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夏還來不及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就被一股猛力突的一推。
她本就精神狀態差的很,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像個紙片人,輕而易舉的就被簡司瑾推倒在地,顧南夏冷冷的看着她。
她恨簡司瑾,要不是她,她也許可以和墨予辰在一起久一些,更久一些,不會這麼快就分開,也不會用這種殘忍而決絕的方式讓兩人一刀兩斷。
“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想怎麼樣?”顧南夏的聲音有些粗啞,這幾天,她都食慾不好,只是被樸勳逼着吃幾口。
“我想怎麼樣?你看看啊!你看看我想怎麼樣!”說完,簡司瑾便開始砸東西,只要是顧南夏屋子裡的,都不放過。
鍋碗瓢盆、玻璃杯、花盆,衣櫃裡的衣服也都扔出來,用力的踩。
還跑到衛生間,找到拖布,拿起來,向着頭頂上那水晶吊燈就掄了上去,“咚”一聲,水晶吊燈掉落在地,摔的碎碎的,那是墨予辰買的水晶吊燈。
顧南夏怒吼道,“你是不是瘋了!你住手!”
簡司瑾纔不會聽她的,她越是阻止,她越是要砸!
她連冰箱裡的東西都不放過,一個一個都拿出來,摔在地上,“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最後,簡司瑾抱起顧南夏的被子扔進衛生間,打開水管,把被子澆的透透的。
顧南夏緊緊的咬着發白的脣,吃力的站起來,意識到什麼,快步走到牀前,將枕頭下的畫冊護在懷裡,這一幕恰好被剛從衛生間出來的簡司瑾看到。
“那是什麼?”簡司瑾皺眉瞧着她抱在懷裡的畫冊。
顧南夏心下不好,迅速的將畫冊藏在身後,抿着脣,回答道,“沒什麼”。
“沒什麼你護的那麼急?給我!”簡司瑾將手伸向她。
顧南夏一邊膽怯的看着她,一邊往後退了兩步。
這下,更加激起了簡司瑾的好奇心,她索性蠻橫的過去搶。
兩個人一搶一躲,爭執了半天。
突然聽到“嘶”的一聲,顧南夏猛然愣住。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裡的殘缺畫冊,又呆呆的看了看簡司瑾手裡那厚厚的半截紙張,憤怒一下將她的理智擊碎,她衝上前去,一把奪過簡司瑾手中的半截紙張,看着手裡已經不完整的畫冊,她的淚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來。
這是墨予辰的畫冊,是她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着,當至寶一樣每晚都要看上一看纔會安心的東西!
“畫冊?是不是予辰給你的?!”簡司瑾看她那着急的模樣,也猜到了幾分。
“你們已經毫無瓜葛了!他的東西,你也不配留着!給我!給我!”簡司瑾又要欺身上前去搶。
顧南夏這次也牟足了勁,誓死也要將畫冊留下來,兩個人又是推推搡搡的,鬧的不可開交。
忽然,簡司瑾感覺自己的褲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牽扯着。
她轉過頭,向下一看,是隻狗!
它惡狠狠的撕咬着她的褲腿。
“畜生!放開!放開!”簡司瑾胡亂
蹬着腿,想要甩掉那隻狗。
可棉花糖固執的很,雖然小小的,沒有什麼力氣,嘴巴就是緊緊的咬着,一點兒也不鬆口。
“棉花糖?”顧南夏的心,陡然一驚,她大吼道,“鬆開!棉花糖!鬆開!”
簡司瑾已經一點兒耐心也沒有了,她大罵着,“畜生!找死!”
下一秒,她就猛地推開和自己糾纏的顧南夏,擡起另一隻腳,對着棉花糖,就狠狠的踩了下去!
“不!棉花糖!”顧南夏痛呼一聲。
可是已經遲了,她眼睜睜的,就看着簡司瑾那隻高跟鞋穩穩的扎進了棉花糖的腹部,用力之狠,竟讓巴掌大的棉花糖,嘴巴“譁”的就噴出一口血來。
顧南夏滿臉的震驚,身體突然就如同散架,“砰”的一聲,墜落在地。
簡司瑾厭惡的朝着棉花糖吐了口唾沫,惡罵一聲,“畜生!該死!”
