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勳奔進派出所,一眼便瞧見了狼狽不堪的顧南夏。
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對面是兩個身穿制服的人在審訊。
她低垂着頭,身上只穿了一身單薄的灰色睡衣,光着的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
樸勳的步子就這樣突兀的頓住,然後一下如同灌了鉛般,很吃力很吃力才擡起來,朝着顧南夏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不論對方問什麼,顧南夏都是沉默以對。
樸勳這纔看清楚,她懷裡緊緊抱着……棉花糖!
棉花糖那毛絨絨的如雪般的長毛被鮮血染紅,無聲無息的窩在顧南夏的懷裡……
而顧南夏的嘴巴里似乎在喃喃的說着些什麼,太小聲,他聽也聽不到。
“你別再浪費我們的時間!”其中一個審訊的人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樸勳立馬上前,同樣口氣不太好的迴應道,“事情我已經解決,事主也不再追究,所以,請你們放尊重一些!”
其實來之前,樸勳就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是顧南夏一時心急,強行開走了別人的車。
而樸勳也給予事主很豐厚的賠償,車子也完好無缺,事主便也安安靜靜的,不再吭聲了。
審訊的人見是樸勳,便愣住,“你……你不是……”
“我是!”樸勳的回答帶着肯定和傲慢,他鄙夷的瞪了審訊人一眼。
將身上的灰色羊毛大衣脫下來,披在顧南夏身上,然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邁着大步,離開了派出所。
這期間,顧南夏似乎一直是混混沌沌的狀態,嘴巴里一直說着些什麼。
樸勳將她抱進車子裡,將暖氣開到最大,他看到她的臉白的可怕,像是生了重病似的,他心疼的去握她的手,想給她一些溫暖,顧南夏卻如同受了大的驚嚇,急忙往後一縮,說道,“不要……不要碰我的棉花糖,不要碰我的棉花糖”
樸勳的手頓在半空,他溫柔的安撫道,“好好……我不碰,我不碰……”
顧南夏還是特別的謹慎小心,越發緊緊的抱着棉花糖,生怕別人搶了似的。
“南夏,我看你臉色很差,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樸勳溫聲建議道。
顧南夏猛地搖頭,拒絕道,“不!我不要去醫院!醫院裡的醫生說棉花糖死了,他們都是庸醫,他們都在胡說,我的棉花糖怎麼捨得離開我呢?他們肯定是胡說!我要帶棉花糖回家,回我們的家,只有我們兩個的家,我們還會和之前一樣,相依爲命,好好的生活的……一定會的……”
樸勳知道她一時無法接受,便順從她的意思,點頭道,“好,我這就帶你回家”
樸勳已經從房東那裡得知,有個女人過來找顧南夏的麻煩,可當他抱着虛弱的顧南夏,出現在門口時,還是驚住了。
顧南夏的家,已經變的亂七八糟,地上滿是碎片和衣物,傢俱幾乎都被毀壞,想進去,連個站立的地方都沒有!
樸勳看着這滿目瘡痍的屋子,怒不可遏,簡司瑾!你一
定要如此狠絕嗎?!
樸勳踢開腳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障礙物,將顧南夏抱到凌亂不堪的牀上,說道,“你等我一下”
顧南夏一句話也沒有迴應,只是睜着空洞的眼睛,手輕輕的撫摸着懷裡的棉花糖。
樸勳撥了韓真熙的電話,“真熙,我有點兒事,需要去解決,你過來,幫我照看一下顧南夏,還有,記得帶一個醫生過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韓真熙好奇的問道。
“以後再和你說,記住,不要問顧南夏任何問題,只要好好照顧她就可以了”交待後,樸勳便掛斷了電話。
他敲開房東的門,說道,“麻煩你熬一些薑湯,她受了風寒,謝謝你今天給我打電話”說着,樸勳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遞給了笑的合不攏嘴的房東,“一會兒我的助理會過來,我有事離開一下,這期間,你一定給我看好她!”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按你說的辦,熬好薑湯,我親自餵給她喝,而且,保證給你看好她”房東捏了捏那錢的厚度,一張臉笑成了花。
樸勳點點頭,擔憂的看了顧南夏一眼,才下樓,開着車,向着簡司瑾的住所而去。
怒火中燒的他,想起簡司瑾對顧南夏所做的惡事,就恨不得將她掐死!
一個女人,怎麼能那麼狠!將事情做的那麼絕!
顧南夏已經離開墨予辰了,她還不肯罷休!
