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回國前。給劉若昀打電話。雖然不需要她和張瑞幫忙,但安雅仍是感謝劉若昀願意幫她。
安雅是外國人,不知道中國人表示感謝是要請人吃飯的。劉若昀受了她這一聲謝,只能自發把這份人情認下,請張瑞吃飯。
張瑞雖然平時做事顛三倒四,但在關鍵時刻腦子夠用,直覺也很敏感,一下子就猜出劉若昀的意圖。當下疾言厲色地和劉若昀說:“我幫你不是爲了圖你回報。你要是這麼着,就沒意思了。”
劉若昀無奈,只能把請客這件事記在心底,給張瑞在網上買了個小禮物。張瑞收到很開心,給劉若昀還禮。
兩人在禮物上一來一往,出手還都比較闊氣,漸漸地看到適合對方的東西,就會留心或者直接買下來。
等劉若昀覺察到自己的異常時,才發現改不了這個習慣。
她的生活,被張瑞用這種方法侵佔了。等到劉若昀想抗議時,張瑞卻提出,他要回去了。
好像矮了一記悶棍,劉若昀傻了。
張瑞照舊來找她,劉若昀避而不見。
她知道,張瑞會在臨走前逼她下決定。但她還沒想好。
這些天的相處,她看出張瑞是個好男人。而這世上,好男人不多了。
春天的第一場雨紛紛揚揚灑下,張瑞站在雨中仰頭看着她辦公的樓層,神情悲壯而絕望。
剛從學校出來的助理小姑娘立刻被感動,在一邊兩眼淚汪汪地說:“要是我能遇到這男人,折壽十年我都願意。”
劉若昀眉頭一動,說不出話。
按照她清冷的、注重工作的性格,她應該嗤笑一聲“傻瓜”,但那一刻,她好像也被感動了。
能感動女人的從不是男人,而是愛情而是女人她自己。
看着細雨濛濛中的男人,劉若昀的心軟了一角。
安排助理小姑娘送傘,劉若昀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不知小姑娘說了什麼,張瑞擡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做了一個必勝的手勢。
劉若昀笑了一下,接着接到張瑞的電話。
“你想擺脫我,就安排這小姑娘勾引我。劉若昀,你未免把我感情太不當回事。我也是有尊嚴的。”
劉若昀一驚,大聲反駁,“胡說,我明明安排去給你送傘。誰讓她勾引你。哼,現在的小姑娘,看到愛情就頭昏腦脹,你叫她回來。我好好教訓她。”
張瑞不信,“你叫她給我送傘?爲什麼?”
劉若昀氣得七竅生煙,“當然是關心你。你這個傻子,怎麼就看不出我的心思。虧你還自詡是在女人堆裡混出來的。二愣子一個。”
沉默在話筒中蔓延。
劉若昀聽到雨聲,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半晌,張瑞說:“你說的是真的,你關心我?”
劉若昀深深吸氣,放下自己的羞赧和矜持,“我關心你,我喜歡你。只是我害羞不願意承認,你真的不知道?”
張瑞輕快地笑了一聲,然後劉若昀聽到小姑娘清脆的抱怨聲。這時,她醒悟,上當了。
“張瑞,你等着。”
劉若昀衝下樓。兩人在雨中一吻定情。
兩人全身淋得溼漉漉的,劉若昀把人領上來。
收拾好,張瑞告訴劉若昀。他本來在安雅離開的時候就完成任務,只是因爲放不下她,特意多申請了幾天。現在已經不能再拖延,所以要弄明白她的心意。
劉若昀問:“你的任務……和安雅有關?”
