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給偵察兵的四個小時快到了,是他們狩獵歸來的時候了,所以休斯決定等幾分鐘後再出發去追蹤阿弗勒斯。發現他的偵察兵無論如何都需要一點時間喘口氣,一些留在宅邸的僕從已經走失,需要被圍捕。
休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擺脫了午睡的影響,隨後他發出通知,讓所有人在大廳集合。在那裡,他們開始準備出發,同時等待落後者的到來。裝備需要分類,僞裝需要修補,贓物需要藏起來。
沒過多久,派出去的偵察兵就開始回來了。第一個到達的大妖精走進前門,報告說他沒有發現任何有趣的東西。然而,休斯不禁注意到,他的衣服上絕對沾滿了聞起來可疑的人類血液。
“你怎麼了?”休斯問。
“我絆倒了,”大妖精溫順地回答,同時轉身避開休斯的目光。
"變成一大灘人血?"
“呃……是的。那個。”
在休斯可以問他更多的問題之前——比如水坑是怎麼出現的——他被另一個偵察員的到來分散了注意力。這隻肩膀上有東西。那是一個人,非常小的一個。
“威伊,”棕色頭髮的小孩笑着把手舉到空中。他穿着好看的衣服,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所有妖精的出現,尤其是他騎着的那隻。
休斯凝視着。“那是什麼?”
“我在一所房子後面找到的。我能留着嗎?”
“綠人!”那孩子咯咯地笑着,朝休斯伸出了舌頭。
“不,你不能留着它。我已經要對付太多沒用的小生物了,那東西連自己都喂不飽。可能需要一年多的時間來訓練它!”休斯憤怒地咆哮着。他不知道人類的孩子需要多久才能長大,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多大。他只知道他們比妖精成熟得慢,所以大概花了六年時間?
“我知道它又粉又醜,但是看看它胖乎乎的臉和可愛的大眼睛!你不就是想給它點甜頭拍拍它的頭嗎?”大妖精一邊解釋一邊把孩子放下。
“不,收回去,馬上!”
“憤怒的綠人,”孩子笑着說。
“我答應餵它,訓練它做家務。”
“不!我沒時間做這個。去還回來。你以後可以趕上我們。”
“嗷,”大妖精偵察兵悲傷地回答,然後轉身離開了宅邸,按照吩咐去做了。
相比之下,赫拉和斯坎普的到來就很明顯了。他們只是推着一輛裝滿垃圾和食物的手推車。
“你有沒有找過法師?”休斯問他們。他沒有被逗樂。看起來他的大多數球探都被幹掉了。他們中的一個人真的意外地走上了阿沃盧斯的道路,這真是個奇蹟。
“當然,他不在我們去過的任何一家香腸店裡,”斯坎普回答道,他停止推手推車,放開了它。
"他爲什麼會在香腸店?"
“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休斯怒視着斯坎普。一旦他們離開了這個城市,大妖精將會被給予無盡的雜務,或者被刺死。哪一個都可以。
“我找過法師。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她走近時,赫拉插話道。
“正如你應該的。我是領導,”休斯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從她試圖靠在他身上的道路上走開。在這一點上,這是他的第二天性。
“我也有奶酪!”希拉說着,遞給他一個用布包着的小包裹。
休斯迅速從她手裡奪過禮物,嗅了嗅。是奶酪,好吧。這不是最好的類型,但也遠不是最差的。
“你是我的新寵,”休斯讚許地告訴她。
"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得到一個擁抱?"
“不,一點也不,”休斯懷疑地看着她,回答道。他知道她想和他交配,但她爲什麼要擁抱他?她是想以某種方式欺騙他嗎?
