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經不起推敲,真相更經不起推敲。
程箏然一覺醒來,見到欲言又止的張媽,深感莫名,連問原因。
張媽嘆息,只能說等她見到那人,就知道爲何。
程箏然想了想張媽口中的那人,覺得很可能是蕭逸,但外界都傳說蕭逸生死未卜,心中又有些打鼓。
如果真是蕭逸,他爲何故弄玄虛?
如果不是蕭逸,又會是誰?
警車開道,保鏢護送,程箏然跟着張媽一路暢通無阻去醫院。
走到頂樓的特護病房外,張媽停下腳步,說:“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程箏然說:“好的。”
張媽看着程箏然走進病房,偷偷拿出手機給蕭母打電話:“他進去了。”
蕭母回覆說:“如果裡面有動靜,隨時給我打電話。一定要盯緊,不要出亂子。”
張媽連說好的。
程箏然推開門,看到玄關處的屏風,瞬間感覺病房不像是病房,而是五星級的大酒店,心中清楚幾分。能讓醫院如此奉承討好的人,除了蕭逸不作他人。
雖然很清楚,但真正看到他的時候,程箏然還是吃了一大驚。
蕭逸躺在牀上,雙目緊閉,臉上帶着呼吸機,生命垂危的樣子。程箏然心中一動,不自覺加快腳步。
牀前,程箏然真正看清蕭逸的樣子。
時隔半個多月沒見,他瘦了,甚至能看清臉上的顴骨。
程箏然驀地感到一陣心疼。好好的人,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他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難道說,爲了一時風流,真的連命都不要了?
程箏然看着蕭逸熟睡的面容,生出幾分怨恨。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一直看着他,不知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程箏然昏昏沉沉,聽到模糊的聲音,睜開眼,看到查房的醫生和小心翼翼的張媽。
“出什麼事了?”程箏然問。
張媽說:“你還懷着孩子,應該回去了。”
程箏然揉揉腦袋,好像纔想起這麼回事,“哦,我知道了。”
程箏然回到家,想到蕭逸的情況,心裡很悶,卻又不知道該對誰訴說。給顧茉莉打電話,顧茉莉也很忙,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晚上,程箏然睡的很不安穩,早上醒來時,眼睛紅的嚇人。正猶豫要不要補覺,張媽喜滋滋的說,太好了,少爺醒了。
程箏然趕緊和張媽去醫院。
還是昨天的特護病房,蕭逸靠坐在牀頭,聽到她進門的聲音,含笑,“你來了!”
程箏然眼睛溼潤,竟不敢往前走。
一見,一笑,恍如初見,她好像都不認識他了。
“怎麼不進來?”
程箏然赧然。
又不是沒見過他,又何必怕他呢?於是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蕭逸含笑注視着她說:“你是不是在怕我呀?”
程箏然當然要否認了,“誰,誰,誰怕你呀,我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能爲另一個女人出車禍,是不是還會爲另一個女人丟掉性命呀?你這樣的男人,真的很討厭!”
聽到她的抱怨,他笑了。“你是在吃醋嗎?”
程箏然瞪大眼睛,惱羞成怒,“誰在吃你的醋,你死了纔好!”
以前蕭逸會說:“你捨得我死嗎?”但他現在不會這樣說。他把她惹惱了,要是再說錯了話,她肯定不會再理他了,所以他就笑,笑得她心裡發毛。
張媽看到兩人四目相對,暗送秋波,鬆了一口氣。知道他們的感情會慢慢變好,以前所有的挫折都會在包容和諒解之下慢慢的過去。
太太不用擔心,老爺子不會擔心,程箏然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要擔心。嗯,她想的好像有點遠了……
其實,兩人的狀態是相顧無言,視線漂移。沉默中,程箏然覺得尷尬,小聲說:“你先休息,我隨後再來看你。”
蕭逸一愣。
程箏然猛地想起什麼,說:“對了,白少雪還在老宅,你想見她,我帶她來。”
蕭逸直直的看着她,“你覺得我想見她?”
程箏然不點頭也不搖頭,面無表情的臉顯得有些嚴肅。“如果你不想見她,爲什麼要把她安排在老宅,和你父母和爺爺一起生活?”
蕭逸動動嘴沒有說話。很多事情他沒有辦法解釋,就好像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又說不出口一樣。
他知道她在生氣,也知道她的心結在哪裡。但這些都需要她自己去克服。他在一旁站着,有心無力。
媽媽說女人無法接受婚姻的背叛,但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場婚姻裡面沒有誰是背叛者。只是倆個人的能力手段思想水平不一樣而已,所以導致觀念以及思維方式也不一樣。
她希望能站在對等的層面和他交流,但是他更願意爲她撐出一片天,護她一世安穩。
蕭逸的沉讓程箏然非常氣悶,“你難道沒有想和我說的話嗎?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做得很對嗎?”