被騙過的劉若昀對張瑞有戒心。
這男人耍手段,可真是無下限,她一不小心就中套。
張瑞意識到說漏嘴,想轉開話題。劉若昀不依不饒,勢要弄明白。張瑞以爲,反正這些事以後她也會知道,也不是什麼機密,還不如早些告訴她,也算是他的一種討好姿態。
“蕭逸因爲程伊然的死飽受爭議,那時大哥猜出幕後主使是誰。只是拿不到證據。於是就和蕭逸制定了順水推舟的計策。後來你看到的蕭逸被免職,受傷,安雅和魯西反目成仇,都是大哥和蕭逸暗中推動的。”
劉若昀瞪大雅靜,“那我……”
“安雅在中國沒有朋友,爲了製造一個她信任的人,蕭逸推選你。所以纔有那場烏龍。雖然讓你假扮我的女友,但和你相處一段時間,我希望你能真成爲我女友。我的追求不是作假。希望你慎重考慮。”
張瑞的話包含很多信息,劉若昀自動篩選出她感興趣的:張瑞是爲了安雅接近她,哪怕後來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但他從一開始就騙他。
劉若昀狠狠地說:“哼,大騙子。”
張瑞摸摸鼻子,忍不住說:“我已經把事情的過程都和你說了,你怎麼還朝我發火!女人,真是莫名奇妙。”
劉若昀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對女人很有研究嗎?難道不知道這是女人的本性?姑奶奶我今天告訴你,我就是萬千俗女當中的一個。要是不接受,滾蛋。”
張瑞噤聲。
女人的心思很難猜。他要是不說,她肯定會說他沒有誠意,說出來,她又會生氣。如果無法承擔事件的結局,事先就不應該問,糊塗一些不好嗎?張瑞想不明白。
程箏然表面和蕭逸生氣,但其實早就不怪他了。
哪怕之前程箏然會因爲白少雪“懷孕”而質疑蕭逸對婚姻的忠誠度,但親眼看到白少雪平坦的小腹,她心中的所有芥蒂都消失。甚至覺得在旅途中的愁眉苦臉都有些矯情。
程箏然本打算在醫院看護蕭逸,但張媽以她懷孕不易操勞爲由,軟磨硬泡把她叫回家。各種食補藥補,程箏然每到吃飯的時候就發愁,唉聲嘆氣說她很想念蕭逸,希望到醫院看望他。
年輕夫妻正是蜜裡調油的時期,而且兩人重歸於好,張媽只能答應。
程箏然趁機說,她要和蕭逸一起喝藥,這樣有同感痛苦的幸福感。
都是喝藥,是不是在一起很重要嗎?
張媽不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但還是在她殷切的期盼下同意。
於是程箏然提着裝着雞湯的保溫桶到醫院。
自從魯西落網,安雅遠走,蕭爺爺重掌蕭氏集團,外界
對蕭逸的關注度小了很多。醫院的戒備陸續撤走,程箏然一路走來從一樓坐電梯到頂樓,在走廊裡明顯發現冷清了很多。
病房中,程箏然沒看到蕭逸的身影。放下保溫桶,程箏然聽到廁所有動靜,本想給蕭逸一個驚喜,就悄悄打開廁所的門。正好看到蕭逸靠在電梯上優哉遊哉地欣賞風景。
背影很瀟灑,很俊美。但,蕭逸不是出車禍,行動不便?
程箏然瞪大眼睛,指着蕭逸說不出話。
蕭逸猛地回頭,看到程箏然,笑道:“你來了?不是說你今天要補覺?”
蕭逸的態度太自然,程箏然愣愣地問:“你的腿,好了?”
蕭逸才想起自己還在裝病。急忙哎呀一聲,俯身捂着腿喊疼。
程箏然撅起嘴,扭頭就走。
走出病房,大喊,“醫生,出事了。”
蕭逸身份特殊,即使他身體健康良好,醫院方面也不敢馬虎。專門配備的醫生比普通急診室的醫生還多。
當然,這只是現狀。
當初蕭逸出車禍。公司和醫院方面爲了營造蕭逸生死不明的氛圍,出現的醫生名頭大得嚇人,程箏然要是那時在,壓力肯定更大。
一羣醫生聽到程箏然的呼喊,一窩蜂衝過來。
待看到怒氣衝衝站在門口的程箏然和她身後無可奈何的蕭逸,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發生何事。
蕭逸清清嗓子說:“沒事,都回去吧。”
程箏然媚眼輕挑,“怎麼能說沒事?明明是重傷,居然一眨眼就好了。當初你們醫院是誤診,還是爲了套取我們高額的醫療費。把你們院長叫來,解釋清楚。”
醫生們更是惶恐不安。這件事不合常理,但卻是院長親自下達指令,還和他們每個人單獨談話。事關前途,誰都不敢馬虎。因此他們也在私下猜測,這其實是蕭家人自己的決定。
有錢人做事,都透露出一股子高深莫測。
他們知道輕重緩急,很多事假裝沒看見。但現在蕭夫人點名聞到頭上,他們要如何做。
蕭逸臉色不佳,輕輕在程箏然耳邊說:“內部矛盾,我們內部解決。他們一整晚沒睡覺,先讓他們去休息。你想知道什麼,我和你說。”
程箏然明顯不信。
“真的?”
“真的。”蕭逸點頭,誠懇地說:“比黃金還真。”
程箏然昂起頭顱,視線下垂,高傲地揮手,“沒事了。你們先走吧。”
蕭逸把程箏然拉進門,仔細關上門,說:“你剛纔帶來雞湯,我聞着味道不錯。是不是給我帶來的,我都喝了哈。”
程箏然冷哼,“蕭逸,別以爲幫我喝雞湯就能賄賂我。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清楚這場苦肉計是怎麼回事,我和你沒玩。”
蕭逸嬉皮笑臉道:“我們可不就是沒玩嗎?你這一輩子都和我沒完了。”
程箏然杏眼一瞪,“你說設麼?”
蕭逸舉雙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老婆大人說的就是真理。一切以老婆大人的意志爲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