那麼,也就別怪他樸勳了。
來到簡司瑾的住所,樸勳“噔噔”的用力敲門。
一箇中年婦女剛打開,樸勳就衝了進去,看着空無一人的房子,怒氣衝衝的問道,“簡司瑾呢?!”
中年婦女謹慎的看着他道,“你找我們小姐做什麼?”
“我問你!她在哪裡?!”樸勳大吼道。
中年婦女膽怯說,“她……她不在家……”
樸勳點點頭道,“好!那我自己找!”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都說了我們小姐不在家!”中年婦女一下着急起來,想要攔他,卻也攔不住。
樸勳蠻橫的推開一個又一個房間的門,終於在一個大的臥室看到了簡司瑾。
他想也不想,衝上前去,就揪住她的衣領,冷聲說道,“簡司瑾!你給我好好說說,爲什麼這麼咄咄逼人!”
簡司瑾沒有大的驚訝,更沒有絲毫的害怕,只是輕蔑的一笑,“你這是過來爲顧南夏出氣啊?嘖嘖嘖……看看你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哪裡像平日裡那個閃閃發光的大明星?真可憐!你這麼掏心掏肺的對顧南夏,她卻不把你放在眼裡。”
簡司瑾最擅長的就是戳人痛處,看着樸勳那張冷凝的臉,她繼續道,“對了!忘了告訴你”
簡司瑾指了指額頭上貼着白色紗布的地方,“顧南夏把我推下了樓,我還沒找她算賬呢!我已經去醫院驗了傷,估計過幾天,顧南夏就會和我出現在法庭,我這樣爲你打抱不平,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呢?”
樸勳氣急,咬牙切齒
的說,“簡司瑾!我從來不打女人!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簡司瑾突的一笑,“大明星也要打人?這要是傳出去,是不是你的星途也就毀了?爲了顧南夏,值得嗎?”
樸勳冷冷的看着她,無比慎重的回答道,“爲了她,什麼都值得!哪怕是死!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玩火自焚!”
說完,樸勳便猛地放開她。
簡司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說道,“真搞不懂!顧南夏那種女人,哪裡值得你這麼一心一意?再怎麼說,你樸勳也是娛樂圈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世面見得也不少,沒想到,眼光竟然這麼的差!”
樸勳冷笑一聲,用極其厭惡的表情看着她,反駁道,“那墨予辰怎麼也是商業圈裡的佼佼者,世面見的恐怕比我還多,眼光應該不低吧?連你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顧南夏,可見,在他心裡,你究竟比不上那個你瞧不起的顧南夏!”
“你?!”簡司瑾被激怒,她狠狠的瞪着樸勳,雙手用力的抓着身上那條淺粉色的錦被,好像恨不得將它捏碎似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無遺。
樸勳看她動怒,氣倒是消下去了幾分,“至於你控告顧南夏的事,就算我樸勳解決不了,也總有人會解決!所以,在這之前,我奉勸你,不要太做的絕了!不然,最後倒黴的,是你自己!”
“滾!”簡司瑾操起手邊的枕頭便朝樸勳用力的扔過去。
樸勳一個閃身,輕鬆躲過,他嘲諷的一笑,“這樣你就受不了了?你對顧南夏做的那些事情,比起你現在所受的氣,不過九牛一毛!總有一天!你會一一償還!記得,到最後,誰你也怨不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滾!簡司瑾大聲嘶吼着。
可這不過只是剛開始,顧南夏不敢做的,不能做的,他樸勳都會幫她統統做到。
樸勳看着面目猙獰的簡司瑾,心裡冷冷道,“簡司瑾!你不是最受不了墨予辰和顧南夏在一起嗎?不是最討厭墨予辰爲了顧南夏,對你置之不理嗎?好!那你就等着瞧,我會讓你看的清清楚楚,透透徹徹,你在墨予辰那裡,究竟算什麼?!”
樸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簡司瑾的家,開着車,向墨予辰的別墅而去。
這些天,墨予辰原本一直待在那棟鮮少有人知道的別墅裡,只是他日日用酒精麻醉自己,終於生起了重病,還是常常去照看他的權慎發現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無可奈何,他強行將墨予辰帶了回來,請來了家庭醫生,最近一直在休養當中。
所以,當權慎看到突然出現的樸勳時,十分反感!
樸勳和顧南夏之間的關係,他不是不清楚!
他現在出現在這裡,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所以,他根本不打算讓他見到墨予辰。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很多事情,不是隱瞞和阻攔就可以讓人不知不覺的!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以來,他最害怕的,最忌諱的事,還是這樣突兀的降臨,以最慘烈的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