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然拿着手機,只覺得眼前一片雪花點,腦中不停迴響着劉若昀的話。
“不過是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嫁禍給另一個男人之類的……”
程箏然把顧茉莉和莫韞的往事聯繫起來,組成一竄精彩紛呈的愛情故事。沒辦法,小說看過了,聽到八卦就能抓住其中最精彩的部分。
劉若昀繼續囉嗦:“不過我看安雅腦子有些問題,說話含糊不清,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你小心些。”
程箏然又是一怔。
這不是她前些時候的症狀嗎?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那段時候確實過得渾渾噩噩的。難道安雅也被注射了神經素?可是神經素不是出自她之手嗎?
程箏然想了想,覺得與其猜測,還不如當面對峙來的有效。
“你能聯繫到安雅嗎?我想見見她。”
劉若昀慘叫一聲,“不會吧。你覺得我會留她的聯繫方式?程箏然,旁門左道不要想,乖乖來上班。”
程箏然任命地嘆息:“你放心,我不會利用安雅逃避上班的。你明天早上一定會見到我。”
程箏然對安雅並不熟悉,根據顧茉莉描述,程箏然猜測安雅是個嬌生慣養任性惡毒的千金大小姐。
程箏然剛在腦中描摹出安雅的形象,正好接到顧茉莉的電話。
顧茉莉和秦川決定,在T市舉辦婚禮。她先行一步準備細節。
程箏然聽到顧茉莉的聲音,大喜過望,一時忘了剛纔的糾結,高興地說:“我的婚禮是你準備的,禮尚往來,我也要準備你的婚禮。不過有點可惜,我當不成你的伴娘了。
不過劉若昀可以當伴娘。說不定這次伴娘和伴郎能看上眼。”
程箏然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越說越高興。
顧茉莉輕笑着聽她嘮叨,沒有打斷她。
程箏然說起劉若昀,這纔想起安雅,清清喉嚨說:“茉莉,剛纔若昀給我打電話。除了催我上班以外,還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
安雅來找我,不過我當時不在。若昀接待她。
據若昀說,安雅的現狀和我前兩天很像。我懷疑她和我一樣。”
顧茉莉沒想到她還能聽到安雅的名字,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箏然從顧茉莉的沉默中讀懂她的顧慮,歉意地說:“本來我不想告訴你,但是那個女人放着就是個定--時炸彈。聽到她的名字,你不會生氣吧。”
程箏然看不到顧茉莉的表情,但能聽出顧茉莉的聲音有些飄忽。
“都是過去的事,我差不多都忘了。”
程箏然聽到門響的聲音,“蕭逸回來了。我和他商量。你也合計合計。說不定我明天能見到她本人。你受的苦,我會幫你討回來。”
蕭逸回家,見到餐桌前忙碌的張媽,朝張媽豎起中指,景緻上樓。在臥室外,聽到程箏然說的最後一句話。
程箏然看到門外蕭逸的衣角,麻溜兒地下牀,朝蕭逸跑去,“你回來了!”
蕭逸脫下外套,坐在牀上,看着顯示“正在通話”的手機,隨手拿下掛斷鍵。
程箏
然蹲在衣櫃前找出蕭逸的睡衣,背對着牀,不知道蕭逸的動作。
蕭逸問:“你剛纔和誰說話?”
程箏然沒多想,“和劉若昀,她催我上班。”
蕭逸瞥眼程箏然手中海藍色的睡衣,淡淡地說:“是嗎?”
程箏然催促他換衣服,隨口說:“是啊。劉若昀剛纔給我打電話,逼着我上班。哦,對了,她還說茉莉的前任的未婚妻安雅來找她。
我正琢磨這事呢,茉莉正好給我打電話。”
程箏然一邊說一邊幫蕭逸套衣服。蕭逸坐在牀上,程箏然只好跪在他旁邊。在這個角度,她比他高些。
蕭逸仰頭看着程箏然,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醒來沒看到我,是不是生氣了?”
他一直覺得程箏然會生氣。在這種狀態下,她會撒謊,會鬧脾氣。沒想到都沒有。
程箏然經過劉若昀的開導,早就不是早上那個斤斤計較的小女人。
食指擡起蕭逸的頭,程箏然認真地問:“蕭逸,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你,相信你能做到你許下的任何一個承諾。但事實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所以我同樣你體諒的食言,並且感謝你許諾的心意。”
蕭逸被她這一番上綱上線的說辭弄得莫名不已,摸着她的額頭,驚歎,“說什麼胡話,發燒了?”
