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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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縫隙映照下來，在山谷中灑下一片金色斑點。
衛韜靠在有些發燙的山石後面，仔細觀察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忽然，一雙墨綠的眼睛出現在十幾米外的灌木叢中。
緊接着是第二雙，第三雙，最後足有十幾頭紅頂灰狼來到了附近。
衛韜頓時繃緊精神，扣住幾枚路上找到的尖銳石子，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得更深。
“運氣不錯，這些日子的辛苦忙碌並沒有白費，終於讓我找到了它們的老巢附近。”
“不過運氣也有些糟糕，上次見到它們的時候只有三四頭狼，今天竟然一下子來了十餘頭。”
活動在蒼莽山中的狼羣，一般也就是幾隻的規模，數量能上到兩位數，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大的族羣。
像衛韜以前在雜書中看到的，什麼成百上千的狼羣，在蒼莽羣山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畢竟狼羣數量越多，每日消耗的食物也就越多，給它們的生存帶來巨大的壓力，最終都會回落到一個平衡狀態。
衛韜腰間的衣服被劃出一道豁口。
它們體型更大，也更加強壯，上一次遠距離見到還不覺得有什麼。
所以只能是捨棄這次捕獵機會，等待下次做好更加充分的準備之後再重回此地。
沒有任何猶豫，衛韜轉身便是一刀斬出。
激烈的戰鬥只持續了不到半盞茶時間，便已經宣告結束。
就像是回到了剛剛拜師的那個上午，周師傅出手如電，點在了他的身上。
一頭紅頂灰狼邁着優雅的步子，緩緩從灌木叢中邁步而出。
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已經遵從本能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那麼，他此時絕對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虛弱無力。
狼羣丟下兩個重傷的同伴，帶走了那頭山鹿，也不知道到底是虧還是賺。
唰！
一道灰影已經撲到了近前，甚至能夠嗅聞到從它嘴裡散發出來的惡臭。
咔嚓！
汗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蟄得傷口火辣辣疼痛。
衛韜與它相隔數米對峙，沒有搶先發起攻擊，甚至沒有運使遊石拳的擲法甩出手中石子。
但還沒等他緩上一口氣，又有兩頭紅頂灰狼撲了上來。
因爲就在這短短兩三個呼吸時間，又有兩頭成年紅頂灰狼自灌木叢內竄出，從不同方向將他包圍了起來。
同時更是深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因爲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這裡的紅頂灰狼和地球上的灰狼很不一樣。
狼羣很快消失在了灌木叢深處。
他先是從揹簍中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草藥塗抹傷口，再抓緊時間給紅頂灰狼放血，全部裝進提前準備好的酒囊裡面。
他靠在樹上大口喘息，雙腿不住顫抖，幾乎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他安靜等待着，直到那頭紅頂灰狼將山鹿撕扯下來，拖着它返回灌木叢，也沒有貿然出手。
它的爪子距離衛韜的身體僅剩不到一尺，然後被開山刀斬中，刀鋒與利爪之間陡然濺出一溜耀眼的火星。
他倒不是怕在野外過夜，而是必須用最快速度將紅頂灰狼的血肉送回武館，一旦耽擱的時間過長，就會影響到熬製活血丸的藥效。
低沉的嗚咽聲從這頭紅頂灰狼喉嚨深處溢出，它不停刨地，醞釀着下一次的攻擊。
“我的心有些亂了，竟然想在羣狼環伺下提升修行進度，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衛韜不閃不避，正面迎上。
衛韜猛地睜大眼睛，彷彿一道火線從喉嚨直入胃中。
它比其他同類都大了一圈，碧綠的眸子裡閃爍着一絲狡詐殘忍的光芒，和其他紅頂灰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巨大的衝擊力也將撲來的灰影掃開，砸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站起身來。
