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想到程箏然的現狀，直接給王躍打電話，“別窩在家裡，出事了。”
憂傷的王躍嚇得把傷春悲秋扔到爪哇國，謹慎地問：“什麼事？”
“她們逛街去了。”秦川平靜地回答。
王躍愣了三秒，怒吼一聲，掛斷電話。
蕭逸咳嗽一聲，不情願地說：“其實，這不算啥大事。女人逛街是很正常的事。”
秦川搖頭，“一個病號，一個即將結婚的女人，她們走到一起，能做什麼事？只要不半途吵起來就不錯了。”
蕭逸想到程箏然和顧茉莉的現狀，眼中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自己安慰自己，“應該不會吧，看程箏然今天的狀態，她已經好了很多。”
秦川說：“王躍那小子說，長時間休息能讓身體恢復正常，但能保持多長時間的正常狀態？還是讓他過來盯着，我才能放心。”
於是就出現這樣一種現狀。
兩個女人在前面興致勃勃地試衣服，三個戴墨鏡的男人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之所以戴墨鏡，是因爲他們害怕被認出來。
但顧茉莉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身手矯健的秦川。驚訝之餘，暗笑不已。沒想到大叔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不過她決定給大叔面子，還是裝作一無所知。
程箏然專心挑選衣服，手從衣架劃過，指着一件黑色連衣短裙說：“這件衣服看起來不錯，挺襯身材的，你去試試。”
顧茉莉拎起衣服，挑剔地上下打量，“嗯，裁剪不錯，腰間這個裝飾也不錯。不過不是我的菜。這種風格的衣服，還是你去試試吧。”
程箏然相信顧茉莉的眼光，拿着衣服去試衣間。
顧茉莉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拿出化妝鏡，假裝補妝，從鏡子裡看那三個笨男人的舉動。
她很好奇，既然想知道她們的情況，光明正大跟着就好了，爲何要鬼鬼祟祟地跟蹤，是他們的個人癖好，還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女士……”服務員用英文和她對話，“如果您覺得那三個男人影響了您的正常購物，我可以請保安保護您。”
顧茉莉啞然。
憑他們的身手，應該不會被輕易發現吧。看來他們是故意的。
顧茉莉笑笑，“沒關係，我們是朋友，現在在玩一個遊戲。謝謝你的關心。”
王躍推推眼鏡，壓低聲音說：“蕭逸，顧小姐朝我們走來了。”
秦川以不變應萬變，“你表現的太明顯，她當然會發現。”
蕭逸好奇地問：“難道王躍不是故意表現出來的？”
王躍清清嗓子，掩飾尷尬。
剛纔只是意外。
他見程箏然拿着衣服離開，腦子愣了一下，站在路中間擋了別人的路，那人說了好幾個“sorry”都被他忽視，秦川看不過，把他拉到柱子後，他沒弄清楚狀況，吼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怒吼，回頭率十足。
要是顧茉莉再沒發現，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智商有問題。
王躍反思自己的過錯。
跟蹤人，尤其是跟蹤女人，實在不能太大意。
顧茉莉踩着貓步，慢
慢走來。看着三人，輕笑：“好久不見。”
幾人剛剛分開，顧茉莉顯而易見是嘲諷他們。
秦川經常面對下屬的插科打諢，早已練就比城牆還厚的臉皮，最先反應過來，“好說好說。”
顧茉莉抱胸，居高臨下問：“說說你們的目的？”
顧茉莉身高擺在那裡，除了氣勢，其他都顯得很弱小，頗有些小貓在主人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
秦川心中一軟，拉起顧茉莉的手，渾然不在意，“在這裡，當然是買衣服。”
話音剛落，王躍和蕭逸的臉發綠。
顧茉莉一聲嗤笑。
秦川環顧四周，明白幾人的異常。
這層購物區是按照衣服風格陳列的，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好陳列的是女性內衣。
顧茉莉冷嘲熱諷，“大叔，你說說，你一個男人在買女性內衣是幾個意思？”
秦川臉皮動了動，還沒說話，單身狗王躍急吼吼地說：“當然是給自己的女人穿。”
蕭逸很不客氣地給他一個白眼。
這句話，他最沒資格說。
顧茉莉作爲秦川的未婚妻，聽到這句話，竟一句話都說不來。
秦川卻被他提醒，恍然大悟，“原來男人要給女人買衣服，是買內衣！好說，好說。其實你適合紅色，黑色雖然性格，但襯托不出你的氣勢。”