當每個人都集合並做好準備後,找到阿弗勒斯的偵察兵帶路回到了城裡。大妖精們很快離開了中心區,進入了達格點的外圍地區,那裡的一切都更加骯髒和擁擠。隨着時間的推移,天開始變暗了,太陽現在正觸及西方的地平線。隨着商店關門,影子拉長,街道變得不那麼擁擠了。這使得休斯的團隊更容易通過達格點,而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他們穿過住宅區,走過滿是商店的街道,走出一條小巷,出現在一排排看起來廢棄的倉庫中。看不見一個人,但偶爾可以聽到黑暗的小巷傳來沙沙聲或叮噹聲。可能只是老鼠,或者孤兒。不管怎樣,它們幾乎是一樣的。
“就是那個地方,”大妖精偵察兵從一座建築的角落裡向外凝視着,指着一個倉庫說道。
休斯加入了他,也靠在拐角處。所有其他大妖精都在他身後。“你循着氣味到了這裡?”
“我在附近的巷子裡發現了法師的蹤跡,它指引我到了這裡,老闆。有人守着入口,所以我回去找你。”
“那敵人呢?”
“獵人們。他們在我們周圍的建築裡。手錶和等待。爲了什麼,我不知道。”
“他們大概想在黑暗中行動。即使在達格角,人們也會注意到一場小規模的戰鬥,並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休斯沉思着,他掃視着附近的窗戶,尋找守望者的跡象。
“你想做什麼,老闆?”斯坎普問道。
“我們會溜進去,試着找到阿沃勒斯。一些懶惰的城市人類不可能看到我們,”休斯傲慢地回答,他轉身面對他的爪牙,高興地搓着雙手。這應該不會太難。
誰也沒來得及回答,轟隆一聲巨響。不受控制的火焰發出的橙色光撕碎了附近的陰影。空氣中瀰漫着飛來的磚石發出的明確無誤的噼啪聲,所有的妖精都退縮了。阿沃盧斯藏身處的一面牆剛剛爆炸,裡面傳來興奮的叫喊聲。
休斯靠在拐角處,惱怒地皺起了眉頭。就在他看着的時候,一隊裝甲人類戰士衝出了街對面的一扇門,奔向戰場。他們的首領非常清楚地拿着一根法師杖,當他們消失在一條小街上時,又發生了一次爆炸。
“或者我們可以在這裡等着,看看會發生什麼,”休斯告訴他的手下。這看起來不像是他想捲入的情況。
“好主意,老闆!”斯坎普同意了,其他大妖精也點了點頭。
“你太聰明瞭,”赫拉討好地補充道,同時朝他眨了眨眼睛。
又是一聲爆炸,然後一具屍體從二樓的窗戶飛出,啪的一聲落到下面的街道上。它在鵝卵石路上滑行了一會兒,然後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隊新的裝甲士兵從一條小巷中走出來,在阿沃盧斯的倉庫門前佔據了位置。他們忽略了躺在他們腳邊的屍體。
“哇,這個城市的人類真的很有趣,”斯坎普驚訝地說。
火焰正從一些一樓的窗戶裡往外冒。一個燃燒着的人從其中一個房間裡跳出來,開始在地上翻滾。他尖叫了幾秒鐘,然後一名士兵走過來,用劍刺了一下,讓他閉嘴。
幾分鐘過去了,陰影中的妖怪們看着大樓燃燒。休斯花時間嘗試並想出了一個新的計劃,但他想到的所有事情都以盯着法師之杖的生意結束。然後,傳來一陣撞擊聲,幾個人影從倉庫的前門走了出來。藉着火光,可以認出他們是之前進入倉庫的進攻士兵。他們的領袖和法師之杖仍然和他們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其中兩個士兵揹着一具殘肢。休斯研究着這個身影,看到了一個白髮老人熟悉的身影。太棒了!
