕,金承業甚至幫蔣父把賀禮都準備好了,蔣父也是爲難,倒是埋怨起蔣生來,要是早回來半天,蔣父也不會答應赴宴。
“你爹答都答應了,那就赴完宴再走,也耽擱不了幾天。”
蔣母一旁說着,於是這事便定下了,參加完壽宴便離開北燕,且還囑咐蔣生這幾日就別再玩消失,等到了龍虎山安頓下來之後,蔣生愛怎麼玩就這麼玩。
次日,金承業來了,說是要與蔣父等人一同赴宴,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尷尬,不過對於蔣生的突然出現,金承業問着,才知蔣生是蔣父的二兒子,不由得多看了蔣生幾眼。
莒伯候的府邸在煙州,離着暉山不遠,金承業與蔣父同乘,一路聊着,次日上午便到了煙州。整個煙州都屬莒伯候的封地,所以今日整座煙州城都熱鬧,處處張燈結綵,慶賀莒伯候七十大壽。進城之時便有人去莒府稟報,不多時莒伯候的三子莒閔便前來迎接,一陣寒暄過後,莒閔這才與蔣父見禮,說着。
“晚輩莒閔見過蔣先生,未能遠迎,還請蔣先生見諒。”
“莒將軍客氣了,蔣某初次登門,如有失禮之處還請莒將軍多多包涵。”
其實這位莒閔看上去與蔣父差不多大,聽其自稱晚輩,蔣父心裡覺着膈應,不過或許兩人以後都不能見第二面,就隨他稱呼吧。
莒閔引領這一衆人前往莒府,一路上倒是也遇到不少隨行赴宴的人等,金承業也爲蔣父一一介紹着,大多數人也與金承業寒暄兩句,不過估計好些人都認爲蔣父等人是金家人,金承業沒解釋,蔣父也不介懷。莒府坐落在煙州城邊,磅礴大氣,府門又高又大,連帶着門口的兩對石獅子也比普通人家的大上一圈,不過門口有不少莒家人在迎接赴宴的客人,莒閔也爲衆人介紹着,倒是有不少人對蔣父等人指指點點,議論着什麼,不過蔣父等人也未放在心上,大大方方的進府,送上賀禮後便尋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着壽宴開始。
“大哥,這莒府比我們家大氣多了,回龍虎山後,我也整一個這麼大的宅子。”
“說什麼呢,人家莒伯候封侯拜相,家大業大也正常,如果是常人,那就是稚兒懷萬金,夜半過鬧市......”
大哥蔣溱倒是一板一眼,就如小時候一樣,蔣生就喜歡擡槓,兩兄弟吵吵鬧鬧也屬正常,蔣父蔣母也就看着,隨後宴席開始了,正廳裡莒閔扶着一位蹣跚老者緩緩走了出來,老者身材倒是高大,滿臉皺紋,精神頭很好,與大傢伙打着招呼,金承業也跟着莒伯候出來了,瞄了一眼蔣父他們這一桌,隨後在莒伯候耳邊說了幾句。
不出蔣父等人意外,莒閔扶着莒伯候在賓客裡轉了一圈,隨後就轉到了蔣父這一桌,金承業爲莒伯候一一介紹着,而後蔣父站起身來,說道:“初次登門,祝賀莒候爺福如東海,壽比長春。”
“多謝多謝,仲霖兄來了北燕,莒某本想親自登門,可身體不如當年咯,出不了遠門,不可一會莒某可得好好與仲霖兄喝一杯。”
“莒侯爺折煞晚輩了,理應晚輩親自上門拜會纔是......”
蔣生,蔣溱兩兄弟也起身道賀,莒閔也代父喝了兩杯,寒暄了兩句,然後莒伯候便去了正廳,而金承業則與蔣父說了兩句,也隨之去了正廳。聽說北燕皇帝也微服出宮爲莒伯候祝壽,莒伯候讓金承業代話說,宴席過後要與蔣父好好聊聊,希望蔣父別急着走,這下又讓蔣父爲難了,與蔣生蔣溱說了此事後,多待會也無妨。
莒伯候的幾個兒子招呼着客人,作爲北燕的侯爺,宴席檔次自然不低,什麼山珍野味,湖魚龍蝦,應有盡有,而宴席過後,不知出了何事,主人家出來說着,讓大傢伙前往內院,觀看什麼比武,蔣父等人也不知爲何,還是與大傢伙一起前往內院。
“諸位,歡迎大家來祝賀家父七十壽誕,莒閔代表全家感激不盡,大傢伙都知道家父一生從軍,不喜歡舞文弄墨,所以家父提議,由莒家出彩頭,就在咱家的練武場上設一座擂臺,來一場以武祝壽,大家以爲如何?有興趣的賓客皆可上場,一展身手......”