說完,她擡起腳,走到牀邊,用牀單擦了擦高跟鞋上的血跡,轉身看向臉色慘白的顧南夏。
“今天就到此爲止!看着你就煩!”說完,簡司瑾從呆愣着的顧南夏手中,輕易的搶過那撕成兩半的畫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向着門口走去。
顧南夏看着一動不動的棉花糖,急忙撲了過去,跪在地上的她,將棉花糖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一邊哭一邊說,“棉花糖,你不要怕!不要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我們去看醫生,乖啊!你忍着點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走,我們這就走”
顧南夏害怕極了,抱着棉花糖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這一刻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只穿了單薄的睡衣和拖鞋就往樓下衝。
此時,簡司瑾還不急不緩的在下樓,聽到“噔噔”的急促的腳步聲,她好奇的扭頭一看。
結果就被迎面衝過來的顧南夏猛地一撞,她站都沒站穩,腳下一空,整個人就順着樓梯滾落下來。
突兀的尖叫聲,響聲整棟樓。
顧南夏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她只是抱着棉花糖馬不停蹄的向着附近的寵物醫院衝。
中途連拖鞋掉了,都渾然不知,竟光着腳,在大路上跑。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一邊跑一邊想着攔車。
這時,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恰好朝着她要去的方向行駛着。
顧南夏想也不想,猛然衝上前去,站在了路中央。
轎車司機驚駭之餘,猛地一個急剎車,車子在離顧南夏一步之遙的距離,穩穩停住。
怒氣衝衝的司機憤恨的推開車門,衝到顧南夏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罵,“你他媽找死啊!”
顧南夏一張臉凍得通紅,渾身都在瑟瑟發抖,腳丫子上面有着些許血痕,她張着蒼白的脣,乞求着,“求求你,帶我去醫院,我們家棉花糖需要去醫院,求求你……”
司機看着她蓬頭垢面的,穿着睡衣,光着腳,一副落魄的模樣,再加上剛剛被她嚇的不輕,怒氣還沒消,便破口大罵道,“哪裡來的瘋女人!給我滾遠點!晦氣!”
說完,司
機便準備開車離去。
顧南夏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求你,求求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帶我去醫院,求求你,求求你……”
司機冷哼一聲,“要多少錢都可以?你能掏出幾個錢來?快滾!”
眼看着司機要上車,顧南夏急忙一隻手抱住他的腿,苦苦的哀求道,“我求求你了,棉花糖它等不了了,再久一些,就不行了,我求你,救救它吧!”
司機看着顧南夏懷裡的小狗,雪白的小身子上染着醒目的猩紅,“你是不是瘋了?!腦袋不正常是不是?讓你滾開聽不懂是不是?”
顧南夏只是緊緊的抱着他的腿,像是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司機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對着顧南夏的心窩子就踹了下去,怒罵道,“滾!”
顧南夏被踹的摔倒在地,她第一反應就朝懷裡看去,此刻的棉花糖已經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可她卻不相信它會出事,而是輕聲安撫道,“棉花糖,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說完,顧南夏突的站起來,跑到駕駛座前,將正要上車的司機用力的推到一邊,自己則迅速坐了上去,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系,開着車子,疾馳而去。
身後傳來司機的怒吼聲,可顧南夏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到了醫院,她抱着棉花糖,就下車,甚至連車門都沒有關,就向着大廳跑去。
她一邊漫無目的的跑着,一邊大喊,“醫生!醫生!醫生在哪裡?!出來!”
聽到聲音的老獸醫從辦公室裡剛探出頭來,顧南夏便一眼瞧見,奔上前去,“醫生,你看看棉花糖,你救救它,快!快救救它!”
老獸醫點點頭,擡了擡厚重的眼鏡,瞧見了顧南夏懷裡那隻渾身是血的小狗,他扒開它的眼皮看了看,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不行了,它都死了”
顧南夏猛然僵住,半晌,她哆嗦哆嗦的說,“你怎麼能說它死了?你還沒有給它治病呢?你憑什麼說它死了?它怎麼可能死?我的棉花糖它怎麼可能死?!”
老獸醫看着顧南夏,嘆了口氣,“不過是一隻狗而已,死就死了,你何必這麼傷心,再養一隻不就好了嘛!”
顧南夏卻伸手就揪住了老獸醫的領子,她面目猙獰的怒罵,“什麼叫不過是一隻狗!什麼叫死就死了!你說清楚!它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你給我治好它!治好它!”
老獸醫一下也急了,“你瘋了吧你?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這時,聽到爭執聲的清潔工走了過來,他幫着老獸醫扯開了顧南夏。
“保安!保安!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老獸醫大吼着。
悲慼之中的顧南夏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清潔工和保安強行拉了出去,她還緊緊的抱着棉花糖,無可奈何的她,哭喊着,聲音悽慘,“救救它!救救它!嗚嗚……”
此時,接到房東電話的樸勳正趕着過來,可他根本沒有想到,再見到顧南夏的時候,是在公安局。
而後,她居然惹上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