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加錢
韓綠衣換回平常衣服。
坐在院子裡發呆。
剛剛被那個男人無情拒絕，她最後一點希望就此破滅。
留下來的可能已經趨近於零。
霧氣瀰漫，黑夜深沉。
一如她現在的心境。
就像是此刻的冬夜那般冰冷。
枯坐許久，韓綠衣長嘆一聲。
準備起身回屋收拾東西。
這樣在被趕走的時候，也能第一時間離開，不用多看其他人幸災樂禍的嘴臉。
要麼被驅趕下山，要麼成爲本門道兵，根本不會有我剛纔所說的種種優厚條件……”
一套紅玉錘很快打完。
她深吸口氣，加快語速，“你服用大量血丹提升修爲，本來已經不可能被本門收錄進來。
她竟然就做到了如此程度。
……………………
倪灀背在身後的雙手握緊，又鬆開。
跟在後面那個，身材修長高挑，明顯是個女子。
更厲害的是，她甚至沒有觀摩圖錄，出手間便已經隱現赤練雙線、步步生蓮。
雜役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不用捱打，還通過了考驗，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好消息。
她目光灼灼，須臾不離他的左右。
雜役舌頭忽然打結，呆呆看着從房間內走出的女人，額頭上瞬間一層冷汗。
走在前面的，絕對是衛韜。
若不是衛韜扶了一把，幾乎都要癱軟在地。
出了院子，還不忘小心翼翼關上院門，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咱身爲雜役，雖然身份低微，不是山門弟子，但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
“可是，爲什麼我花費整整一個上午時間，卻還是無法將之突破到凝血層次？”
然後緩緩壓低身體，擺出紅線拳起手式。
這一刻，氣氛變得有些沉凝。
“什麼就沒有對你測試了？”
雜役走出幾步，又轉過頭來，“那幾個人，是淘汰了，還是被留下了？”
“所以說，你在騙我！”
衛韜一口口喝着冰冷的茶水。
你剛來或許還不知道，那女人在山上可是出了名的，的，的……”
進步錘、無定錘、撇身捶、翻天錘。
這才一個晚上而已。
接過幾個碩大的食盒，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對雜役指指門外。
最終卻還是閉上眼睛，緩緩平復了心情語氣。
還是說在修行過全真內練法後，再去轉修外道殘法，就會變得特別簡單？
“伱對我有所隱瞞。”
“就算是無法達到入門要求，只要你心性德行過關，又有繼續呆在本門的意願。
“你是誰？怎麼還在這兒？”
她盯着衛韜，“你到底是怎麼弄的，爲什麼一個上午過去，我都還無法向內深入？”
“這是，突然就剩下你自己了？”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從外面進來。
沉默觀察許久後，她終於打破沉默，“在拳法和腿法之外，你還修習了一套打熬軀幹的外道功法。”
衛韜隨手將人丟到地上，思索着慢慢道，“我就是入門時候感覺困難，進去之後便一帆風順，再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卻還是忍不住訥訥道，“倪，倪道子晚上好。”
倪灀低頭沉思，愈發煩躁，“我入門困難，入門後更感步履維艱，你怎麼可能會一帆風順，毫無阻礙？”
“這纔是你壓箱底的真正秘密！”
現在我再傳你歸元功，只要能達到入門要求，我就可以做主將你收入內門！”
倪灀緩緩閉上眼睛，揉捏着有些發脹的眉心。
她斬釘截鐵道，“原本答應你在藏書閣任選兩部秘籍，外加十顆合竅丹。
而是還能不能活過今晚的問題！
一念及此，韓綠衣猛地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你快些走吧。”衛韜搖頭嘆息。
當！
拳掌交接，聲如撞鐘。
果然超出想象的強大。
“確實是真勁氣息，但也確實是外道殘法。”
忽然，吱呀一聲輕響。
“我修習六轉玄元功，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脈，按道理說轉修這門外道殘法很輕鬆纔對，爲什麼卻遲遲不見寸進？”
衛韜將杯中茶水飲盡，迎上她的目光，“倪道子說的不錯，我確實還修習了一門橫練功夫，也確實是我不願顯露人前的秘密。”
他緩緩說道，“我所修行的第三門功法，名爲天罡地煞功。”
“不可能！”
眸子裡閃過絲絲縷縷的寒意。
倪灀站在門口，面色沉凝，“這兩種功法，我已經修行到了凝血圓滿，並且根據其氣血運轉脈路，推演構建了後續可能提升的方向。