並且狼血的效力還在持續，等待着被身體消化吸收，時刻不停彌補着之前的消耗。
衛韜眉頭緊皺，並沒有趁此機會擲出石子。
“必須要拼命了，至少要先活着下山……”
衛韜和它的距離越來越近，手臂再次膨脹變大，握緊了痛到簡直要裂開的拳頭。
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忽視了各種手段的應用。
右側的紅頂灰狼慘嚎一聲，摔落地上，拼命掙扎着卻無法站直身體。
氣血緩緩運轉，他感覺自己的手臂似乎在燃燒。
狼羣縮在灌木叢中不動，他也躲在山石後一動不動。
兩頭紅頂灰狼一左一右，從兩側飛撲過來。
他有些後悔，不該自己一個人前來進行獵殺。
在這種被包圍纏鬥，尤其是速度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是選擇以硬碰硬，甚至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將它們的戰鬥意志用拳頭硬生生砸斷，才能換來一線生機。
衛韜正準備就勢坐到地上，瞳孔卻陡然收縮。
他甚至離開了倚靠的大樹，竭盡全力繃緊痠軟無力的雙腿，一步步朝着蹲踞的紅頂灰狼逼近了過去。
幾大口狼血混着藥酒吞入腹中。
有條件的話，他甚至想要搞點弓弩和甲衣。
砍下一根杯口粗細的樹枝當做扁擔，衛韜用麻繩將兩頭紅頂灰狼綁好，匆匆沿着原路朝山外走去。
銅頭鐵尾麻桿腰，衛韜勢大力沉的一拳當即讓它失去了戰鬥力。
一陣腥風撲面而來。
最後出現的紅頂灰狼低下頭，低聲嗚咽着，開始緩緩往後退去。
腥風乍起。
又虛張聲勢在原地等待了片刻，衛韜終於算是恢復了些許體力。
衛韜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經過這一次的狩獵，衛韜終於深刻理解了彭鉞所說的，進山修行對拳法的磨礪多麼有效。
“恩！？”
踏步，擰腰，弓身，出拳。
直到一刻鐘後，纔有一道灰影猛地竄出矮樹叢，剎那間便已經來到了倒掛山鹿的樹下，高高躍起一口咬了上去。
片刻後，雖然傷口還在火辣辣作痛，至少在氣血運轉上，已經恢復到了六七分的水準。
更不能轉身逃走，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它們。
一聲脆響從紅頂灰狼體內傳出。
直到它徹底消失不見。
一段金色符號在眼前浮現，狀態欄剛剛顯現，卻又隨即消失不見。
紅線拳的修行是基礎，但其他能夠致敵人於死地的辦法，提前準備再多都不嫌多。
衛韜才終於鬆了口氣。
衛韜拼着讓左側紅頂灰狼一爪擦過自己腰間，重重一拳砸在從右側而來的狼腰上面。
咕咚咕咚！
如果那隻頭狼真的不管不顧撲殺上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他以重傷爲代價將它打死。
淒厲的狼嚎聲此起彼伏。
衛韜又等了片刻，才一點點挪動身體慢慢離開。
衛韜壓下心中的緊張焦慮，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雙手驀地膨脹變大，如血赤紅。
忽然間，他的後背猛地發涼。
它應該是整個狼羣的頭狼，正在試探他的虛實。
陷阱、迷藥、下毒、暗器等等。
衛韜加快了步子，不然就很難在城門下鑰鎖閉前回到城內。
現在貼近了再看，每一頭竟然都快要趕得上小牛犢的大小。
然後他再被咬死，亦或是喪失行動能力躺在地上等死。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山風也漸漸帶來了些許涼意。
開山刀被高高彈起，旋轉着刺入一側的樹幹之中。
拐過一道彎，剛剛在一片罕見的山間開闊地走出不遠，衛韜忽然收斂思緒，停下了腳步。
同時刺啦一聲。
日練夜練的紅線拳應激而發。
咕咚！
狼羣的數量實在太多，遠遠超出他的預料範圍。
好在他在裡面多加了兩層厚麻布護體，纔沒有在狼爪下留下傷口。
他的體力其實已經快要耗盡了，還受了傷，就連之前三成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身上好幾處地方向外汩汩流血，而連續運轉氣血爆發出拳，讓他已經快要脫力的邊緣。
衛韜心中焦躁，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他將肩上的擔子放下，反手握住了背後的開山刀。
幾個身穿破舊獸皮的男子跳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嗖！
緊接着一支羽箭從後方斜刺裡飛來，深深沒入進一旁的樹幹上。
幾人的目光在紅頂灰狼的屍體上來回巡梭，再看看衣衫破爛的衛韜，表情陰晴不定，眼神變幻莫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