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瘋狂
“兄臺好手段，竟然能深入蒼莽山中獵到野狼。”
爲首的中年漢子皮笑肉不笑說道。
衛韜沉默不語，雙手縮進袖筒，各自倒扣了一枚石子。
一陣難言的沉默後，中年男子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揚了揚手中的木矛，“咱們兄弟幾個從漠州輾轉而來，現在身上窮得就只剩下刀槍，你應該懂我話裡的意思。”
衛韜微微眯起眼睛，“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中年男子眉頭皺起，“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把這兩隻野狼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獵物現在是伱的了。”衛韜沉默片刻，向後退開一段距離。
“等一下。”中年男人目光落在他的腰間，聲音低沉道，“把那柄開山刀也留下來。”
啪！
兩尺長的開山刀同樣被丟在了地上。
一個挑起綁着紅頂灰狼屍體的擔子，其他人繼續向前走去，準備去撿丟在地上的開山刀和碎銀。
互相對視一眼後，他們同時發力，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猛撲了上去。
風勢漸漸變大，帶來越來越濃的溼氣與涼意。
嗖！
一支羽箭急速射來，擦着衛韜的衣服飛過，只差不到一尺距離就能洞穿他的胸口要害。
幾個山賊眼前只是一花，便一起倒飛出去，個個身受重創倒地不起。
咔嚓！
整個人被這一拳打得倒飛出去，癱在地上再也沒有動上一下。
只要他一離開這塊突出巨巖的保護，馬上就會有連續不斷的羽箭激射而來。
如果能夠解決掉這一威脅，他就有信心衝出去以一打多，將其他所有山賊全部殺死。
雙方都在比拼耐心。
就在此時，猛然一蓬土灰從上面炸開，糊了他們滿頭滿臉。
緊接着是第二箭，幾乎是擦着拐角處的山石飛過，讓躲在後面的衛韜也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衛韜低吼，使出紅線拳打法中的羣戰招式，左右開弓氣勢如虹。
“這小子頗有心計，竟然藉助枯葉堆躲開了老二的羽箭，你們幾個小心些，注意別被他從拐角後面再殺出來。”
嗖！
一箭從山賊後方飆射而來，卻因爲拐彎處射擊死角的存在，無法像前兩次那樣造成真正的威脅。
天，馬上就要黑了。
趁着天色未晚，只要能把那傢伙從巨石後面逼出來，就有可能爲老二創造出機會，一箭穿心將他殺掉。
眼見一道黑影朝着自己直衝過來，山賊頭子本能地轉身就逃。
咔嚓！
嘩啦啦！
大蓬枯葉夾雜着沙塵猛地飛起，阻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恩！？
在他身後，還差不到五米就要退回到山路拐彎處。
山賊頭子發力狂奔，又感覺身後有人飛撲過來，頓時肝膽俱裂，聲嘶力竭大喊道，“老二！”
山賊頭子朝着後面最高的那棵大樹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陰沉。
紛紛揚揚的落葉和塵土落下，空曠地上早已經不見了衛韜的身影。
緊接着是第二個人，同樣臉上中了暗器，鼻樑都被打塌，劇烈的眩暈讓他癱軟在地，把上頓吃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山賊頭子聽到利箭入肉的聲音，不由得放聲狂笑，猛地站定，轉身便是一刀劈出。
獵刀斬在撲來的人體上面，剎那間鮮血飛濺，糊了他一臉。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衛韜又後退出幾步，在一個被枯枝落葉填滿的凹坑處停了下來。
山賊頭子正猶豫不決，忽然從身後的樹上響起一聲唿哨，頓時促使他終於下定決心。
除去一開始利用時間差甩出石子傷了兩個山賊外，衛韜就一直躲在拐角巖壁後面，再也沒有露頭。
接連三箭，擦着他的身體掠過，盡數沒入後面追擊的那人體內。
然後趁着對方被吸引注意力的一剎那時間，猛地踢開了腳下的落葉堆。
衛韜能大致猜到弓手的藏身之處，但幾十步的距離加上前面寬闊無阻的視界，就像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阻止了他任何冒險一搏的念頭。
對面的弓手，射的實在太準了。
山石後竟然空無一人。
幾個山賊配合掩護，小心翼翼來到了拐角處。
一刀命中要害，山賊頭子卻是面色大變，因爲飛撲過來的赫然便是他的小弟。
下一刻，勁風呼嘯而至，一隻碩大的拳頭猶如通紅的鐵錘，重重砸在了他的面門上面。
嘭！
山賊頭子慘叫一聲，臉上就像是開了染料鋪，紅的白的黃的混雜一處。
倒不如見好就收，這兩具狼屍已經足夠他們吃上幾天時間，剝的皮也能賣上一個不錯的價錢。
那個山賊腦袋側向彎折出一個恐怖角度，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幾個山賊猛地一驚，還未等真正反應過來，便有一道身影落入人羣，揮拳重重砸在一人脖頸。
天色開始漸漸變暗。
“我身上只帶了不到二兩碎銀子，都給你們。”衛韜隨手把幾顆東西向前一拋。
然後就會在這裡丟掉自己的性命。
幾人不由得就是一愣。
更準確的說，是他小弟的屍體。
中年男子一揮手，身後幾個小弟圍攏上來。
他擡手向前一指，幾個同夥開始慢慢朝着那塊突出的巨巖圍攏過去。
壓後的山賊頭子纔剛剛衝過山石，眼中看到的就是洋洋灑灑落下的枯葉灰塵，以及隨着落葉一起倒飛出去的同夥。
“四面來風！”
衛韜一拳解決山賊首領，沒有任何停留，以手中的山賊屍體爲盾，繼續加速向前衝去。
啪！
走在最前面的山賊毫無徵兆倒了下去，捂着眼睛不停哀嚎。
嗖！
嗖嗖！
他能夠隱約感覺到，對面弓箭手正隱藏在高處，等待着他的再次現身。
只是老三和老四被那個傢伙打傷，此仇不報總有種鬱郁之氣憋在心頭。
對他形成了巨大的威脅。
看誰會忍不住露出破綻。
“我看你還怎麼狂！”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這幾人的最強依仗，一下子就要因爲視線不佳，而減少五成以上的戰鬥力。
現在天還沒完全暗下去，只要那人敢追出來，老二的箭就能送他歸西！
“我還沒讓你走。”中年男子左手背在身後，隱晦比劃出一個手勢，“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他頭皮發麻，就連手中剛剛拿到的開山刀也無法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中年男子指揮着手下，“不要去找那幾塊散碎銀子，先把那傢伙做掉再說。”
嗖！
又是一支羽箭激射而至。
卻盡數被衛韜用山賊的屍體擋了下來。
不遠處的大樹上。
“這就是個瘋子。”一個身材瘦小，但手臂卻異常強壯的年輕人眉頭緊皺。
他放棄了繼續彎弓搭箭的想法，將長弓負於身後，迅速向樹下攀爬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