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卜鷹的雙手似乎也不是全是肉做的,手指之中還有軟玄鐵,這種鐵柔軟如海綿,可百折不斷,但氣鋒利卻是刀劍的千百倍。
魔劍子獰笑着說道:“卜鷹,你似乎忘記我曾經笑傲江湖的時候,用的就是無形劍。”
卜鷹睜大圓圓的獨眼,驚訝地說道:“無形劍?”
魏狗子早就知道魔劍子會無形劍,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被鎖住琵琶骨的人,竟然還能使出無形劍。
魏狗子臉色青白如紙,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魔劍子笑道:“魏狗子,你將我的琵琶骨釘住,你以爲我就不能再使出無形劍嗎?嘿嘿”
魏狗子終於忍住劇痛,說出了人話來:“你不是人,你是鬼!”
“哈哈……”魔劍子笑了,是喜悅的笑,道:“我不鬼,我是人!如果我是鬼,我絕報不了這二十餘年斷腳之仇。魏狗子我不會殺你,哈哈,讓你也感受感受沒有腳走路的痛楚。讓你永遠記得魔劍子沒有死,還依然活在你的心中。”
魔劍子的話更讓魏狗子笑哭不得,他寧願一死,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斷腳之人。
魔劍子看着魏狗子那迷茫的神情,更加得意,笑道:“你以爲鎖住我,還把我的武功困住,讓我擦地,就可以盡情地侮辱我。本來我以爲我真的會如此過一生,甚至我想過死,一死了之,可是,天無絕人之路。上天可憐我魔劍子,可憐我魔劍子還有良心未泯,上天給我一次機會,那就是擦地。”
“擦地?”所有人都疑惑了。
“不錯,擦地,是擦地讓我的雙手更加靈活,更加變得堅硬,每天我都擦地,你不見我擦地都擦得非常勤快嗎,我從不偷懶。你在看看這裡的地板,是不是越擦越光亮?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嘿嘿,是你那種玩弄的心,蔑視人的心矇蔽了你的眼睛。你再也看不見昔日的魔劍子。”魔劍子說道。
魏狗子這才恍然大悟,他這才發覺整個城堡越來越發亮,不是因爲他光環而發光發亮,恰恰是他奴役的奴隸讓他的城堡發光發亮。
魏狗子望着光亮如明月的地板,冷笑着,他似乎要掉眼淚了,說道:“你居然能磨出一雙鐵手!”
“鐵手?”每個人都怔住了。
“不錯,我每天都要擦上百萬次,甚至千萬次,手變成了血手,血手化成了膿包,膿包掉了,就變成了十指白骨。白骨上百萬次地磨着,只要磨不掉它,它就會變得僵硬,非常地堅硬。因爲,白骨裡包裹着的就不是手,而是恨,是恨,你懂嗎?是二十餘年的恨變成我這一雙鐵手!也讓我的無形劍再次發光發亮!”魔劍子將他的怨恨和再此真正學會無形劍的經歷全說了出來,說在這幾句長話之中。
“原來,你的手早已如劍,即便沒有內力,你一樣可以砍斷人的腿。”卜鷹鐵青着臉說道,他的一隻獨眼驚訝得凸了起來。
“不錯,琵琶骨被鎖住,即便是內功高深的高手,也絕然使不出半點內力,一個沒有內力的人,絕不可能以氣成劍,既然這樣,我只能以手成劍。”魔劍子說道。
“魔劍,原來真正的魔劍不是劍,而是手!”熊嘆息道。
“不,你錯了,真正的魔劍,不是劍,也不是手,而是恨!”魔劍子一語道出,有若雷霆萬鈞,將所有的人耳朵都給轟炸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
熊見到了魏狗子的下場,也不再想出手殺魏狗子。
卜鷹明知不是熊的對手,唯有把手一揮,退了黑衣人和錦衣衛,心中即便怨恨,但終究比不上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熊似乎看透了卜鷹的心態,大喝一聲,道:“滾!”
果然,這一聲真的有用。
卜鷹慌得連連退後,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黑衣人,偷偷地將魏狗子拖了出來。
幾個人托住魏狗子從城樓跳了下去,轉眼墜入了黑衣人羣之中。
黑壓壓如一團迷霧的人羣全消散了,天空終於恢復了以往的湛藍。
湛藍的天空,白雲飄飄,幾個女人大快人心,拍着手掌叫好,即便如此,陽光依然毫不留情地照耀着魏狗子的一雙鮮血淋漓的小腿。
熊一劍刺向它,頓時,它變成了粉末。
魏狗子在路上感到一陣噁心,驚悚地暈倒了。
……
夏嘯天在夏芸、夏鶯的兩個女兒的調理下,身體漸漸恢復,即便沒有小腿,他還是精神地坐在木輪椅上。
一雙瞳子很幽深,似乎已看透世間的一切。
晨曦,太陽剛從東方露出般一小半彎臉,照不透大霧的湖水。
只見兩個人站在湖邊,旁邊楊柳依依,似乎是惜別的象徵。
熊站在湖邊舉目四望,他望不到盡頭,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嘆息,也似乎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身後一個女人,風采依然,她有一雙大眼睛,眼睛依然是那麼的雪亮。
夏芸望着熊那寬闊的後背,說道:“熊大哥,你不能留下來嗎?”
熊良久才轉過身來,神情肅穆地說道:“我本以爲江湖很美好,可以找到我的父親,然後在母親的墳前上一炷香,也就算是完成我母親臨終的一個願望。可惜,就這麼小小的願望而已,居然,在我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傷害了太多的人。”
“這不是你的錯。”夏芸說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即便我不做任何事,依然會有人死,既然這樣,我就絕然不能袖手旁觀。”熊感嘆地說道。
“那麼你會去找誰?”夏芸關心地問道。
“找到一個權力最大,陰謀最重的人,只要找到他,然後,我殺了他,那麼,這個江湖就完美了。”熊笑道,他能感到他要找的人就在不遠出,他也能感到他能一劍刺殺了他。
夏芸很擔心,擔心熊會不顧一切去找冥域大法魔王,暗河是一個傳說,這個傳說是一個恐怖的傳說,傳說沒有人敢單槍匹馬獨闖暗河,那將是一條不歸路。
夏芸失聲道:“熊哥哥,你萬萬不能前往暗河集團,你會死的。”
熊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輕輕一笑,從熊的笑容中,可以猜到他的想法比去獨闖暗河更加危險。
熊望着吃驚的夏芸,道:“芸妹,我不是去暗河,我不想當什麼殿下。”
“那你去什麼地方?找的又是什麼人呢?”夏芸更加吃驚了。
“我要去的地方叫皇宮,他的名字叫皇帝。”熊笑道,他笑得很從容,這證明他沒有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