“好!這提議不錯!”
“我要打十個......”
莒閔的提議一出,大傢伙的興致都挺高,再者說了,能來賀壽的賓客,軍中武將居多,再喝上兩口,都紛紛說着要上去打一場。蔣父等人躲在人羣后面,也沒打算參與,想着湊個熱鬧就行,不過能看看這北燕武將們的比武也頗有興趣,也都大聲附和着。
莒家的練武場不下,場邊放着各式兵器,刀槍棍棒,樣樣都有,還有大大小小的石鎖,小的也有兩三百斤。莒伯候和幾位貴客就閣樓上觀看,不過蔣父等人也認不出來誰是北燕的聖上,倒是蔣生察覺到那閣樓上有幾位修士的存在,想來是在保護幾位貴賓。
隨着莒閔的話音一落,一位長得頗似莒閔的年輕小夥一躍而起,手裡攥着一杆長槍,直接落到練武場上,筆直而立,眼挑四方,人衆見狀,紛紛拍手叫好,而莒閔則一臉苦笑,繼而說道:“大家既然已經看到了,那就讓我兒打頭擂,話說拳腳無眼,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所以還請各位點到爲止!”
莒閔擡手做了一個開始的動作,然後便見又一位年輕小夥同樣持槍上了練武場,兩人似乎認識,點頭示意之後,兩人目光相交,雙眼火花四射,突的,兩人同時爆起,鏘鏘鏘,幾個呼吸內,兩人過了十幾招,別看都年輕,鬥起來是火藥味十足,看着的莒閔也是眼皮直跳,萬幸這兩小夥還有點收斂,沒有直接朝對方的要害處招呼。
聽了旁人講,場上的兩個年輕小夥,一個是莒閔的兒子,莒伯候的大孫子莒城陽,另外一個則是京都邵大將軍的兒子邵康,兩個孩子從小就認識,也從小打到大,萬事都要爭個我先你後,而這邵康見莒城陽第一個跳出來,自然而然就也就與之對上,不過雙方都是老對手了,誰也別想從對方身上佔到多大的便宜。最後,這兩位被莒閔給揪下場了,也算是熱熱場,接下來纔是正菜。
“彭祿,你來......”
莒閔左右一瞧,點了一人上場,彭祿是莒閔的先鋒官,善使雙刀,身法靈活,刀法詭譎,讓人防不勝防,莒閔讓彭祿打頭一場,這也算是正菜上場了。彭祿對上也是軍中好手,兩人一對上就打的一個激烈,彭祿的雙刀相當詭異,一個上切一個下劈,忽而一挑一撇,着實讓對手自顧不暇,幾招下來對方主動認輸。
彭祿當了第一個擂主,接下幾人都是軍中武將,皆不是彭祿對手,不過也有人不服,畢竟這不是戰場,一對一捉對廝殺或許不是對手,但上了戰場,千軍萬馬之中或許被戰馬亂中踩死也不一定。幾輪過後,彭祿終於迎來了一個勁敵,陽州李家人李開湛,李家以武傳家,以密陽劍法和撥亂刀最爲出名,李開湛又是李家近年來最爲出名的人物,劍法、刀法都使的出神入化,對上彭祿也是旗鼓相當。
初始李開湛守多餘攻,彭祿想以快打慢,想以最快的速度擊倒對手,不過李開湛眼快,手更快,彭祿的快刀每次都能被化解,加上李開湛已經知道了雙刀的詭譎,彭祿想以詭取勝也是難之又難。久戰不下,彭祿的缺點就暴露了,功力不繼,力道也弱了不少,最後李開湛險勝彭祿半招,成功拿下擂主。
“蔣大人,要不讓兩位公子也上去試試?”
蔣父等人看的也起勁,特別是彭祿詭譎的雙刀看的蔣生非常過癮,但不知何時金承業來了,隨意的說了一句,不過蔣父並不想讓兩個兒子上去打擂,看看熱鬧就行,可偏偏金承業來了之後,那莒閔也朝這邊瞧了幾眼,等到李開湛取勝之後,莒閔又看了看這邊,這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前輩,兩位公子願不願意上去試試身手?聽聞兩位公子的身手都不弱,要不要上場助助興?”
莒閔開口問着,蔣父雙手揹着,擺擺手,示意蔣溱和蔣生別去,兩兄弟會意,皆搖搖頭,莒閔見了,笑了笑,也沒說什麼,接着又有一位年輕男子上場,與李開湛打鬥起來,不過這人遠不是李開湛的對手,十來個回合就敗下陣來,然後又上去一個,李開湛還是輕鬆取勝,這種局面就讓人覺着無聊了,莒閔也覺着這樣下去,這場“以武祝壽”就只能草草收場,莒閔怕是在父親和聖上面前落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