程箏然滿頭黑線。
蕭逸這人,就是禁不住說好話。不過也是,有些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說出來就完全沒有那個意味了。
兩人相處,都是蕭逸主動,此次程箏然佔據高出,蕭逸竟從程箏然身上感到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剛纔腦袋被她擡起來時,他看到的她身後模糊的光,襯得她像九天玄女。
接着,程箏然一番話讓蕭逸扼腕嘆息。
這種沒腦子的話,只有程箏然能說出,真的很破壞美感。
空氣中瀰漫着名爲曖昧的氣息,程箏然不明所以地眨眼,嘻嘻一笑,“好像,該睡覺了。”
蕭逸隨着她的話,“是啊,該睡覺了。”
程箏然低頭看他一眼,臉驀地紅了。
蕭逸看着她微紅的臉頰,輕輕地說:“我們,很久沒……”
程箏然咳嗽一聲,“你先離我遠些。”
她能感到他身體的變化,說出的話底氣不足。
“可是,我有點難受。”
程箏然心軟。她最怕蕭逸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
蕭逸已經聽到他想聽的話,至於程箏然真正想要說什麼並不重要。
程箏然嗚嗚叫了要兩聲,手腳並用地反抗,盡數被鎮壓……
次日,程箏然躺在牀上,瞪着天花板感慨:小別勝新婚,果然是真理。
如約趕到工作室,劉若昀冷着臉說:“蕭夫人,看看牆上的鐘表,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程箏然訕訕笑道:“單身狗當然無法理解晚上抱着老公睡覺的好處。”
劉若昀瞪眼。
程箏然立即改口,“是!我錯了,下不爲例?”
劉若昀哼哼兩聲,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其實從程箏然說“單身狗”的時候,劉若昀就知道程箏然肯定要嘲笑她,沒想到預感成真。哼哼,不就是個已婚婦女嘛。她立刻找個對象,晚上也抱着老公睡覺,看程箏然怎麼消化她!
程箏然坐在書桌前,開機,準備工作。
打開桌面上的文件,程箏然揉腦袋。
隔了十來天,很多事情顯得很陌生。文件上的字她都認識,但連起來是什麼意思還有待商榷。
“若昀,這份章程表是怎麼回事?”
劉若昀冷傲地說:“現在已經是中午,我要去吃午飯了。”
程箏然磨牙。
她肯定,劉若昀是報復她剛纔的嘲笑。
不知不覺,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變成互損。可能是以爲壓力太大,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吐槽合夥人。但兩人的感情並沒有隨着惡言惡語貶值,反而更加堅固。
當然,其中奧妙不足爲外人道。所以站在工作室外的安雅無法理會其中奧妙。
“我就知道,賤人的朋友一定是賤人。”
劉若昀剛站起,就聽到門口響起這個聲音。
劉若昀對安雅只是感興趣,覺得這個女人心中有段悲傷的故事,除此以外,安雅只是個陌生人。
程箏然一眼看出安雅對她的敵意,隨着劉若昀站起,眯起眼睛,開啓對敵模式。
安雅一甩大長髮,踩着紅色高跟鞋,一步步走進工作室,“顧茉莉是個賤人,你也是個賤人。把工作扔給合夥人的感覺很好吧。哎,我真是瞎了眼,像你這樣無能的人,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
程箏然臉白了白。
戰爭開始地太快,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兩秒後,她終於明白安雅口中的賤人正是她和顧茉莉。
安雅話音剛落,劉若昀不着痕跡地攔在程箏然面前。
從安雅的談吐,劉若昀大抵知道安雅的素質。劉若昀看不起這種把“賤人”掛在嘴邊的女人,哪怕她背後有自己感興趣的故事。
劉若昀說:“說別人之前,你先把自己摘乾淨。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是水性楊花,還是心機深沉?”
安雅詫異地挑眉。
“你到底在站在那邊的?別忘了,這個女人身爲合夥人,差點扔下你獨自跑了!”
劉若昀禁不住冷笑,“這和你沒關係。不過你口中的人,我都認識。你罵別人之前,難道心中毫無愧疚?”
安雅握拳,指甲掐進肉裡。
“我爲什麼要愧疚?”
程箏然從劉若昀身後走出,“人在做,天在看。不如我提醒你:神經素!”
安雅臉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粉,聽聞程箏然的話,臉色更加蒼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箏然觀察她的表情,“你很清楚,我身體中也有神經素,所以你來找我。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手中有解藥。當然,你可以不信。”
安雅眨眨眼,似是思考程箏然的話。片刻,忽的笑了,“我來找你,是爲了找出顧茉莉。你是她朋友,肯定知道她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