倪灀一挑雙眉，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們既然被倪道子注意到了，結果必然不會太好。
不斷在心中權衡利弊。
她心急如焚，着急去觀摩兩部修煉功法。
韓綠衣停下腳步，轉頭望去。
大晚上的，他們兩個做什麼去了？
現在突然回來，這又是要做什麼？
韓綠衣莫名想到晚飯發生的事情，再想想自己的穿着打扮，心中頓時充滿絕望。
片刻後，她眯起眼睛，目光冰冷，朝着屋內看了過來。
倪灀深吸口氣，眸子裡又有如火焰燃燒，“不能看到那部橫練功法，我心難安。”
“我加錢！”
衛韜並未退讓，“讓其他人知道了秘密，吾心亦難安。”
但是，從一開始的打下基礎，到後面的脈路拓展，直至最終的提升推演，我都未發現真勁的存在跡象。”
時間飛快流逝。
我甚至可以給你爭取一個鎮守執事的名額，下山之後便可鎮守一處道觀，職位僅在觀主之下。”
一點兒時間都不想耽擱，更不要說和無關人等扯淡閒聊。
只丟下一句話，在夜風中不斷迴盪。
她喃喃自語，眼睛越來越亮，雙頰浮起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衛韜注視着那道修長高挑的身影，表情有些複雜。
韓綠衣不敢擡頭，“下午的時候，倪道子還沒來得及對我測試。”
即便後來修行穿山腿，在紅線拳破限加成的情況下，從入門到煉筋也用了足足一個晚上。
倪灀眉頭緊鎖，面色還有些蒼白。
身後的院門被輕輕推開。
轟！
話音剛落，她毫無徵兆一個進步，朝着衛韜一拳砸落。
如果真和她想的一樣，那現在就已經不是能不能留在元一道的問題。
因爲除了他，似乎整個別院就沒誰還有這樣的個頭。
倪灀眼睛猛地亮起，屏息凝神，聽他一句句說了下去。
直到將整壺涼茶全部喝完。
紅線拳、穿山腿，全部凝血圓滿。
衛韜收斂思緒，端起已經涼掉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子何出此言？”
倪灀站直身體，緩緩平復着呼吸。
“我答應道子的，是紅線拳和穿山腿的修行法門。”
吱呀一聲門響。
單單是一個紅線拳入門，就花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
準確來說，應該是不到半個晚上。
倪灀頭也不回，徑直朝着衛韜的房間走去。
她竟然是倪道子！？
這就是教門七宗道子的資質天賦？
韓綠衣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倪灀退開幾步，低頭注視着自己的雙手。
她一個閃身，剎那間便已來到門外。
霧氣漸漸散去。
唯有那雙眼睛越來越亮，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有些出神，回想起自己剛剛拜入武館的時候。
送飯的雜役推門進來，剛要像往常一樣開口喊人，便被衛韜一把捂住嘴巴。
她一動不動端坐椅上，身前攤開一部抄錄書卷，晉入到物我兩忘的狀態之中。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向自己房間，抱起行禮就往外走，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黑暗也一同不見，天色即將黎明。
韓綠衣先是一愣，隨即激動到渾身顫抖。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
“你通過了，抓緊拿着自己的東西去找他們，別留在這裡妨礙我做事！”
那個女子，好像有些眼熟。
片刻後猛地一個激靈。
“既然當年她能夠做到，我倪灀也應該能做到！”
忽然，兩朵血色蓮花悄然綻放。
衛韜的講述早已停止。
“但是，你已經答應我了。”
在這個女人手中，彷彿吃飯喝水般輕鬆如意。
“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雜役卻是站在那裡不動，也跟着搖頭嘆息，“兄弟，看在這幾天相處愉快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早作打算。”
示意對方不要說話，抓緊離開。
衛韜拎起食盒，“倪道子，不若先吃午飯，再思索修行上的問題？”
倪灀猛地回過神來，看一眼食盒，當即有些嫌棄地移開目光。
啪！
她踢出一粒石子，正中雜役肘彎，將他從昏迷中打醒。
在雜役慌忙下跪行禮前，冷冷說道，“用最快速度準備一桌席面，就送到這個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