蕭逸嘆息,“我知道你的驕傲,我也願意維護你的驕傲,但那時候是非常時期,你要理解我。”
程箏然怒極反笑,“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一個你高興了就摸一摸,不高興就拋棄的寵物?你懂得什麼是尊重,什麼是理解嗎?你把我們的婚姻當成的什麼?拉着一個女人隨便就說她有你的孩子?蕭逸,你未免也太自大太自以爲是了!”
蕭逸反問,“難道你不就喜歡我這樣,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是這樣嗎?”
程箏然氣的眼睛發紅。
張媽聽到兩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趕緊進來,“怎麼說的好好的就開始吵起來了!箏然,他還是個病人,你就不能讓讓他嗎!再說你,她是個孕婦,你就不能謙讓一下嗎?”
張媽一番話,讓兩個差點失去理智的人驚在原地。
程箏然後悔,一直告誡自己不要生氣,沒想到看到他還是發火了。她這一次出去旅行就是爲了修養身心,探索自我的,看到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了。
蕭逸好像很累的樣子,躺在牀上,也不管程箏然,閉上眼睛就睡覺。
蕭母知道病房發生的事,抱怨,媳婦好不容易回來,他也不好好哄着。非要和人家吵架!要是哪一天媳婦一氣之下離開,看他找誰哭去!
蕭父呵呵一笑。
負面情緒發泄出來才能冷靜下來。臭小子手段挺高。知道讓媳婦先出氣,然後再好好談。不然憑他做的那些事,程箏然肯定不能原諒他。如果沒有預料錯,臭小子還要讓自己大病一場,好好用苦肉計,博取程箏然的同情。
蕭父想了想,拉着蕭母說:“反正現在臭小子已經能出面了,程箏然也回來了。不如我們也出去走走,像那丫頭一樣看看外面的世界?”
蕭母撲哧一笑,“你呀,就是怕麻煩。”
誰說不是呢。臭小子用的計謀不算多高明,只不過關心則亂,但凡是個冷靜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所以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做父母的就不摻和了。
顧茉莉知道程箏然回來,想去拜訪她。但秦川以她身體不方便爲由,把顧茉莉的手機沒收。
因爲免受電子輻射,顧茉莉過起了深山老林裡原始人的生活,幾乎和外界完全脫軌。但她本人又不是閒得住的人,就要求秦川每天給她講外面的動態,尤其是和程箏然有關的事情。
秦川一直報喜不報憂。,顧茉莉一直以爲程箏然過的很好。但程箏然那通電話,徹底暴露秦川的失誤。
顧茉莉很生氣,一整天都沒和他說話。
秦川即使認錯,還叫來秦巍和蘇小樓過來陪她。
經過蕭氏集團的風雲變化,蘇小樓對婚姻的期盼降到最低。試想,如果像蕭逸那樣的模範老公都做不到百分百對婚姻忠誠,她還能用什麼條件要求她家這個?
不過蘇小樓還是很配合程箏然的。
面對老公把小三領回家,自己很大方地離開。蕭逸出事後,又趕回來用蕭氏少夫人的姿態面對媒體。讓蕭氏面臨倒閉的傳言消弭於無形。
這就是正式和小三的區別吧。
正室要考慮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三隻想着把男人抓在手心裡,千方百計破壞別人的家庭。
蘇小樓的孩子已經快七個月,平常已經不能做家務。顧茉莉懷孕的反應很嚴重,看到蘇小樓那麼大的肚子,驚得目瞪口呆。
“你只是把兩個枕頭塞到衣服下了?”
蘇小樓笑道:“檢查出來是雙胞胎。到時候必須要剖腹。”
顧茉莉嘆息着搖頭,“我覺得我很辛苦,沒想到你比我更辛苦。”
蘇小樓說:“不辛苦。程箏然纔是真正的辛苦。聽說蕭逸把那個女人領回家時,聲稱那女人懷了孩子。所以程箏然才離家出走的。”
顧茉莉狠狠瞪了秦川一眼。
她知道秦川會在某種程度站在蕭逸的立場思考問題。但這算是原則性的問題,他居然糊弄她。
蘇小樓被秦巍瞟了一眼,心中惴惴不安,趕緊和她說起別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