顧茉莉嘴角抽動。很像大吼一聲，這種話題不要在公衆場合說。
能讓顧女王害羞，秦川很有成就感，繼續說：“雖然我還不知道適合你的型號，但我聽張副官說，選對型號能讓兔兔豐滿挺立。所以你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在場衆人都張大嘴。
秦川不苟言笑的形象瞬間坍塌。
蕭逸扶額。
誰來告訴他，剛纔說話的那人真是他的大哥，還是有人冒名頂替的。居然一本正經說出那種話！
王躍看着秦川，眼睛裡冒紅心。老大就是老大，調戲妹子都這麼霸氣，真是吾輩學習的典範。
顧茉莉覺得秦川被鬼附身，當下還是少說爲妙。
程箏然從試衣間出來，找不到顧茉莉，詢問服務員，纔看到內衣區的幾人。二話不說穿着帶吊牌的衣服走來。
服務員不明所以，跟在身後。蕭逸見到程箏然，想到一個脫身的方式。
“這件衣服我要了，把吊牌剪掉。”
程箏然立刻說：“我還沒打算……”
“我看着挺好。”
“真的？”
蕭逸眯起眼睛，點頭。
王躍暗自感慨，真是虐色單身狗。他好像找個女朋友呀。
顧茉莉沒心情和程箏然閒扯，一心想着要如何給自己扳回一局，對着秦川巧笑嫣然，“那就辛苦大叔了。”
程箏然不知道剛纔發生的事，疑惑道：“茉莉，你這是……”
茉莉簡單交代：“你把剛纔我試穿的那件軍綠色風衣，白色長靴，及膝牛仔裙，白色針織外套，還有那個民族風的包包買下，剩下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程箏然眨眨眼，看着顧茉莉拉着秦川挑選內衣，才反應過來。
“茉莉她，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彪悍哪。”
不知她說的“彪悍”是指顧茉莉的購買能力，還是顧茉莉的舉動，蕭逸摟住程箏然的腰，“時間不早了，改回去休息了。”
被蕭逸提醒，原本精神很好的程箏然突然犯困，打着哈欠說：“把茉莉剛纔說的東西買下，我就回去。”
程箏然眼底泛青，一看就是沒消息好的樣子。
按照程箏然近兩天的作息狀況，她今天的表現已經突破歷史記錄，蕭逸不希望她累到，隨口說：“這些事情，王躍會做，你現在的任務是回去睡一覺。”
他們跟着來的目的就是防止程箏然出事，他把程箏然帶回去，剩下的事情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蕭逸揮揮衣袖，留王躍在原地抓狂。
剛纔顧茉莉說的那些東西，都有些啥？
他可是一件都沒記住啊！
秦川一直以爲，購物純粹在浪費時間，但要是有顧茉莉相配，這個時間又浪費得十分值得。
一男一女相攜而來，服務員一眼看出他們的關係，推薦出來的內衣不是透明地惹人遐想，就是複雜地讓人想入非非。
秦川對女性內衣不瞭解，看到服務員推薦的款式，再看看顧茉莉，皺眉，“這些，不合適吧？”
按照張副官的說法，內衣會保護女人的身材，但他看到的那些，除了樣子古怪，實在看不出有保護身材的功效。
顧茉莉捂臉嘆息。
大叔，你少說兩句話會死嗎？
服務員一笑了然。
肯定是男伴舉得內衣不夠火辣，所以讓女伴害羞了。這些事她們都見怪不怪，很淡定地拿出鎮店之寶。
顧茉莉看着用一根繩子鏈接起的一塊布，殺氣騰騰地朝秦川一笑，“你要是敢讓我穿這種東西，你就等着以後睡沙發吧。”
秦川默然。
他好像好心做壞事了。
教訓完秦川，顧茉莉很溫柔地服務員說：“我要最正常的內衣。最，正，常，的！”
看到服務員最後推薦的內衣款式，和之前看到的內衣對比，秦川眯起眼睛。他好像知道他爲什麼挨訓了。
看來張副官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的人分爲男人和女人，他以前拒絕瞭解女人，相當於失去了半個世界。而今在顧茉莉身上看到另一半世界，的確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走出內衣區，秦川依舊沉默。
顧茉莉惴惴不安。
其實兩人相識不久，彼此的性格還沒有磨合。她性子急，秦川年齡大，很多事不和她計較，但並不代表他沒脾氣。剛纔她的態度，是不是讓他很反感？
“你生氣了？”顧茉莉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問。
秦川突然笑着說：“茉莉，你真是太棒了。以後，我要好好研究你。”
顧茉莉愣了一下，突然臉紅了。
漢語博大精深，研究二字讓她想到小說中寫到的很多邪惡信息。
秦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興高采烈地說：“茉莉，你就是我瞭解另一個世界的階梯。謝謝你。”
繼尷尬之後，顧茉莉傻了。他，到底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