“就是他,我們的獵物,”休斯指着昏迷的法師嘶嘶地說道。
“看來是這些人類先找到了他,”斯坎普回答。
“太糟糕了,我們回家吧!”另一個大妖精補充道。他似乎被所有的混亂嚇到了,所以休斯跺了一下他的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提醒他真正應該害怕的是誰。
這兩隊士兵現在已經合併,阿沃盧斯正好在他們中間。突然,兩個穿着阿沃魯斯保鏢深色制服的男人從倉庫前門衝了出來。不清楚它們是在追趕主人,還是隻是想逃離火焰。他們手裡拿着劍,像所有的盜賊法師的人一樣,他們身材魁梧,看起來很強悍。阿沃盧斯也有把他的衛兵做成容器的習慣,因爲這是他的魔法專長。
士兵的首領看到衛兵從大樓裡出現,他舉起了他的手杖。當它指向他們的方向時,一股力量射了出來,撞上了最近的警衛。當他被撞飛出去,撞進大樓時,發出了一聲巨響。在另一名保鏢做出反應之前,第二次爆炸擊中了他。他也被吹得向後倒去,但他沒有從門裡回去,而是撞到了牆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襲擊者的首領看了幾秒鐘這棟建築,然後把他的手杖轉過來。他撥弄着邊上的旋鈕,然後又把它指向了大樓。當一個綠色的能量球撞向大樓時,一聲巨響震動了空氣。它從一扇窗戶飛進來,在大樓內爆炸,導致大地輕微震動。然而,法師並沒有就此止步。他又開了三槍。大樓的牆壁開始翹曲,然後整個倉庫倒塌成一堆燃燒的瓦礫。第二個拿着棍子的法師走上前,開始用水流噴灑遺骸。當水碰到火焰和熱石頭時,嘶嘶作響,冒着蒸汽。沒過多久,所有看得見的火都被撲滅了。
“我們不要和他們戰鬥,”赫拉建議道。她聽起來印象深刻,休斯沒有責怪她。這無疑是他所見過的最偉大的魔術表演之一。通常法師會剋制更多。
大樓被完全摧毀後,士兵們開始沿街行進。他們動作很快,好像很匆忙,休斯能猜到原因。他們在進攻中並沒有表現得很微妙。即使這麼晚了,人們還是會來調查他們剛剛製造的噪音。周圍可能已經有一些不需要的眼睛了。
“我們在跟蹤他們。鬼鬼祟祟的,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休斯向他的爪牙們發出噓聲,他走到街上,開始跟蹤那些士兵。
“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一個大妖精低聲說道,他開始躡手躡腳地跟着休斯。“我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偷偷摸摸,這樣我就不會撞到牆上。”
其他大妖精也跟着走了,雖然有些不情願。現在是晚上了,一彎細長的新月出現在頭頂的天空中。沒有火光,很暗,很難看清外面,儘管仍有一些光線從窗戶射進來。達格點是一個大城市,一些街道亮着燈,仍然被佔領着,但是士兵們避開了它們。
隨着休斯小組進入一個低端住宅區,屋頂開始越來越緊密。爲了看得更清楚,休斯跳上了一堆桶,爬上了一棟建築的側面。他爬上粘土瓦屋頂,然後繼續追趕他的獵物。士兵們走過幾條黑暗的街道和幾條狹窄的小巷,休斯從上面跟蹤他們。士兵們有一個後衛在監視他們的撤退,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擡頭尋找追兵,這是人類的通病。
當他的爪牙跟在下面時,休斯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他輕輕地着陸,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他開始追趕他的獵物。當他們突然在一家大商店外面停下來時,他追上了他們,並停下來從煙囪後面觀察。這是一座大型的兩層建築,坐落在一條看起來相當繁華的街道旁,儘管晚上這個時候沒有人出來。商店的門被裡面的人打開了,然後士兵們帶着阿沃魯斯衝進了商店。
在休斯山下,他的大妖精爪牙們到達了,並在一條狹窄小巷的陰影中佔據了位置。當他研究這座建築時,他們等待着他的命令。裡面,一盞燈突然亮了起來,但是窗戶都關着,所以裡面什麼也看不見。思考了一會兒後,休斯爬下建築的一側,加入到他的爪牙們的小巷中。
“現在怎麼辦,老闆?”斯坎普低聲說道。
“現在我們準備行動,”休斯平靜地回答。“這些人非常有組織性,這是他們的基地。這附近會有崗哨。檢查附近的建築和街道。我要找到並監視他們每一個人。”
“我們能殺了他們嗎?”另一個大妖精急切地問道。
“還沒有,”休斯回答。這讓他的許多下屬很不高興,但他們知道不能抱怨。
“這是夜間狩獵,”赫拉笑着說。她似乎並不太失望。
“是的,這很容易。“人類在黑暗中幾乎無法工作,”斯坎普吹噓道。
當他們分成更小的小組向外走時,大妖精們開始互相打賭誰會發現最多的崗哨。他們現在更加渴望行動,因爲幾乎沒有可能爆發面對面的戰鬥,而且大妖精喜歡打獵,即使不會立即以流血而告終。
休斯留下兩個爪牙看着前門,然後帶着另一個去找後門。如果有人離開商店,他想絕對確保他知道這件事。一旦他在附近的屋頂上找到一個舒適的觀察點,他就坐下來等待。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最好是讓人類放鬆警惕,然後在他們沒有準備的時候發動攻擊。公會希望阿沃勒斯活着,而他被捕時已經昏迷,這意味着休斯有時間。
午夜來了又去,休斯像捕食者一樣耐心地等待着。夜晚變得漆黑一片,然後開始變亮,大妖精向他們的首領報告,然後出去偵察或觀察他們的獵物。確實發現了幾個敵人的崗哨,很容易就躲開了。幾個人進進出出商店,但沒有一個是好的。當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後開始閃耀時,休斯決定是時候離開了。
“現在,告訴其他人幹掉所有的哨兵,然後向這裡報告,”他告訴身後的兩個手下。他們點點頭,跑去傳播消息。
很快,隨着休斯部隊的集結,咧着嘴笑的大妖精開始到來。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聞到了幹掉敵人哨兵後的血腥味。
“所有觀看的人類都死了?”休斯問。
“除了商店裡從窗戶看街道的兩個人,”斯坎普回答。
“那我們現在就把他們帶出去,同時我進去找阿沃勒斯。”
“隨便你,老闆。”
“一點不錯,”休斯嘶嘶地回答。“我是領導者,如果你聽從我的命令,那麼我們將毫無問題地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在休斯的命令下,斯坎普帶領一小隊妖精爬上了大樓的正面,幹掉了駐守在窗戶邊的哨兵。休斯帶了三個幫手去對側窗的哨兵做同樣的事。下到地面後,他躡手躡腳地穿過陰影,走向商店。當他到達牆邊時,他伸手抓住粗糙的石雕開始攀爬。很快,他就在窗臺下晃來晃去。他在那裡等着,直到聽到下面傳來一聲安靜的哨聲。這就是信號。哨兵獨自一人,已經從窗口轉過身去。休斯咧着嘴笑着,伸出手,然後爬上了窗戶。他強壯、輕巧、靈活的身體讓他既能輕鬆自如地移動,又能完全保持安靜。
休斯前面有一個小客廳。遠處角落裡的一盞小燈幾乎沒有照亮它。哨兵是一名裝甲士兵,他從窗口走開,這樣他可以從一邊桌子上的托盤裡抓一口食物。他和休斯之間只有大約七英尺,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休斯一個流暢的動作,拔出一把長長的匕首,朝那個人的後背跳去。他像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在空中航行,當他降落在他的目標上時,他把那個人的頭拉回來,伸手去割他的喉嚨。匕首毫不費力地劃破了皮肉,然後休斯把那人推倒在地,又在他的肋骨下捅了一刀。當休斯把哨兵按在地板上時,血從傷口中流出。幾秒鐘後,他死了,甚至沒有反抗,也沒有看一眼襲擊他的人。
他的獵物被殺死後,休斯站了起來,對着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惡毒地笑着。他幾乎被殺戮欲震住了,但他忍住了,走到窗前,示意他的爪牙爬上來。他們進來了。現在他們只需要在不驚動法師的情況下找到阿沃勒斯。